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壯着膽,向看守人的說道,你們綁架我無非是要錢,這很簡單,你們只要保證我的安全,放我回去,要多少,我父母可以如數給你們,你們完全沒有必要做犯罪的事。
他們沒有搭理我,打電話請示着,原來他們做不了主,指使他們的是另有其人。趁他們打電話之際,我摸到了褲兜裡隨身揣着的瑞士刀,解開了繩索,但門被堵死,沒辦法出去。可能他們對一個十歲的小孩並沒有太大的防備,手機居然還在,但我不敢拿出來,那螢亮的屏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和懷疑,於是,我憑着感覺撥打了報警電話,又大聲問道,你們爲什麼要綁架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反覆的問,只想電話那頭的人能聽見。
這個時候,門打開了,一道亮光照了進來,進來的人居然是我姐夫,他裡提着一個大袋子,我高興極了以爲他是來救我的,我不顧一切向他衝了過去,沒想到他一改往日謙和,狠狠的推開我,將我摔在地上。他漠然的看着我,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從來不曾認識的人,然後他回過頭對着那幾位手下說,錢已到手,撕票。
撕票
好諷刺的兩個字,這種只有對萬般仇恨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他居然對我下手,我震驚而憤怒着,我想不明白,他幾乎擁有了全部,足夠的權利,用之不完的金錢,還有一個深愛着他姐姐,他還有什麼不滿足,不滿意的。
我只問他三個字,爲什麼
他仰天長笑,然後惡狠狠的對我說,因爲有你在,我就永遠無法繼承你家的產業,只有你們車家唯一男丁消失了,我才能做真正的金亞主人。
人的貪慾真的很可怕,將一個善良謙和的完全扭曲,變成一個面目猙獰的魔鬼。
那一刻的我反而不害怕了,只覺得內心冰涼,爲了分散他們的注意,我大聲叫嚷警察來了,他們全部朝門口看去,就在這一刻,我打開我隨身攜帶的瑞士小刀,衝了出去,他的手下因錢已到手,並不想牽扯其它的事非,而沒有跟來,緊跟而來的只有我的那位姐夫,他手裡拿着明晃晃刀,刀上寒光四射,他是鐵了心要想撕票,因爲我已知道了這一切。
我不顧一切的拼命跑着,在快支持不下去的時候,恍惚間看到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離我越來越近,終於那不是幻覺,警察趕到了。
我那位姐夫見大勢已去,乖乖的放下手中的刀,可就在我們放下所有戒備的時候,他從懷裡又抽出一把尖刀,向我們衝了過來,確切的說是向我,我是他的目標,情急之下,那位警察只有用他的身體替我擋住了那刀,而那刀卻正中他的心臟。其它趕到現場的警察及時把我姐夫制止了,而那位警察卻因爲我光榮犧牲了,他就是亞克的父親。”他轉過頭,眼底滿是敬意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漫天的烏雲慢慢堆積着,剛纔澄亮的天空已變得灰暗,挺直的松柏扭動着身軀,將風一陣陣送來,空氣中流淌着淡淡悲涼的氣息。
她還思量着他說的那些話,那些事,覺得太不可思異,居然這世上還有這樣子的人。那個時候的他還那麼小,卻遭遇如此浩劫,那麼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和影響可想而知。
她輕聲問道:“後來呢,他得到懲罰了嗎你姐姐知道嗎,她怎麼辦”她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到他已癒合的傷口。
“他,被判了死刑,至於我姐,我們都沒有讓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說他出車禍死去了。”他的聲音暗沉而低啞,繃緊的線條有種屹立不倒的堅毅,但微縮的瞳孔中,有種痛楚的神情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