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兩名年輕氣盛的超新星，錢無算嘆了口氣。
腥紅之月事件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讓人感覺陌生起來。
堅持了一輩子的信念，現在也開始有些動搖了。
這段時間，總有些小年輕談論着“國運”的話題，他一直都認爲是迷信思想，嗤之以鼻，並不當回事。
因爲並不是虔信某個人格化神祇、仙人或者妖魔鬼怪，而是一種概念，所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這回事。
現在，錢無算看着顏安青和屈黎雙雙晉爲銀瞳者，心裡百轉千回。
顏安青的變化，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畢竟他早就被證明是隱型適格者了。
可屈黎呢？
血月的時候，他的身上，可是沒有什麼明顯變化發生的！
聯想到這段時間兩人做出的研究成果，再想想自己這輩子跌宕起伏的經歷……
錢無算有些開始相信虛無縹緲的“氣運之說”了。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在未來可以用科學觀察、證明並且理性闡釋的存在。
“筆錄到此爲止，報告就不勞二位親自動手了。”
錢無算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朝着顏安青和屈黎擺了擺手：“做你們的正事去吧。”
他工作這麼多年，處理了不曉得多少事件，人性瞭解通徹。
眼前這兩個小青年彼此不對付，私下較勁，哪怕閉上雙眼，聽都能聽出來。
看樣子算是良性競爭，錢無算也懶得去摻和，免得畫蛇添足，反倒壞事。
屈黎率先離開內察科零號辦公室。
他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別被我甩開太遠，我會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這話只是給顏安青提個醒罷了，沒什麼其他的深意。
親自選出的宿敵，如果因爲一點點成績就志得意滿，止步不前，那就毫無意義了。
用實力競爭出的第一，纔是真正的最強。
一切所謂的“無冕之王”，在屈黎看來，都是假架子，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有點意思。”
看着屈黎慢慢走遠，顏安青脣角微微上揚。
這個外貌儒雅的腹黑男，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既然如此，興致來了，偶爾配合對方演兩場好戲，也無妨。
……
顏安青早就對自身進行了魔改。
參照目前地球紙面數據最強個體餘虹翼，只是耗費了寥寥數分鐘時間，他就完成了脫胎換肉的變化。
身材變得瘦削，體重卻大幅度飆升。
渾身上下都涌動着用之不盡的力量，心臟強健有力，呼吸順暢平穩，容光煥發，膚色潤澤。
原本只是淡銀的瞳色，也變得濃郁凝華，彷彿醞釀着一泓汞泉，顯得神秘莫測。
2階。
真正意義上的超人！
雖然達不到之前一次性改造品基拉·沃爾瑪那麼強橫，卻根基穩固，不用擔心某天發力過猛，不小心弄死自己，連用金手指修復都來不及。
到了這種程度，一些小口徑子彈射擊，也不會致命了。
它們無法鑽入顏安青體內，造成空腔傷害，只算是鈍器打擊加爆裂、燒灼三重外傷。
當然，穿甲彈和反器材狙擊步槍來打他，一槍爆頭，仍然得死。
“路阻且長，還得繼續努力。”
顏安青注意到，自己的生命層次進化到2階之後，除了外觀和體重變化之外，金手指的【剖面構圖】功能之下，多了個按鈕。
點開一看，是一個名爲【能量視覺】的子功能，
它可以讓顏安青直接觀察到任何生命體、非生命體的能量等級、強弱。
“這個功能……經過大量觀察和數據分析之後，可以將物質能量劃分等級，人工改造出文字、動漫作品裡的‘天材地寶’、‘異品珍奇’……”
顏安青默默在數據庫的備忘錄圖片裡添加了這樣的備註。
勞逸結合。
這段時間，他幾乎將以前備案的隱型適格者全都魔改成了銀瞳者，工作量巨大，現在正是休憩時間。
打開電腦，登錄上微博，漫無目的地翻閱起來。
這是顏安青用來學習碎片知識、擴展認知領域的方式之一。
現在是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很多冷門技術領域的知識，都會有人提到。
只要有人提到過，自己見到過，善用各種資料論壇和搜索引擎，就能豐富自身的知識庫積累量。
顏安青注意到，自己的微博賬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實名認證，並且成了大V，粉絲數量不少。
應該是宣和科同僚們幫忙維護了這個賬號。
因爲沒有設置“被關注者纔可私信”功能，這會兒一登錄上來，立刻就被無數條私信轟炸。
“大大還缺實驗體嗎？我今年剛滿18歲，輟學了，打工了一段時間，感覺生活平靜的像死水一樣無聊。您看我有資格被您實驗嗎？我沒什麼要求，管吃管住就行了。”
“顏神最近有什麼新的研究成果嗎？超能新時代……唔啊啊啊！好期待啊！我這段時間，簡直開心到爆炸！終於可以不念書了啊！”
“那個叫屈黎的，跟顏神是什麼關係？競爭者，仇家，還是好基友？不論如何，我都只支持你，加油哇！”
顏安青點開到最近消息，發現大多都是在談論着新成果“廢柴殺手催化藥劑”的。
“握草！原來人和人真是不同的啊！”
“意志力也可以數值化測算了？平均值怎麼算？大佬您幫忙瞅瞅，我的毅力在什麼水平？”
“努力的天才，也是天才的一種……原來如此。”
“請問有購買到‘廢柴殺手’藥劑的途徑嗎？我是一名電競選手，小有積蓄，但我真正追求的，是取得S系列冠軍，而不是被人當做一個只會嘴炮的追夢弱者阿七。我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二十六歲，跟其他選手比起來，太老了，但我就是不甘心吶……只要能讓我變強，不，只要能讓我回歸顛峰狀態，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接受！”
看到最後一條，顏安青怔住了。
“是七醬啊……”
這是顏安青以前相當喜歡的一名電競選手，看個人信息資料，的確是有實名認證標籤的那種。
稍加思考之後，顏安青敲打鍵盤，回覆道：“‘廢柴殺手’催化藥劑只對體內有無極細胞的人有效，我不瞭解你的情況，不過可以給你郵寄一份，嘗試一下。爲了避免樣本泄露，到時候應該會有專人幫你注射，後續也會有工作人員持續觀察你的狀況，如果不能接受這些條件的話，請第一時間回覆。”
在秘密基地往外郵寄物品，需要通過重重審覈，程序環節相當費事。
不過，宣和科、廉貞科的同僚以及自己名下的堯光科特勤十三組成員們應該都會樂意接受這個任務。
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動手，稍微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實驗體A馬燃和實驗體B餘虹翼就會踊躍跑腿代勞，跟宣和科、堯光科的人傳話遞信。
敲完這段話，點下回覆按鈕，顏安青的視野之中突然蹦出了小熊貓的身影。
它慢悠悠地吐出一串文字氣泡。
“恭喜玩家獲得新成就——【非人哉】。”
這算什麼？
顏安青眼角微微抽搐起來。
完全想不通，這個成就，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