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刺殺

爆炸之後飛竄起的火光,從高高的雲中之城上看上去是如此的美麗多姿,海格埃洛靜靜地欣賞着那紛亂的景象。

看到受驚的蒙提塔人四散奔逃,看到斯德布從水裡縱躍而起,飛身朝着倒在地上的唯一倖存者殺去。

看着這位最爲傑出的刺客,成功地格殺了自己畢生最爲痛恨的情敵,海格埃洛恨不得那個殺死索菲恩小魔法學徒的人,是他自己本人。

他甚至想要放聲長嘯,以抒發自己格外愉快和興奮的心情。

自從那次令他日夜難忘的逃婚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情如此的愉快和舒暢。

不過,海格埃洛並不打算沉醉於這種陶醉的感覺之中,畢竟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此時此刻他還不打算輕舉妄動。

靜靜地看着下方所發生的一切,他所做的,僅僅是用那件和旁邊的岩石一樣顏色的白布披風,將自己蓋了起來。

海格埃洛靜靜地看着那紛亂的草地,看着斯德布將那些圍攏過來打算抓捕他的蒙提塔人一一格殺。

看到那輕鬆自如同時又迅疾狠辣的出招,連海格埃洛也不得不承認,斯德布確實足一個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的絕強武者。

同樣的,他也靜靜地欣賞着斯德布那特殊的技藝,從中偷窺這位刺客先生對於魔武技的領悟。

令海格埃洛更加堅定信心的是,斯德布肯定和他本人一樣,看到了“道”的存在。

在高高的雲中之城上,海格埃洛悠閒的在旁邊冷眼旁觀。

他看着斯德布將旁邊追擊他的蒙提塔人一一擊倒,並且搶過一匹馬,飛身而上朝着遠處奔逃而去。

海格埃洛並不知道,斯德布是否能夠逃離蒙提塔人的追擊。

畢竟這裡是蒙提塔草原的中心,想要依靠一匹馬穿過千里草原到達卡敖奇邊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海格埃洛仍舊希望斯德布能夠逃出生天,這樣一來,這位絕頂刺客便又能夠再一次被派上用場。

海格埃洛冷冷地看着腳下,他猜測着遠方另外兩路人馬,是否也同樣已然得手。

這是當初同時攻擊四座要塞的那場戰役的再一次上演。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所攻擊的,並非是堅固無比的要塞,而是幾個能夠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人物。

這個絕殺行動,傾注了他和索米雷特近十年的心血。

爲了這一天,他花費了無數代價在各國安插眼線,同樣也爲了這一天,他們四處物色能夠負責暗殺使命的殺手。

雖然在他和索米雷特的手底下,有無數的殺手可以用來挑選,但是爲了能夠順利地擔負起如此重大的任務,他和索米雷特還是費盡了心機。

像斯德布這樣的超強刺客,絕對不是單單憑着嚴格訓練便能夠擁有的。

海格埃洛一向認爲,真正的高手全都是自己希望擁有強大的力量的人物,那些在懲罰和威脅之中訓練出來的人,絕對不可能和真正的強者相提並論。

而真正的強者高手,根本就不會爲自己所用,除非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某種慾望。

而其中最爲強烈的慾望,無疑便是仇恨。

因爲仇恨而引發出來的報仇慾望,能夠毀滅一切。

只有充滿仇恨的刺客纔是最強的刺客,因爲他們會爲了他們的目標不惜採取同歸於盡的手段,不要命的人能夠發揮出數倍的力量,而一個能夠發揮出數倍力量的絕頂高手,幾乎能夠達成一切目標。

海格埃洛看着底下陷入紛亂的蒙提塔人,草原上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喧鬧和歡笑,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悲傷的氣氛在四處蔓延。

哭喊聲和呼號聲響徹了草原。

不過,海格埃洛對於這一切根本無動於衷,他等待着蒙提塔人對這紛亂的局面作出反應。

令他感到頗爲失望的是,蒙提塔人顯然並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反應敏捷。

他用聆聽術監視着四周,聽到的只是一片混亂,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揮、控制局面和搜捕刺客。

海格埃洛越來越感到失望,同時也令他感到擔憂起來。

原本他們的計畫,都是基於蒙提塔人有可能作出的種種反應而制訂的,但是現在如此混亂不堪的局面,卻是絕對不在他的預料之中,這位統帥突然問感到茫然了起來。

在混亂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混亂無疑是精密計畫最大的敵人。

他只能夠在那裡繼續等待着。

突然間,隨着一陣了亮的號角聲吹響,數十位魔法師從他的頭頂飛過。

令海格埃洛感到驚訝的是,在最前端的那位魔法師,儼然便是剛纔處於爆炸範圍之內、應該毫無生還希望的希茜莉亞。

他幾乎立刻便想到了幾種可能。

事實上,在策畫刺殺行動之前,他們已然設想過對手有可能使用的招術。

幻影和替身,是最有可能的兩種方式。

正是爲了不讓索菲恩小魔法學徒有逃生的可能,正是爲了不讓一個替身浪費寶貴的刺殺機會,他才親自冒着生命危險來到這個充滿殺機的帝國首都。

但願那個索菲恩小學徒不要也是一個假貨,海格埃洛在旁邊祈禱着。

希茜莉亞的出現,果然預示着蒙提塔人將有所行動。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突然間一連串吵雜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了下來。

“封鎖一切通道,將所有的人集中到廣場之上。”

“封鎖大門,封鎖個個城區,鎖緊住每一扇城區大門。”

“熄滅爐火,讓所有人從家中出來。”

“關閉格蘭特城的城門。”

“……”

到處都可以聽到發佈命令的聲音,雖然蒙提塔人反應的速度非常緩慢,不過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倒是佈置得頗爲周到細密。

海格埃洛這才梢梢放下心來,蒙提塔人的佈置,完全在他們的事先的預料之中。

爲了這個計劃,無論是他還是索米雷特,都花費了無數心血。

海格埃洛繼續用“聆聽術”警惕着四周,他甚至能夠用“聆聽術”清清楚楚地聽出身後平臺上那些人怦怦直響的心跳聲,自然他也能夠分辨出到底有多少人,甚至知道他們所站立的位置。

看着無數士兵彷彿山洪一般沿着大街小巷四處流淌。

看着格蘭特城四處都密佈着工兵。

看着遠處那厚重的城門緩緩關閉。

看着獨角獸兵團的好幾支隊伍,朝着遠處斯德布逃竄的方向追去。

看着魔法師一個接着一個升到空中,跟在騎兵們的身後一起追趕下去。

海格埃洛知道自己行動的時刻終於到了。

海格埃洛縱身一躍,飄身上了平臺,還沒有等到那幾個看到他突然間出現的人發出驚呼,海格埃洛的食指,已然點在了他們的額頭之上。

對於那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人,處置的方法就更爲簡單了,隨意在後腦勺上輕輕一點,這些人便被他徹底地控制住了。

這是他所選擇的能力之一,是一種介於精神魔法和催眠術之間的本領。

“全都坐到飛船上去。”海格埃洛命令道。

那些被控制住的人們,渾渾噩噩地順從地聽着海格埃洛的命令。

“啓動飛船,我們準備離開。”海格埃洛繼續命令道。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遠處的走廊之上,除了兩個面對面站立着的士兵,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海格埃洛飛快地朝着旁邊的一座屋子奔去。

月影之虛讓他如同一陣風一般掠進了房間,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他一直懷疑,這間屋子藏有關於那些飛行裝置以及控制飛行裝置的魔人的資料,只不過在此之前,平臺之上戒備森嚴,根本就不可能躲過守衛的耳目。

令海格埃洛欣喜的同時,而又深深犯愁的是——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房間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

海格埃洛雖然並非是一個魔法師,不過他對於魔法的認知並不在一位魔法師之下,他稍稍的翻閱了一下,便找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一時之間,海格埃洛面對着如此衆多的資料,竟然有些難以取捨起來。

他很清楚這些東西所擁有的價值,想必這些東西全都出自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學徒之手。

海格埃洛相信這裡的每一張紙片,都足以讓卡敖奇王國的所有魔法師爲之苦苦奮鬥幾十年,而放棄任何一件東西,都會令他感到非常惋惜。

但是,海格埃洛明白,他根本就不可能將這些堆積如山的資料全部帶走。

他同樣也很清楚,他根本沒有時間仔細挑選。

萬般無奈之下,海格埃洛飛快地蒐羅了一疊看上去比較重要,畫滿了各種各樣的魔紋咒符和複雜魔法陣的資料,帶着這些收穫,海格埃洛飛快地掠出門去。

只見那六艘飛船其中的四艘已然飄浮在空中,只有一艘靜靜地躺在那裡,海格埃洛也管不了這最後一艘飛船,他飛身跳上了其中最大的一艘飛船,顯然只有這艘飛船是給兩個人乘坐的。

所有的飛船都只有三尺來寬,船頭尖銳低平,船尾高高翹起,在船舷兩邊,彷彿吊掛着一對巨大的船槳,又彷彿是兩隻巨大蜻蜒的透明膜翅。

“跟在我的身後。”海格埃洛命令道。

然後他拍了拍坐在前邊的那個魔人,在他的耳邊輕聲吩咐道:“現在你朝着太陽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筆直飛行。”

話音剛落,海格埃洛便感到自己的身體漸漸地往上升去,四周的風突然間變得猛烈了起來。

而前方的那一對巨大的翅膀迎風輕輕地張開,成爲尖銳的夾角,那薄薄的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的膜翅,發出了極爲輕微的嗡嗡的聲響。

飛船加速並不是很快,這顯然和魔法師施展飛行魔法完全不一樣,而且這飄浮在空中的扁舟異常的平穩。

海格埃洛冷眼看着腳下的大地,對於他來說,此刻是最爲危險的時候。

一旦有人對這些緩緩飛翔在天空中的飛船產生懷疑,海格埃洛根本就不願意去想,他將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高高飛翔在天空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逃跑的餘地,用“氣”來支撐長距離飛行顯然是個愚蠢的主意,因此無論是他還是米琳達,都放棄了這個極爲誘人的選擇。

正因爲如此,天空仍舊是魔法師們的天下。

看着腳下緩緩移動的大地,海格埃洛越發感到焦慮,在他的感覺之中,這些飛船飛行得實在是過於緩慢。

“再快一些。”海格埃洛吩咐道。

但是,他並沒有看到下達命令之後有些什麼變化,海格埃洛猜想,這也許已經足飛船最快的速度了,稍稍令他感到寬慰的是,下面的蒙提塔人,顯然還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在格蘭特湖邊的草地之上,所有的人都陰沉着臉,幾乎每一個人,都彷彿看到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般。

唯一令衆人梢微感到寬慰一些的,便是大魔導士希茜莉亞的到來。

看到至高無上的桑特大人安然無事,每一個蒙提塔人的心中,都彷彿落下了一塊巨石一般。

唯有安其麗並沒有因爲母親大人的平安無事而感到興奮,她呆呆地跪倒在恩萊科剛纔倒下的地方。

兩行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淌下來,但是卻絲毫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

這無聲的哭泣,無疑是最爲悲哀的表現,但是此時此刻,就連足智多謀的希茜莉亞,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兒。

在安其麗跪倒的地方,裸露出泥土的地面之上,鋪着一層細細的黑灰。

即便連大魔導士希茜莉亞也不敢想像,被化爲灰燼之後,還有什麼辦法能夠令他復生。

雖然,恩萊科從那個金色的小東西那裡,獲得了永恆的生命。

不過,如果連身體都消失了,僅僅只有一個擁有意識的靈魂,這又和死亡有什麼區別?

正當希茜莉亞想要勸慰自己的女兒時,突然間憑空爆閃起了一道刺眼的電光。

霹靂一聲響,電光閃過之後,克麗絲突然間站立在安其麗的眼前。

希茜莉亞擡手阻止了那些想要街上去的士兵。

“好了,別再悲傷了,與其跪在這裡哭泣,還不如幫我想辦法,將那個總是惹麻煩的傢伙復活,難道你忘了他擁有着永恆的生命?”克麗絲對安其麗說道。

她的嗓音雖然仍舊那樣尖利刺耳,但是卻令旁邊的希茜莉亞感到異常地輕柔和睦。

希茜莉亞突然間感到,她好像並沒有看透這位長公主殿下。

也許她並非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也許她只是將自己的另外一面隱藏起來而已。

不過克麗絲接下來所做的一切,又令希茜莉亞對於剛纔的想法大大地動搖了。

只見克麗絲拾起腳來在黑灰之中踢了兩下,讓揚起的灰燼朝着四周飄散開去。

“這僅僅只是一堆黑灰而已,又何必將悲哀給予一堆灰燼,快跟我來,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你想要得到你所需要的,就不能夠等着別人給予。”

說着,克麗絲一把將六神無主的安其麗拉了起來,朝着格蘭特城走去。

看着克麗絲的背影,看着地上飛揚起來的黑色灰燼,突然間希茜莉亞感到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將心愛的女兒交給克麗絲。

不過,這件事情還不會令她立即感到困惑,因爲她的眼前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拉着安其麗飛快地跑回雲中之城,克麗絲推開房門,二話不說便朝着實驗室奔去。

在實驗室的長桌的正中央,放着一把晶瑩剔透,彷佛用水晶雕琢而成的匕首,而在另一頭,則放置着恩萊科最近一直在改進的那個“人造子宮”。

那個金色的小東西飄浮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她好像正在將各種千奇百怪的材料放在長桌上面。

“我對此可沒有什麼把握,很難確定,這些血液是否足夠新鮮。”那個金色的小東西一邊飛着,一邊尖聲地說道。

“克麗絲姐姐,你能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嗎?”安其麗看到這個架式,心中突然間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愣愣地盯着克麗絲,想要從她那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你難道忘了,我爲了研究妖精的血脈爲什麼會和人類互相融合,曾經從他那裡抽取過很多血液?”

“那個我想用來改裝成爲人造子宮的裝置,原本就是爲了獲得永生的我們,在身體被損壞到難以修復的情況之下,能夠修補或者重新制作一個全新的身體而製作的。”

“只要有足夠的血液或者斷落的肢體,骨骼和附着的肉體碎屑,都能夠令我們的身體復原。”

“唯一的麻煩是,這些材料都必須保持新鮮,不過,我正好找到了一些屬於他的新鮮血液,只不過數量稍微少了一些。”克麗絲指了指那把匕首。

匕首的尖端,確實沾染了一些血跡。

克麗絲輕輕捏住匕首的握把,將這把最強神兵扔進了旁邊的盤子之中,盤子裡面原本就承滿了生命之水,那把匕首一扔進盤子裡面,沾染在匕首之上的血跡就立刻化散開來。

“莉特兒,把那把匕首撈上來,我可不想被割上一刀。”克麗絲說道。

那個金色的小東西鼓起腮幫子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不過她仍舊乖乖地聽從了克麗絲的命令,將那把靈魂匕首從水裡取了出來扔在了桌子上面。

這時候,克麗絲已然拿着那承滿血液的銀盃。

她小心翼翼地將以前從恩萊科身上抽取出來的血液,倒進了盤子之中。

原本色澤黯淡的血液,一旦在那金色的聖水之中化散開來,立刻顯露出亮麗的鮮紅色。

——聲尖叫打破了房間裡面的沉寂。

克麗絲用力地在那奇怪的裝置之上拍了一下。

突然間,從那奇怪的裝置所雕刻的每一道咒文之上,爆閃起金紅色的光芒。

一時之間,整座房間被一片血色所籠罩,令人感到詭異莫名。

伴隨着一陣嗡嗡輕響,那個奇怪的裝置分成了上下兩半,上面那一半如同一個蓋子,這個巨大的蓋子飄浮在空中,裝置的裡面充滿了寶藍色的液體,一眼看去,就彷彿是一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鑲嵌在其中一樣。

那位長公主殿下輕輕地託着承滿鮮血的盤子,只要進了實驗室,她便變得異常沉穩和細心。

克麗絲將血液緩緩地倒進那個裝置裡面,重斬將蓋子封了起來,說道:“接下來的工作便是耐心的等待,現在可以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便是用一個星期的時間,讓新生的恩萊科以嬰兒的形式復活。”

“另外一個選擇要花費很多時間,更少需要一個月的時問,才能夠讓那個傢伙以原來的大小復活。”

克麗絲信口開河地說道,事實上她絕對能夠猜想得到,安其麗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雖然,安其麗確實很有興趣看看小時候的恩萊科到底足什麼樣子,不過,她總不可能用十幾年的時間,等待心上人成長到足以迎娶她的程度。

想到這裡,安其麗羞澀地說道:“我想恩萊科恐怕仍舊希望自己能夠恢復原來的樣子,畢竟他的心智已然成熟,再讓他進入一個嬰兒的身體,豈非過於殘酷。”

“你這個狡猾的小丫頭,真正會感到殘酷的,想必是你自己吧。”克麗絲嘲諷道。

她的嘲弄令安其麗幾乎忘卻了剛纔那極度的悲傷。

“其實這個裝置有很多改進的餘地,我發現只要願意,用這個裝置可以創造出任何軀體。”

“也許,可以替恩萊科製造一具女性的身體,這樣就用不着浪費了他那另外一個人格。”

“或者,乾脆啓動他身上妖精一族的血脈,看看男性的妖精到底是什麼樣子。”

“趁這段時間,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把靈魂匕首,看起來,這玩意兒是用來抽取靈魂的,倒可以說是一件非常方便的工具。”

“用這玩意兒再加上能夠製造身軀的裝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能夠做得到永生。”

“如果抹去部分記憶,再將靈魂放入一個製作成嬰兒的身軀之中,我豈不是正在履行希裡妮絲愛蓮娜的使命?”

看着克麗絲陷入越來越興奮的境地,看着克麗絲眼神之中所顯露出來的越來越瘋狂的目光,安其麗突然問感到不寒而慄。

這位狂妄地將她自己比作生命女神的姐姐,雖然有的時候也會表現得異常成熟穩重,不過一旦進入了實驗室,還是離開她稍微遠一點爲妙。

在那充滿黑暗的另外一個世界,在那把靈魂匕首之中,恩萊科面對着他的祖先。

此時此刻,他已然完全確信他擁有着冥皇赫利斯的血脈。

因爲,他的身世就彷彿是一條絲線,將原本無法串聯在一起的那一件件令人難以想像的事情,都聯繫在了一起。

維克多——這位當年的魔法皇帝之中的最強者之一,即便再厭倦了那漫長的永生,也用不着跑到自己的家鄉,這個算不上寧靜卻也不夠繁榮的地方。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得到了解釋,那便是鎮上那座與衆不同的森林妖精酒吧,以及那位看上去和藹又平凡的陶德大叔。

陶德大叔一直對他特別照顧,恐怕就是因爲他身上所傳承的這道血脈,從希玲那裡,恩萊科早已經得知,萊丁王國對於羅蘭家族的血脈是何等地重視。

同樣的,他也曾經聽說過那個古老的預言。

不過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和那個預言糾纏在一起。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恩萊科越發想要了解自己那位從來沒有見面、充滿了神秘感的母親。

而冥皇赫利斯——這位以邪惡聞名的祖先,竟然說自己的另外一個人格,那個女性的費納希雅之所以存在,並不完全是因爲那個惡作劇的結果。

這個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女性人格,是他那位犧牲自己保全了他的母親,所留給他的遺物。

也許,這同樣也是一種守護,守護他避免那邪惡詛咒的傷害。

也許,自己之所以擁有一個平凡的童年,是因爲母親將詛咒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突然間,恩萊科想起了自己和希玲之間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原本應該是表兄妹,偏偏卻又有着不明不白的曖昧關係。

對於這筆糊塗帳,恩萊科實在不知道應該從何算起,唯一令他感到慶幸的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任何跡象證明希玲已經懷孕,要不然他的麻煩就更大了。

與其整天被那個壞心眼的小妖精糾纏不休,還不如待在容易發飆的克麗絲身邊來得輕鬆和安全一些。

“我的子孫,我所傳承下來的血脈,現在繁衍得怎麼樣了?你自己是否已經有了孩子?”那位冥皇突然間問道,彷佛他對於這個問題非常的感興趣。

面對這個問題,恩萊科感到異常爲難,不過,他最終仍舊選擇實話實說,畢竟眼前這位祖先,怎麼看都不像是面慈心善的人物,他恐怕和莫斯特以及克麗絲都有得拚。

再轉念想一想,那恐怖得令人窒息和瘋狂的掌控者組織,這個組織的建立者和維持者,不是也同樣擁有着眼前這位魔法皇帝的血脈嗎?

而那充滿了邪惡的絕頂智慧,想必不會來自以善良堅強著稱的牧師羅蘭。

毫無疑問,在羅蘭家族的歷代子孫之中,這位冥皇的血統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不過恩萊科自信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之中,羅蘭的血液佔了更多的部分,因爲他所傳承的足善良、尋求平和寧靜的母親的血脈。

“在萊丁王國,羅蘭家族的血脈是最爲高貴的血統,不過,羅蘭家族一直面臨着繁衍困難的危機。”

“這一代的羅蘭家族的子孫,包括我在內的只有三人,其中的一個是女孩,她和我一起逃離了萊丁王國。”恩萊科簡單地說道。

“我早就猜測到有這種可能,我的血脈能夠傳承至今,已經相當不錯了,羅蘭一族血脈之中的妖精血統,令這個家族的繁衍顯得非常艱難。”

“而我又用冥神的右手將妖精的血脈徹底喚醒,當時我只是一時好奇,但那樣做了之後,我便有些後悔起來。”

冥皇輕鬆地說道,彷彿他所說的一切,根本不是和他的子孫後代有關,彷彿他僅僅是在說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小小的實驗,而他所實驗的對象,僅僅只是一隻小小的白鼠而已。

這位邪惡祖先的話,令恩萊科再一次感到不寒而慄。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否已經能夠擁有自己的後裔?”冥皇追問着那個令恩萊科感到尷尬的話題。

恩萊科啞口無言了半晌,最後不得不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可以說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不過,又有些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太一樣,說來聽聽,我已經很久沒有聽有趣的話題了。”冥皇赫利斯興致勃勃地說道。

恩萊科滿懷尷尬地說:“我曾經和兩個妖精同行,互相之間產生了一些感情,我幫她們遏止住了那對於她們來說無比致命的精神崩潰作爲報答,而那兩個妖精一族的成員也給予了我一段令人難忘的美好時光。”

“當我們分手的時候,她們已然身懷有孕,不過我不敢肯定,誕生下來的小孩子,到底會是人類還是妖精。”

“至於另外一個孩子,更是一場意外的產物,不過他已然被他的母親用魔法停止了生長,他的母親沒有興趣經歷懷孕和生育的痛苦,因此命令我製造一個‘人造子宮’,在我做出那件東西之前,我的孩子將一直停止在胚胎的狀態。”

令恩萊科更爲尷尬的是,當他說完這一切,聽到的卻是自己那位邪惡祖先毫不留情的笑聲。

顯然這位冥皇大人,對於這些事情感到非常有趣。

“你確實沒有令我感到失望,你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子孫,而你所選擇的伴侶,同樣也令我感到有趣之極。”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那個妻子,她的性格頗令我感到欣賞。”

冥皇所說的這番話,令他那位軟弱的子孫嚇了一跳。

在恩萊科看來,這位祖先大人和莫斯特、克麗絲絕對是臭味相投的人物,不過要是這些臭味相投的人物全都聚集在一起,這個世界是否還能夠存在,就連他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尊敬的冥皇,您爲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地方好像並不是冥神的府邸。”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得不錯,你現在並末死亡,只不過靈魂被抽離了肉體,我可以告訴你,你被靈魂匕首所傷,而抽取靈魂正是我們製造靈魂匕首的目的。”那位冥皇緩緩地解釋道。

“你想必已經聽說過,當帝國到了最爲繁盛的巔峰,你的老師萊福特便開始研究如何讓人擁有永恆的生命。”

“最初的研究,是用死靈魔法令身體擁有無限修復的能力,就像那些強屍和骷髏不必擔心死亡的到來一樣,用死靈魔法改造過的肉體,也有着同樣漫長的生命。”

“不過很快的,這種永生方式的弊端也漸漸地顯露,死靈魔法無法和神聖魔法相互融合,而且用死靈魔法改造而成的不死之身,仍舊能夠被外力所毀滅。”

“因爲這個原因,賴特開始研究更爲完美的永生,他將着眼點放在了荒蠻時代曾經盛行過的‘憑依’之上。”

“如果將靈魂剝離開來的話,可以發現其中的一部分是記憶,而另外一部分則是自我意識。”

“死亡令意識漸漸消亡,記憶則隨着靈魂載體脫離身體,最終歸於冥神的府邸。”

“當某個生命再一次轉生,他將擁有一個全新的意識,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前生和今世原本就沒有絲毫關係。”

“而所謂永生便是要保留意識,而意識卻和肉體息息相關,沒有大腦或者大腦失去了活力,意識便隨之消散。”

“賴特爲了讓意識脫離肉體而得以存在,花費了近四十年的時間研究這個課題。在極爲意外的情況之下,他找到了精神振盪,這個被認爲足帝國時代最爲偉大的兩大發現之一。”

“精神振盪令擁有它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超越那些對魔法有着更深認知的人;同樣精神振盪也使得擁有者,不再需要受到魔力蓄積塔分配給每一個人的魔力配額的限制。”

“正因爲如此,擁有了精神振盪的每一個人,都自認爲自己強大無比,而賴特自認爲他能夠給予別人精神振盪的能力,因此無論是威望還是他自己的信心,都過度膨脹了起來。”

“過度的自信,令他擁有了帝國任何一位裁決者也不曾有過的野心,最初的他甚至試圖將他的親信,取代十二決策者中不對他胃口的人。”

“我自然也在他想要踢開的擋路者之中,賴特的親信開始向我們挑戰。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在那段日子裡面簡直就是疲於奔命,往往一天要應付好幾場挑戰。”

“最終,賴特如願以償地讓他的親信佔據了半數席位。”

“不過,他同樣也擔心受到挑戰,擔心對他心懷不滿的另一半決策者會聯合起來反對他,因此,他拋出了精神振盪和永生這兩個誘餌。”

“賴特的計策非常成功,除了我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上了他的當。”

“而那些蠢貨爲了能夠獲得永生,甚至和唯一能夠制衡賴特的萊福特產生了嫌隙。”

“因爲我所追求的冥神的力量,認爲一切都不可能永存,深信萬物畢竟還是會走向毀滅消亡的我,對於永生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同樣的,我也不認爲精神振盪就必然是力量的最高境界。”

“用精神振盪,確實能夠迅速聚集起大量的魔法能量,也能夠比別人更爲迅速地施展強大的魔法,而且擁有精神振盪,魔力彷彿會變得無窮無盡。”

“所有的這一切,對於魔法師來說,無疑確實有着極強的吸引力,但是我卻在最初的那兩場挑戰之中,發現了擁有精神振盪的魔法師的弱點。”

聽到這裡,恩萊科忍不住打斷了冥皇的話,他急切地問道:“精神振盪會存在着什麼樣的弱點和缺陷?”

“呵呵呵,聽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發現了你也是個擁有精神振盪的魔法師,你可以告訴我,在這個時代,有多少魔法師掌握了精神振盪的力量,而你在他們之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那位冥皇反問道。

這個問題令恩萊科非常尷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吶吶地回答道:“據我所知,當今世界上除了我的老師萊福特,只有兩個人擁有精神振盪的力量,其中的一個是我的妻子,她同樣也是我的魔法學徒修業導師,另外一個便是我。”

“你那個很有性格的老婆,居然是你的魔法學徒修業導師!想必你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獲得通過,而成爲真正的魔法學徒了?”那位五百年前的祖先揶揄地嘲諷道。

不過這句話,確實是令恩萊科感到胸悶。

因爲事實上,冥皇的話絲毫都沒有差錯,他早已經死了那條通過魔法學徒修業的心。

“擁有精神振盪的你,應該非常清楚,那些需要很多魔法師花費不少時間才能夠施展出來的魔法,到了你的手中,會變得極爲輕鬆和快速。”

“但是再快速的魔法,仍舊得有機會施展出來才能夠發揮作用。”

“我早已經事先準備好應付挑戰,爲了對得起那些值得尊敬的挑戰者,我事先便準備好了幾個施展起來極爲迅速、同時又絕對致命的小魔法。”

“雖然賴特對我的手段非常憤怒,不過在沒有把握對付我之前,他也只能夠忍氣吞聲,因爲他既然能夠讓別人向我挑戰,那麼我同樣也有可能挑戰他的位置。”

“事實上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別人讓出位置,而我的目地卻是要對手的性命,那些挑戰是基於所謂的公正和互相切磋的基礎之上,而我則將挑戰變成了殺戮。”

“而剛剛獲得了精神振盪的賴特也同樣擔心,自己難以在挑戰中躲過我的致命攻擊,因此他不得不容忍我,甚至不敢在背後動手腳,去挑動其他人用責難和要求裁決來對付我。”

“至於他手下的那幫傢伙,有兩具屍體橫在他們面前,也足以令他們遠遠地逃開我的身邊。”

“不過,賴特仍舊不願意放過我,他做了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在挑戰的鬧劇結束之後,在他用精神振盪和永生收買了那些白癡跟隨他以後,他在背後替我製造了一個所謂三巨頭之一的身分。”

“那時候的我,還不曾真正擁有能夠撼動他和萊福特的實力,而費爾他們那幾個白癡,居然中了賴特的計策。”

“受到疏遠的我,扔下了所有的工作,離開了自己的職位,埋頭於我自己的研究之中,不過我並不是爲了躲避他們,而是因爲在挑戰之中,我有了新的發現和想法,我決定不再沿着賴特所選擇的那條道路前進,因爲挑戰的勝利,讓我意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強大。”

“精神振盪能夠令掌握者擁有虛假的強大感覺,彷佛擁有無盡的魔力,便意味着擁有了無盡的強大一般。”

“但是,我卻找到了另外一種定義,再強大的魔力如果無法用在需要的地方,也只不過是浪費而已,這就像一把鐵錘敲擊在空處,而一把匕首卻插在心臟之上一樣。”

“而這次挑戰,也讓我發現了將實力提高到另外一個境界的瓶頸,那便是施展魔法的速度,難以被大幅度地縮短。”

“賴特找到了精神振盪,但是並沒有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而我則想到了精靈和那些魔獸。”

“精靈和魔獸很少使用咒語,他們通常依靠身體的力量施展魔法:而精靈和魔獸又屬於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精靈一族的身體較爲脆弱,因此最擅長的是對於魔法的敏銳控制;而魔獸則擁有強壯的身軀,它們所發出的魔法,往往擁有令人震驚的破壞力。”

“而我對於這兩種方式全都很感興趣,不過研究前者,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顯然是更加的方便。”

“不過,最終我選擇了那更加困難的方式,也許,我喜歡享受挑戰強者的感覺。”

“對於魔獸的研究令我有了極大的發現,原來魔獸之所以強大,並不僅僅只是因爲它們擁有着可怕的力量。”

“強韌的身軀,敏捷的行動,頑強的生命力,還有那能夠跟強大而又有限的魔法力量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攻擊方式,所有的這一切加在一起,纔是魔獸之所以強大的真正原因。”

“而除了魔法力量之外,原本身爲魔法師的我,對於其他部分根本就一無所知。”

“不過,我並不擔心這件事情,因爲在人類之中,同樣擁有一羣執着於讓血肉之軀產生強大破壞力的人,那便是武者。”

“我雖然離開了自己的職位,不過擁有帝國最高長官名義的我,仍舊能夠查找和翻閱帝國保有的大部分機密資料。”

“帝國雖然一直注重於魔法研究,不過也曾經致力於將魔法和武技結合在一起,並且最終建立起了那支魔法戰士兵團,不過以往的研究,僅僅只是用特殊的魔法將人體改造成爲能夠施展魔法、同時又具有超越常人的體力和速度的戰士。”

“但是這一次,我要研究的卻是技巧和力量的根源,而並非是簡單的、功利的用於戰場的殺人手段。”

“在武技方面我並非內行,因此這花費了我不少時間,不過,花費這些精力和時間全都非常值得,因爲在研究中,我不但找到了好幾種非常有用的魔法和武技的完美搭配方式,更找到了通往其他境界的通道。”

“而那已經不僅僅只是提高一個層次那麼簡單,我所看到的堪稱爲神之領域。”

“我記得在我剛剛掌握那些力量的時候,我仍舊將這種全新的力量,清清楚楚地分成魔法和武技,但是隨着我修煉得更深,我便漸漸地忘卻了兩者之間的區別。”

“突然間有一天,我感覺到魔法和肉體的力量完全融合在一起,已然化成同一種無法分割的力量。”

“因爲我融入武技之中的,是我最爲擅長的冥神的力量,因此在那一剎那,我彷彿成爲了冥神的化身。”

“雖然這種感覺僅僅只持續了一剎那間,不過,卻令我領悟到了諸神的根源,諸神的身軀同樣也是他們的力量,而他們的身軀,便是由他們所代表的規則所組成。”

“存在便是力量,存在便擁有對外界事物的影響,即便我這個相比之下顯得渺小得多的人也是一樣。”

“冥神和我所相差的,僅僅只是所擁有的力量不同,因而導致影響力也不相同而已。”

“從那天開始,我便投入到對諸神力量的研究之中,而我所挑選的那位神靈,自然是我最爲熟悉的冥神。”

“爲了再現冥神的力量,同樣也是爲了擁有大量的意識相記憶載體供我進行研究,我創造了這把靈魂匕首。”

“它能夠將靈魂從人的體內抽取剝離,而我也能夠用這把匕首,將抽取出來的靈魂栘到另外一個身體之中。”

“這無疑和冥神所作的工作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當我意外地完成了了一次令意識和記憶載體不會剝離的移植之後,我突然間發現,我進行的研究,正是賴特謀求已久的——那基於‘憑依’的永生。”

“此時的我,終於回過頭來審視起賴特他們的進展。”

“令我感到吃驚和有趣的是,賴特他們顯然也觸摸到了神之領域,他們野心勃勃想要掌握諸神的力量,他們洋洋得意地蔑視我的存在,因爲在我埋頭於研究之際,他們聯手排擠了萊福特,不但剝奪了他的權力,更剝奪了封閉了他的力量。”

“看得出來,他們同樣打算對我來這一手,只不過當我取出了靈魂匕首,才令他們改變了看法。”

“一方面,他們也確實畏懼與我爲敵,因爲當初爲了孤立我所散佈的所謂三巨頭的話,現在成了真實的事情,而同萊福特比起來,我又不是那樣的容易對付: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們以爲我已然回心轉意,而我所製造出來的那把靈魂匕首,確實也給予了他們極大的啓迪。”

“我用靈魂匕首交換了他們所擁有的部分發現,而其中也包括了賴特始終不肯告訴我的精神振盪的秘密。”

“雖然我和賴特看到了同樣的神之領域,不過我所追求的足諸神的規則,而他則在極力尋求諸神的原力,在意見無法統一的情況下,我再一次選擇了和他們分道揚鑣。”

“離開他們之後,我前往北方邊境,因爲在那裡,我可以安安靜靜地進行自己的研究。”

“我追尋着冥神的規則和力量,同時也發現了時間的逆行和控制的方法。”

“爲了令這種力量變得完美,我以帝國最高長官的身分聚集了所有的知名武者,讓他們研究出一種最爲適合這種力量的武技。”

“最初的階段,那些武者的研究工作,進展得令我很不滿意,爲此,我派遣了手下最得力的副官之一,去負責武技的研究工作。”

“他的工作非常有成效,不過我同樣也沒有想到,最終他會背叛我,我並不清楚現在的世界,是如何看待當年的萊丁叛亂,而我同樣也不清楚在傳聞中,我擁有什麼樣的名聲,但我相信善良和仁慈肯定和我無緣,想必邪惡和恐怖纔是傳聞中屬於我的內容。”

“不過,當初叛亂髮生的時候,我在帝國方面卻是屬於寬容的一派。最初的殺戮並沒有讓萊丁人喪失反抗的勇氣,反而令他們更加團結和懂得了如何同帝國作戰。”

“萊丁王國的羣山令帝國的強大力量無所施展,不過更加重要的是帝國的內部發生了分裂,十二決策者分裂成爲兩大陣營,賴特變得越發瘋狂。”

“但是對於萊丁人來說,帝國只有一個,帝國就是他們的敵人,由於斯泰特利所許諾的事情沒有成功,因此大多數的萊丁人越發不認爲能夠用和平解決問題。”

“雖然我不喜歡賴特,不過我畢竟是帝國的一分子,我率領着我的兵團開拔進入萊丁的羣山之中,爲了找到萊丁的抵抗者所聚集的基地,我派遣了我手底下最出色的探子,而我那位非常得力的副官也在其中。”

“但是,我從此失去了他的消息,爲此,我還曾經痛惜了一段時間。”

“在帝國滅亡之後,我讓我的部下們在歡樂之中迎接死亡,也省得他們因爲仇恨而令鮮血流成大河。”

“原本我也打算用同樣的方式迎接死亡,沒有想到在最後的那段日子裡面,我居然迎來了兩位舊識。”

“其中的一個便是你的老師萊福特,我請他幫助我照料我的子孫,看來他至少做到了這件事情:而另外一個更是令我難以想像,竟然是傳聞中已經死在了禁咒對抗之中的費爾。”

“他的到來令我感到意外,他還告訴我一個更加意外的消息,那個我失蹤已久的副官,居然出現在抵抗者的陣營之中,他甚至差一點在最後的戰場之上成功地刺殺費爾,不過,最終他卻死在了費爾的手中。”

“說完這些,費爾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突然間用靈魂匕首剌了我一刀。”

“這意外的舉動始終令我感到疑惑不解。也許,他是爲了那個刺殺他的人的委託,因爲費爾是個相當單純的傢伙;也許,他是中了別人的計策,以爲是我派遣部下去暗殺他,因爲費爾同樣也是個沒有頭腦的傢伙……”

“我不知道費爾最終去了什麼地方,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願意苟且偷生,獨自一個人活在這個孤零零的世界之中。”

“他不像萊福特是個散漫的傢伙,他過於執着,也許,他會回到京城用死亡作爲最終的結局,或許,他會回到那最終的戰場,和他的部隊永遠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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