“阿九，你……痛不痛——”
姬如月語無倫次的喊道，臉上滿是心疼的神色。
她擡了擡雙手，想要去觸碰龍慕九的雙眼，可卻停在了半空中。
她雙手顫抖，甚至不敢上前。
姬如月看着龍慕九蒼白的面容上流出的兩行血淚，心痛的無法呼吸。
“如月，冷靜點！”
玄白夜將顫抖着身子的姬如月抱在懷裡，心中也是十分悲痛。
他也沒想到，龍慕九竟然會對自己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他以爲，龍慕九知道玄溟夜死去的消息後，最多也只是傷心一陣子。
可沒想到，她竟然……挖了自己的雙眼。
雲裳錯愕的看着龍慕九手上的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呆愣了幾秒後，繼而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來。
“哈哈哈……”
“你可還想要什麼交易，只要你付出同等的代價，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滿足你。”
雲裳一臉陰邪的說道，那陰沉的眼眸看得一旁的姬如月和玄白夜心中莫名的發緊。
“雲裳，你胡說什麼！”
這雲裳，到底想要做什麼？
玄白夜喝斥道，渾身上下散發出一抹強大的冷意。漆黑的眼眸裡發出對雲裳濃烈的警告。
這雲裳根本就是在將龍慕九拖入地獄。
他明知道，眼下龍慕九就連是被困在沼澤中的人，只要是有機會爬上來，就算是那機會沾染着毒藥，她都會義無反顧的抓住。
龍慕九已經失去了眼睛，若是在失去別的東西。
玄白夜此生……就只能活在愧疚之中了。
“轟隆隆——”
面對玄白夜的警告，雲裳大手一揮，瞬間將就玄白夜和姬如月兩個礙事的人弄走。
而玄白夜和姬如月，幾乎在一瞬間，便被黑暗籠罩，而原本那抹微弱的光亮也瞬間消失殆盡。
此時，大堂之中，只剩下龍慕九和雲裳。
雲裳嘴角掛着一抹陰邪的笑，又問了問龍慕九。
“考慮清楚了麼？還要不要和我做交易？”雲裳誘惑的問道。
龍慕九木然的點了點頭，“要。”
玄溟夜爲了她，都犧牲了自己，她爲何不能。
如果這雲裳真的有能力能滿足她的要求，就算是讓她失去所有的東西，她都無所謂。
“呵呵……”
雲裳冷笑了一陣後，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龍慕九想着，人死後無謂是成爲鬼，只要她找到成爲鬼的玄溟夜，他們……照樣可以在一起。
若是人鬼殊途，她變成鬼就是。
“玄溟夜現在已經變成鬼了麼？他在哪裡？我該怎麼找到他？”
“你這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該先回答你那一個纔好呢？”
雲裳嘖嘖的說道，臉上卻是泛着無盡的笑意。
他本以爲，這世上除了剛纔離開的那女子之外，再無其他女子願意爲男子付出了。
可不曾想，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更蠢，更癡情的。
“我們先來談談你要交易的東西。”
雲裳說着，陰惻惻的眼神落在龍慕九留着兩行血淚的面容上。
“你的臉倒是生的不錯，好一個絕代佳人……你要是願意將你這張臉送給我的話，你剛纔問的問題，我都可以告訴你。”
龍慕九拿着一把鋒利的短刀，冷漠的說道：“是要我將這張麪皮剝下來麼？”
龍慕九拿着短刀指着自己白皙的面容。
雲裳見此，臉上的笑意更甚。
“不錯。”
他看了龍慕九許久，疑惑的問道：“你真的原意將你的臉給我？”
一般女子，最在意的就是他們的面容。
可她……竟然同意將她的臉給他！
要知道，就算是剛剛離去的那個女人，在幾百年前，可是猶豫了幾番後，才同意下來的。
“我可事先告訴你，你把這臉給我了，今後可成了沒有臉的人，就算你用靈力將臉幻化出來，也不是你自己的臉，除非——”
“除非什麼？”
龍慕九心中並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臉。
沒有那個女人不會在意。
但是，比起玄溟夜來，這些……都不重要。
可如果，等她找到玄溟夜後，沒有臉。
她該怎麼出現在他面前？
龍慕九心中莫名的擔憂起來。
“除非有人心甘情願的將她的臉給你，要不然你始終都是沒有臉的人！”
聽到這話的龍慕九，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這世間……會有人心甘情願的將她送給她麼？
龍慕九嗤笑。
“你現在，還願意和我交易麼？”
雲裳很好奇，知道後果的龍慕九，還會不會和他交易。
多少年沒遇見這樣重情重義的人了，他甚至有些希望，這龍慕九和他交易。
而交易過後，他還想看看，這龍慕九和那玄溟夜，在異世之中，還會不會……再相遇，再相愛。
龍慕九點了點頭：“我願意。”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先找到玄溟夜再說。
不管此時玄溟夜是人是鬼。
她都不在乎。
只要，他還是玄溟夜。
“既然如此，那你便接着往下看吧。”
之前被雲裳收回的古色銅鏡再一次出現在龍慕九的面前，而古色銅鏡裡已然顯現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畫面。
燈紅酒綠的街道，道路上急速行駛的車輛無一不在告訴龍慕九，銅鏡中的世界是她前世生活過的地方。
“這裡——”
雲裳笑道：“你猜想的沒錯，這裡便是你前世生活的華夏，而你的男人在死之前，和上古之神做了交易，交易雖然要了他的命，但是也給他換來三生三世的輪迴，而他的第一世，便是在你前生所生活的華夏。”
龍慕九看着銅鏡中熟悉的一幕幕，眼眶微微發酸發澀，雖然此時眼中空洞無比，但卻依然流出一陣陣鮮紅色的血淚來。
“幾百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我很意外。所以，今日的交易，我還可以滿足你另外一個要求。”
雲裳相信，這個要求，龍慕九絕對不會拒絕。
“什麼要求？”
龍慕九希冀的問道，彷彿心中已經猜到這雲裳口中所說的要求。
但心中還是帶着一抹急色。
“你把你的臉活剝給我後，我會將你送到你男人第一世輪迴的地方。至於你該怎麼找到他，怎麼和他再續前緣，就是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