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貨，皮貨，上等的四級靈獸皮貨……”
“鐵礦，鐵礦，玄鐵礦，助你打造上等靈兵……”
“藥材，藥材，仙靈草，三品療傷聖藥了啊……”
……
繁華的集市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嗡嗡的震動，迴響在耳畔。如潮水般湍急的人流來回走動，察看着道路兩旁這些商販的貨品，討價還價之聲，不時充斥其間。
而在這人潮涌動之中，卻是有一個異常孤單的身影，彷彿大海中飄搖的一隻小船般，將身子隱藏在漆黑的披風內，隨波逐流，看不清模樣。
可是當他微微擡起首來，露出那冷漠的面容，卻與周圍的所有人大相徑庭，正是卓凡無疑。
環首看了看四周這些，高鼻樑，大眼睛，面容與天宇之人完全不同的異族風範，卓凡再次一低首，迅速隱入人羣，驀地離開了這裡。
畢竟在這裡，犬戎帝國的帝都，他卓凡，纔是真正的異族人！
如同暗影中的黑貓，卓凡幾個閃爍，便徹底消失了蹤影，而周圍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深深地吸了口氣，卓凡眼神冷漠，彷彿一隻幽靈般，飄蕩在這繁華的大街上。
自從從太清宗出來後，卓凡知道自己以後的危局，便已註定要孤身一世。但在思來想去後，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去再看上一眼，袁老，洛家，還有……
呵呵，傾城就算了……他怕他一眼之後，再難離去！
這也算是與衆人做個默默的訣別，今後他要一個人面對天帝的威脅了！
而正巧在這個路上，便是龍祖給他那份地圖中，其中一處天地風穴所在。那麼順便的，他也順手在這風穴中佈下引流陣好了！
可是，龍祖那地圖實在太粗糙，很明顯美術是體育老師教的，除了方位外，卓凡幾乎一無所知。只知道這處風穴一定就在附近，卻不知具體哪裡！
“還是……先去這個地方，打聽一下吧！”
腳步微微一滯，卓凡孤傲的身影登時停在了一處嘈雜的酒樓旁，轉首看去，嘴角劃過一道淡淡的笑容。
論消息來源，這種四通八達的地方，應該是最快的。而且天地風穴乃靈氣聚集之所，必會化爲奇景異觀，想不被人注意到也難，本地人大概也相當熟識吧！
如此想着，卓凡擡步向裡面走去，擡首望着這酒樓的門庭，居然是用八塊三米多高的巨石搭建而成，不禁心下暗笑！
這犬戎人性情粗獷，連建築風格都是這樣，從城門到家居住所，無一不體現着高大之風，卻唯獨沒有上的風味。
就拿帝都城門來說，跟天宇一比，竟是足足高了一倍有餘，卻並不細緻。天宇都城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雄壯之美，每一個角落都十分細緻，磚牆之間，毫無間隙。
可是犬戎都城，卻是隻有大氣磅礴來形容。乍看上去，的確是雄偉壯觀，但仔細一看，石磚之間卻是參差不齊，彷彿漏洞百出的樣子。
也許這就是犬戎人的生活狀態，力量爲尊，不求細節。畢竟長年跟靈獸爲伍的他們，自然便生出了強力壓倒一切的信念，帝國也很少出像天宇三大智星那樣的謀士！
不過，大概也正因爲此，犬戎人凝聚力更強吧，而天宇各大勢力勾心鬥角，卻是從來不斷，反而減弱了國力。
從這個層面來講，犬戎這個貧瘠之國，似乎比天宇更強大一些。如此作想的話，好像孱弱也是一種強大，天道造物果然奇妙，呵呵呵……
心中一陣感慨，卓凡不禁輕笑一聲，擡步走入了那酒樓裡面。
而裡面的小二一見有客人到訪，不禁趕忙招呼：“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我們有包房，清淨，只是靈石要多一些！”
“不必了，就坐大堂吧！”緩緩搖了搖頭，卓凡徑自來到一張桌子前，款款坐下。
那小二一聽，不覺一愣，微微低了低腦袋，悄悄看向卓凡披風下掩藏的面容，幽幽道：“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
“那客官，您是來自……”
眉頭一挑，卓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來你們這兒打個尖兒，還要自報家門嗎？”
“呃，不是，只是現在戰事吃緊，所有的外來人都要有個報備，所以……”小二似乎也很爲難，面上一陣憋屈。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卓凡也無所謂，一個下三宗鎮守的三流帝國，他現在還真沒放在眼裡。
自從龍祖給他金炎煉體之後，他的修爲便直直突破到了神照八重境。可是，這只是表面修爲而已，他的真正實力可是突飛猛進，不但像葉鱗一樣，擁有了龍祖的半獸之軀，金剛不壞，焚天金炎，還開了滅世雷炎瞳，所向披靡。
所以他現在在這種窮鄉僻壤行走，當真可以橫着走了，只是他自己低調，不想鬧出太大動靜，纔不那麼囂張的。
“我來自天宇，沒問題吧！”
“什麼，你是天宇來的？”
然而，他不說這話還好，他一出此言，那小二當即大叫出聲，一臉驚異地看着他，面上露出了憤恨之色。
其餘衆人一聽，也是不由一怔，齊齊轉首看向了這裡，面色忽的就不善了起來。
“怎麼，你們對天宇有意見？”眉頭一抖，卓凡冷眼掃過他們，淡淡道。
狠狠咬了咬牙，那小二滿臉憤慨：“何止是有意見，簡直就是深仇大恨。八年前，天宇從我們這裡奪走了最富饒的土地，讓我們背井離鄉，貧困交加。我們很多犬戎將士，更是在與天宇一戰中身亡，此仇此恨，怎能遺忘？”
“可是戰爭本來就要死人，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這很正常啊。況且，當初還是你們侵犯天宇在先，戰場也在天宇境內，你們纔是侵略者吧，只不過最後沒侵略成而已！”
不由摸了摸鼻子，卓凡一臉莫名其妙：“你們先出手打人，最後打不過，捱了打，難道還怪別人還手了嗎？”
狠狠咬着牙，那小二很明顯是個憤青，當即大罵出聲：“哼，你知道什麼，這不都是你們天宇的詭計嗎？當初說好的，是我們幫你們出兵平亂，結果後來居然說我們侵略，還強行掠走了我們的土地。你們這些天宇人，奸詐狡猾，浪子野心，賊喊捉賊！”
其餘衆人聽到，也是連連點頭，狠狠盯着卓凡那裡，雙目已然通紅一片！
“嗯，這倒在理！”
卓凡聽到，竟也是微微點頭，認同道：“不錯，當初是天宇皇帝力邀你們犬戎出兵的，想不到這種秘聞，連你這小二都知道，看來這算是犬戎皇帝爲保帝位的宣傳攻勢了，但事實也的確如此，我不否認。可是這是高層決意，並非天宇所有人的認同。現在那個皇帝敗了，他給你們的承諾自然兌現不了。正相反，以前你們一起對付的那方勢力上位，找你們算賬割地，也是情理之中，他們可沒跟你們達成什麼協議，對於敵人，有什麼可客氣的嗎？”
臉頰忍不住一抽，那小二似乎已是有些詞窮，最後乾脆一甩手，大罵道：“我管那麼多，我們只知道，那些都是天宇人，你們合夥算計我們！”
“不不不，天宇有很多勢力，你支持一方勢力，就必然要與另一方勢力爲敵。最後敗了，那隻能說明你們押錯寶了，並不能說天宇人卑鄙。因爲在對方看來，你們可是一直幫助敵方勢力，在對付他們來着！”
不覺輕笑一聲，卓凡擺擺手道：“你們要怪，就該怪你們的皇帝決策失誤，沒有看清別國大局，就擅自插手，才造成今日禍端！還有，你們的兵力也太弱，就不該隨便出兵挑事兒來着，安安穩穩的保家衛國不很好麼！”
“住口！”
可是，卓凡此言剛出，那小二卻已是大吼一聲，氣得全身發抖：“我們的皇帝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帝，我們失去家園後，他還把我們安置到了都城。我們的元帥，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元帥，體恤下屬，從來沒有敗過……”
眉頭不覺一挑，卓凡嗤笑出聲：“天下最好的皇帝？呵呵呵……自己把土地丟了，做了點補救，就是天下最好了？那是他的職責好不好？如果他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根本就不配當皇帝了！”
“天下最好的元帥？唉，拓拔鐵山那老傢伙的確不錯，不過可惜，沒有敗過卻是過去時了吧。至少在天宇，他可是敗得一塌糊塗，要不你們怎麼能丟地呢？”
“你……你……”
聽到卓凡那毒舌一陣諷刺，那小二和整個酒樓的人卻已是氣得全身顫抖，舌頭打結，最終小二一聲怒吼，咆哮出聲：“你竟敢侮辱我們的皇帝和元帥？天宇人，你今天別想活着離開這裡，我們要宰了你！”
話音剛落，全酒樓的人便全都齊齊站起身來，全身氣勢大放，豪放洶涌的殺氣直直向卓凡逼去。
完全沒有在意，卓凡輕輕打了個哈欠，一臉無奈道：“一羣鍛骨境，只有幾個天玄境而已。老子神照八重的修爲，難道還在乎你們幾個鱉孫？”
呃……什麼，神照八重？
眼瞳忍不住一縮，衆人當即氣息一滯，完全傻眼了，心下一陣懊悔！
衝動，我們先前實在太他媽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