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樑心中一驚。
他下意識地踏出一步，卻意識到，這慘叫聲並不屬於顏安青。
“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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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擾了。”
賈元樑忐忑不安地緩步走進實驗室。
聽說，梵迪岡那邊，雅威神教的大教皇，最近以雅威代言人之名，代理上帝冊封顏博士爲“熾焰天使”。
大概，是取一個“智慧火種，點亮文明”的意思？又或者，“思想火焰，燎亮黑暗星空？”
雖然這麼胡思亂想着，但賈元樑從來不是個亂嚼舌頭的人，所有心思都憋在心裡。
進入實驗室，他見到之前發出痛呼的傢伙。
那是一名金瞳者。
沒記錯的話，似乎叫做應凱。
此人半身浸泡在裝滿墨綠色液體的浴桶之中，臉上的表情相當古怪，似哭似笑。
一串妖氣十足的文字在腦海中浮現——“痛並快樂着。”
賈元樑注意到，應凱渾身毛髮根根豎起，不斷在浴桶裡翻滾，抽搐着。
他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成一塊不會亂看、不會亂聽的石頭。
他很清楚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堯光科的內部資料庫中，曾有某位閒到蛋疼的前輩做過一份調查。
上面記載着——遇到還不清的人情，95%的人類會做出以下兩種選擇：
1、既然欠的太多，那就去死！恩主不死，負債者良心不安！每天看着恩主活蹦亂跳，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這就是所謂的“鬥米恩升米仇”了。
賈元樑做不到那種程度。
他是個傳統意義上的老好人。
所以他選擇2——盡己所能地報恩。
哪怕在顏安青看來，只是看他閤眼緣，順手而爲，他也不會拿這個當做理由安慰自己。
男子漢大丈夫，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恩怨分明。
“好了，你可以走了。”
顏安青記錄完實驗數據，冷漠地驅趕起了電療實驗體1號。
“哇！今天這麼快？”
應凱意猶未盡地從浴桶裡爬了出來：“我還沒過癮呢……”
對骨子裡隱藏着受虐癖的他而言，抗過最初的痛苦之後，就感覺通體舒暢。
電療之後，渾身細胞都像是被激活了似的，四肢百骸裡都充斥着揮霍不完的力量，龍精虎猛，恨不得跑個十公里活動活動筋骨。
“好好珍惜今天。”
顏安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應凱，意味深長道：“你馬上就要走出舒適區了。”
這話說的有些不太精準。
“被踹出舒適區”才更加妥帖。
考慮到實驗體這段時間的優秀表現，顏安青選擇善良。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試，電療輔助提升無極細胞侵染率的的手段也改進了幾次。
最近兩天，應凱過的非常舒心。
“顏神你這是啥意思？咱們不是朋友嗎？我爲國家獻過血，我爲政府出過力！咱就不能循序漸……”
應凱的話說到一半，舌頭又開始打結。
說來也怪，他天不怕地不怕，在師傅張千秋那種能動手不BB的存在面前，都能嬉皮笑臉，跳的歡快。
可在面對顏安青的時候，對方往往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他感覺渾身涼風颼颼，寒意直衝天靈蓋，下意識地收斂許多。
“好吧好吧！你是BOSS，你說了算！”
應凱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爲了自己可以在每天偷懶摸魚的狀況下，不被餘虹翼和馬燃那兩個狠人甩的太遠，冒點風險、承受一些痛苦，也不算什麼。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應凱也算是明白了。
顏安青看上去雖然不近人情，但實際上並不算是滅絕人性的瘋狂科學家，不會隨便在他身上做不可逆的破壞性實驗。
至少這麼多天看似恐怖的實驗流程刷下來，他也沒缺胳膊瘸腿，仍然可以活蹦亂跳。
可憐的DL實驗體1號，根本不知道，他已經被玩壞過十幾次了……
應凱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着顏安青，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姿態。
嘭！
顏安青關上門，拍了拍手，示意賈元樑看過來：“好了，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
話音剛落，賈元樑立刻屏息凝神，下意識地挺直腰板，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實驗證明，你體內的無極細胞，發生了惰性變異，在眼睛以外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加成作用。”
“我這段時間，也做了一些分析。”
形態結構不變的情況下，賈元樑的雙眼功能出現了變化。
視杆細胞，視錐細胞，虹膜，睫狀肌……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可他卻擁有了“遠見”的能力，堪稱人型望遠鏡。
這一點和其他超凡者完全不同，屬於指向性的提升。
那麼……
這種經過變異的無極細胞，能否通過人爲導向性培育，開發出其他功能呢？
參考X線和雙反鏡諧振腔的原理。
透視、激光能力，是否能夠拓展出來？
未必不可行！
“這種惰性無極細胞，可以稱之爲‘太極細胞’。”
顏安青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四個字。
沉默，等待。
小熊貓沒有出現。
這意味着沒有獲取新成就。
“這樣果然不行啊……”
顏安青撇了撇嘴。
人類是視覺動物，很少會有人去觀察內在，對事物的變化感知，往往侷限於表面。
沒想到小熊貓客服也是這德行。
“接着。”
他一揚手，將一個帶着錐形膠滴管的小瓶子丟向賈元樑。
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這個沒有標籤、沒有名稱、沒有生產日期的三無產品。
“這是？”
賈元樑雙手捧着小瓶子，慎之又慎，生怕一不留神，把它摔壞了。
“滴進眼睛就行，每邊一滴。”
“這是我根據你體內的太極細胞，研究出的藥劑。”
顏安青面無表情地說道：“廢柴殺手知道吧？和那一樣，都屬於超凡細胞催化劑，只是指向性不同罷了。”
老實人聽話地滴了兩滴藥水到眼睛裡。
無色透明液體，並不粘稠，有點像是生理鹽水。
賈元樑卻把它當做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半滴也不捨得漏出來。
於此同時，顏安青順手對賈元樑的瞳孔形態進行了改造。
半分鐘之後，賈元樑的瞳孔形態，變成了類似《模擬人生》遊戲標識的豎棱形，卻顯銀色，神秘感十足。
這次改造，顏安青還算滿意，順帶爲這雙眼取了專屬稱號。
“那麼，稱之爲——遠瞳。”
話音剛落，視野之中，就出現了小熊貓的蹤影。
它和往常一樣，慢悠悠地吹了一串文字氣泡。
“恭喜玩家獲取成就——【締造超能器官】。”
“因爲你的不懈努力，地球首個非微觀超能器官誕生了。”
“當前主線任務完成度：20/30。”
顏安青虛着眼，努力忍住了給小熊貓比中指的衝動。
只是把賈元樑的瞳孔形狀修改了一下，命名爲“遠瞳”而已。
修改前後，有哪怕是0.01%本質差別嗎？
而且……
【締造超能器官】這個成就早該給了吧！
殘酷的看臉世界，連個金手指都是外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