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她怎麼會是叫花子曉沫記得,那日在醫院,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奶奶,好像好像是豆豆的外婆。
“豆豆,你外婆呢”曉沫不顧老闆娘的勸阻,耐心的問着小女孩。
這一回,豆豆伸手,指了指。
戴曉沫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兒,是她所住小區的大門。
“曉沫,你認識她”蛋糕房的老闆娘拿着毛巾擦拭着玻璃櫃臺。
“之前見過一次。”曉沫老實的回答着。
老闆娘好意的說着:“那個老太婆,將孩子往這兒一擱,就走了你可千萬別跟這小丫頭說話,指不定,待會兒那老太婆一來,誣陷你想拐騙這孩子這年頭,騙子多得去了,做人別太善良了,曉沫,你可得小心。”
曉沫記得,當初在醫院時,那老奶奶像母獅一樣帶着敵意看着她。
“這年頭啊,好心當作驢肝肺,好心人,未必得好報。”老闆娘催促着曉沫:“你一個大姑娘家的,別管這些閒事,趕緊回去吧。”
豆豆倦縮在角落,像是一隻可憐的小貓咪一樣,戴曉沫心一軟但旋即,卻塞給她一塊米花糕,然後,離開了。
走了好幾步,戴曉沫都不敢回頭看豆豆她,本是多愁善感她怕自己再一看,會忍不住想帶豆豆回自己家。
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自家樓梯口,戴曉沫見到了豆豆的外婆,只見她氣喘吁吁的下樓,邊走邊發着什麼牢騷,“你不管我還不管了呢哼要不是海兵不在了我哪兒捨得給你。”她的話,斷斷續續的傳進戴曉沫的耳裡。
戴曉沫回頭,卻見豆豆的外婆佝僂的背影,可她分明看見她輕輕的嗚咽聲似是,在哭一般。不多會兒,只見豆豆被外婆牽着,往街角走去,很快,他們祖孫倆的身影消失在夕陽的餘輝裡。
“爸我回來了。買了你最愛吃的米豆糕。”戴曉沫在玄關處換着拖鞋,卻發現,原本簡陋但卻整潔的屋裡,有一些凌亂但是清晰的腳印:“誰來過了”孫辰不會的,孫辰自己買了拖鞋放在她家的鞋櫃裡的。
戴大同從陽臺上走過來,“沒誰來。”
可眼尖的戴曉沫分明發現他的眼睛微微的有些紅:“爸”
“沙子進眼睛了。”戴大同揉揉眼睛,而後又說:“陽臺上的風真大。”
曉沫遲疑着,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了陽臺,卻發現,剛剛戴大同站着的地方,剛好,可以看見面包店。
“咱們這房子,還有一個多月就到期了。”戴大同在廚房低頭邊揉着面邊說着。
“明天我們發工資。”戴曉沫將手洗淨,開始幫忙浸泡黃豆:“聽財務部說,半年獎會跟這個月工資一起發下來,”她俯着身,額前的幾縷髮絲垂下來,微微的蕩着:“再加上我的銀行卡里的錢,差不多有八千,給一年的房租費應該夠了。”
“這樓太高了。”戴大同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每天將這些東西搬上搬下的,挺累人的曉沫,乾脆咱們另外租一個樓層稍稍矮一些的房子。”
戴曉沫將清洗黃豆的水濾掉:“我聽樓下蛋糕房的阿姨說,二樓有一家人要搬走。”在這兒住了五年了,如若不是每年要交房租,她甚至會以爲,這兒,是她的家。
“阿辰說了,他們學校外,有一套一樓的房子要出租,價格也挺合適的。”戴大同沒有擡頭,仍舊揉他的面。
孫辰
戴曉沫額頭的髮絲遮着她的眼睛:“那邊的房子挺貴的。”她,不想與孫辰有過多的聯繫他每幫他們一次,潛意識裡她就覺得有愧。
“那套一樓的房子在街邊,阿辰建議我開個小吃店。”戴大同繼續說着:“那樣也不算浪費我的廚藝。”
戴曉沫知道,重新開一家店是戴大同的心願,碧園的意外火災,也是他心上的痛。孝順的她,仿似,此時,無法,也不能夠反駁或者拒絕戴大同了。
她在默默算着,錢,是否夠付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