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老夫婦不遠的一件殘破木屋裡,步凡再一次見到了有些印象的遠藤。從老頭帶着步凡進門開始,遠藤的視線就從未離開步凡,看那架勢他似乎是正等着步凡過來。
“遠藤,廢話我不多說,你跟這小子談吧。”
老頭指了指身後的步凡,隨後自顧自的照顧地方坐下。沒用任何人招呼自己,步凡走到遠藤面前,打量着他說道:“我果然沒有認錯,真是好久不見了……黑手獄卒先生。”
遠藤臉上露出一抹詫異,步凡的嘴角微微的翹起,他果然沒有認出眼前這人。當年步凡被關押在冰冷潮溼的地牢裡,可是沒少受到這位黑手遠藤的“關照”。
步凡能夠確認遠藤的身份,可遠藤卻完全認不出眼前的步凡。步凡當年被擄到櫻島時,不過也才十一、二歲的年紀。一晃十多年過去,步凡的樣貌早已今非昔比,遠藤自然也就認不出來了。
“你……你認得我,你是誰?”遠藤彷彿受到了驚嚇,他顫抖的指着步凡說道:“你、你是櫻花衛,對,你肯定是櫻花衛。你們這羣瘋子……已經害的我家破人亡了,難道還不肯放過我嗎?”
遠藤看起來像是癲狂了一般,他指着步凡不停的質問、破口大罵,就彷彿是與步凡有深仇大恨一般。步凡甚是不解的朝老頭望去,老頭此刻同樣也是一臉茫然。
像老夫婦和遠藤這樣的放逐者,他們雖然聚集在同一地點,但是彼此之間並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所以當步凡說出遠藤的獄卒身份時,老頭也是第一次得知遠藤的底細。
“遠藤,你先冷靜冷靜……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放逐者了。”老頭忽然站起身來到遠藤身旁,抓着他的肩膀猛的搖晃一通。見遠藤有點回神了,老頭轉回頭對步凡說道:“小子,他之前肯定受過打擊,你可千萬別那話刺激他。”
步凡一臉無語的點點頭,他哪裡有刺激過遠藤呀?只不過是認出了他的獄卒身份而已。不過看遠藤這幅癲狂的模樣,怕是真的受過很沉重的打擊,否則也不會頃刻間就喪失了理智。
遠藤在老頭的安撫下,情緒漸漸的重新穩定下來。步凡朝老頭投去詢問的目光,老頭看了遠藤一眼搖了搖頭。步凡此時也甚是鬱悶,這個遠藤是說瘋就瘋,看來事情怕是談不成了。
“唉……小子,走吧,他這個樣子根本談不了事情。”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既然老頭也這麼覺得,步凡自然準備跟他一起離開。眼看着老頭和步凡要走,遠藤忽然強掙扎着站了起來,他指着步凡和老頭說道:“等等……我有話說。”
步凡和老頭站在門口,就這麼半扭着身子望向遠藤。遠藤指着二人的手仍舊抖個不停,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已經冷靜下來。步凡和老頭對視了一眼,老頭朝步凡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遠藤仍舊通紅的雙眼緊盯着步凡,儘管他都快要瞪出血來了,可是他還是無法認出步凡是誰。“在我的印象之中,知道我底細的人……幾乎全部都已經是死人了。”
“看來你似乎有點線索了,那我給你點提示好了。”步凡仔細打量着遠藤,雖然還帶着癲狂的餘韻,但想來應該可以正常溝通了。“十多年前,我不僅活着離開了那座陰冷的地牢,還順帶從那裡帶走了一個人。”
纔剛剛冷靜下來的遠藤,一瞬間又血灌瞳仁的紅了眼睛。十多年前的櫻島上,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遠藤本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正是因爲牽扯到了那件事,他纔會被櫻城內的那些櫻花衛盯上。
十多年前的櫻島上,來了一個年僅十六的小姑娘,她將整個櫻島攪了個天翻地覆。而這個人大鬧櫻島的目的,就是爲了救一個人,一個被關押在遠藤負責的地牢的少年。
“原來是你……劫雷當年就是爲了你。”遠藤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他咬牙切齒憤恨的說道:“是你,是你……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是你害的我落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眼看遠藤一副要衝上來拼命的架勢,步凡立刻謹慎的退後兩步抽出了刻刀。當年這位人稱“黑手”的獄卒,可是沒少虐待年幼的自己,他要是敢過來步凡正好跟他討債。
“你們兩個給我等一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老頭在關鍵是擋在了二人之間,他看了看咬牙切齒滿嘴流血的遠藤,又看看做好了戰鬥準備的步凡,說道:“那可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當年這小子纔多大?肯定是誤會呀。”
如今步凡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劫雷事件已經是十多年前的舊事,當時的步凡怕是根本無力對付遠藤。可是步凡他哪裡會知道,遠藤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結果。
“是,他是沒害我,可是我被他連累了。”遠藤指着步凡歇斯底里的喊着,咬破的嘴脣間吐出一串血沫。老頭愕然的轉頭望向步凡,步凡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當年我不僅走失了你這重要實驗樣本,更是讓你將那個小女孩兒給一起帶走了。”
重要的實驗樣本……
步凡臉上茫然的表情,迅速的轉換成了憤怒。當年櫻島人爲何要擄走自己,這麼多年以來步凡始終不知道。可是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步凡從遠藤口中知道答案了。
“你們……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步凡咬牙切齒的喘着粗氣,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道:“看來今天我們倆是非得死一個了,你們這些該死的櫻島人居然拿我來做研究。”
老頭本就死中得活的放逐者,他不會爲了別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眼看着兩人先後暴走,老頭果斷的從兩人之間撤開,他可不想被二人無故殃及。
“該死的實驗樣本,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今天要你血債血償。”
遠藤怒吼了一聲徑直衝向步凡,雖然“黑手”獄卒實力不減當年,可是步凡亦非當年那個羸弱少年。手中的刻刀轉了花,步凡壓低身影邁開步法迎了上去。“好,當年的舊賬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