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先去哪裡?”初一作爲大師姐,自然是要詢問魅汐的意思。
魅汐看了初二一眼,然後道:“你和初六去尋一處比較大的宅子,不要引人注目,然後在宅子後院的隱蔽處建一棟小閣樓,周圍種上竹子,這是閣樓的圖紙,你們用我交給你們的方法留下記號,我自會來尋你們。”
“是,師父!”兩人頷首,也不問初二幹什麼去,領命便離去了。
等到她們走遠了,初二才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魅汐問道:“師父,那我們去哪裡?”
“去了卻你的心事。”魅汐笑了笑道。
了卻心事?難道是一想到某一種可能,初二的心突然驚喜極了,但是想到師父的教誨,絕對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緒,於是又生生的將這種情緒壓制了下去。
此刻,雲族,後花園裡。
“你這個賤人,給我跪下!”雲族主母雲鳳華命人一棍子打在了雲稠,也就是現在的初二的親孃雲思思的腿上。
本來就軟弱的婦人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形象極其狼狽,即便她身上穿的是主子的衣服,可是卻比丫鬟還要狼狽,看到她的這幅模樣,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雲思思艱難的爬了起來,可是卻不敢站起來,只是讓自己的身子直了起來,然後乖乖的跪在雲鳳華的面前。
“思思不知道哪裡惹夫人生氣了,還請夫人恕罪。”雲思思蒼白着臉低聲說道,她只是雲族一個很普通的女人而已,和其他的小妾沒什麼區別,只是因爲長得漂亮一些,所以總是引起其他人的妒忌。
想雲鳳華她和雲思思是差不多的年紀,已經三十好幾快四十的人了,只是雲鳳華早已經顯出了老態,而云思思的皮膚卻依然如同雙十年華的少女一般,和自己的女兒站在一起,外人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姐妹兩個呢!
所有人都覺得這雲思思就是一個妖孽,或者是有什麼奇丹妙藥,曾近多次的逼問,可是雲思思一概說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大家也都知道她平日裡的吃穿用度都是雲族這些小妾中最差的,但是她的臉十幾年來沒有任何的變化,連一點兒皺紋都沒有,這纔是真正的引起這雲族女人公憤的原因。
雲鳳華曾近不止一次的想要毀了雲思思的這張臉,可是卻又礙於這後院之中的是非比較多,雲族族長對她這張臉還是喜歡的緊,如果雲思思的臉破了,她就是第一嫌疑人,所以她不敢,也下令所有人不準動雲思思的這張臉。
“說,你爲什麼要去本夫人的房裡偷東西?”雲鳳華大聲喝道,手中拿着的便是丫鬟們口中的贓物,一枚做工精緻的白玉簪子。
雲思思弱弱的看了一眼雲鳳華手中的簪子,然後搖了搖頭,反駁道:“夫人息怒,這個簪子賤妾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你還敢狡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抵賴!來人呀,上刑!”雲鳳華大手一揮,身後的小廝們便匆匆的將刑具搬了上來。
看着熟悉的刑具,雲思思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爲這麼多年來,她們這些女人只要是不開心了,或者是在哪裡受氣了,都會來拿她出氣,這裡的刑具她幾乎都試了個遍,每一次都要她奄奄一息才肯罷手,唯一慶幸的是,她們沒有對她的臉動手,看着那一根根的銀針,她後背上海隱隱作痛,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次恐怕會更嚴重了。
對於雲思思的淡定,雲鳳華的心裡越發生氣了,她討厭看到雲思思的這般忍耐,讓她心煩,於是就在丫鬟將第一根銀針插入雲思思的後背之時,她便讓其住了手。
“今天我們換一個,不用這銀針了。”雲鳳華眼珠子轉了轉,陰陰的一笑,道,“來人,上夾指棍!因爲姨娘手腳不乾淨,今日就廢了她的雙手。”
是的,雲思思除了那張不會老的臉,還有一雙巧手,那張臉她暫時還不能毀,但是這雙手毀了還是沒事的。
雲思思的心裡有一瞬間的悲傷,想要反抗,但是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放棄了,是的,她不能,她不能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又有誰知道她的這雙手可比這張臉要珍貴的多呢?
“夫人,思思知錯了,還請夫人饒了思思這一次。”雲思思還是想要盡力一次,對雲鳳華祈求道。
說着,還不停的將頭磕在堅硬的石板上,很寬,原本白皙的額頭便出現了淤血,繼續這樣磕下去,要不了多久,這頭定然會磕破出血。
看到了雲思思眼中閃過的一絲恐懼,雲鳳華的心裡變態的有些興奮,再加上雲思思這般自我毀容的形容,雲鳳華越發堅定的想要毀了雲思思的那雙手,不過她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靜靜的看着不停地磕頭的雲思思。
當初二帶着魅汐悄無聲息的潛入雲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初二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臉上的殺意一閃而過,要不是魅汐沒有開口,她真的想要衝過去一劍殺了那個雲族的當家主母。
魅汐也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她的心境和初二不一樣,她看到雲思思的隱忍,似乎是在想要隱藏着什麼秘密,是那雙手嗎?而初二的反應她也是看在眼裡,儘管心中早已經有些剋制不住了,但是沒有自己的發話,初二還是死死地按捺住自己,沒有現身,這一點讓魅汐是很滿意的。
“不要激動,這種事情你孃親經歷的太多了,她早已經知道如何保全自己,如果你想要悄無聲息的帶她離開這裡,現在就不能出去,當然如果你覺得你現在出去能夠救下你的孃親的話,你也是可以出去的。”魅汐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字字都砸在初二的心上。
初二的心不由得一怔,是啊,她不過是個背離雲族的人而已,即便是現在出去能夠暫時救下孃親,但是這雲族的侍衛千千萬萬,先不說她還沒有達到魅汐那樣的實力,就算是有了那樣的實力,想要以一敵千卻也是做不到的。
“師父恕罪,是初二沒能控制好自己。”初二低下了頭,道。
“這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這是魅汐第一次誇初二,卻是在這樣的場合。
不管是安慰她,還是說真的,初二都因爲魅汐的這一聲讚歎而激動不已,因爲她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不懂事,她一直想要獲得魅汐的認可。
於是師徒兩不再說話,只是隱藏在暗處看着花園中的一切。
然而,直到雲思思將額頭磕的鮮血遍地,雲鳳華也沒有喊停的意思,雲思思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眩暈了,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因爲那夾指棍就在與她不足一米處,彷彿只要她一停,這夾指棍就會被送上來。
思緒千迴百轉,雲思思咬了咬牙,狠心的使勁的磕了下去,劇烈的撞擊讓她再也承受不住眩暈,直接暈了過去,而她也是這樣打算的,她暈死過去了,這雲鳳華應該會放過她了吧?
可是雲思思的想法終究太天真了,在她暈死過去之後,雲鳳華有一瞬間的小緊張,但是在命人去探測了雲思思還有鼻息之後,便又冷下臉來,喝道:“來人,給我用冷水潑醒她!”
一旁待命的小廝速度極快的打了一桶冰涼透骨的冷水,沒有絲毫的猶豫的就潑在了雲思思的身上,透骨的冷凍得雲思思即便是暈死了過去,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看到一桶水下去,雲思思雖然動了動,卻沒有醒過來,這怎麼可以,雲鳳華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用眼神示意小廝繼續。
在這種家族裡面,誰的權利大誰就是主子,所以有了雲鳳華的命令,小廝再次拎起一桶水潑了下去。
這一次,雲思思被凍醒了,她的嘴脣早已經發白了,額頭上的血跡也被水潑開了去,頭髮凌亂的散落在地上,看上去好不狼狽的樣子,漂亮的眼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可是還沒有完全的睜開,便又再次閉上了。
這一下,雲鳳華也慌了,這兩桶冷水下去,如果要醒也應該醒過來了,不由分說,身邊的小丫鬟急忙跑了過去摸了摸雲思思,鼻息很微弱,身上也開始發燙了,應該是發燒了。
“夫人,得趕緊給她找大夫,不然的話恐怕不行了。”丫鬟哆哆嗦嗦的說道。
“不行了?怎麼這麼弱?我還沒怎麼着呢!”雲鳳華不由得嫌棄的看了雲思思一眼,道。
丫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想必是之前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這會兒又是流血又是冷水的,所以才這樣了。”
是啊,要不是丫鬟提醒她都要忘記了,好像幾天前才折騰了這個女人一次,罷了,今天就這樣吧,真掃興!
“擡下去吧,別讓她死了。”說着雲鳳華便站了起來,然後犀利的看了周圍的人一圈,厲聲道,“今日你們都看到了,本夫人可是什麼都沒做,她自己犯錯了磕頭流血的。”
“是,夫人!”丫鬟們低着頭回答道。
這意思很明顯,擺明了就是威脅嘛,雖然在雲族死個小妾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雲鳳華畢竟是雲族的當家主母夫人,這種嫉妒小妾至死的罵名還是不要的好。
等到雲鳳華走了,幾個丫鬟和小廝纔將雲思思給搬回了院子,找了個大夫過來,開了一劑退燒藥便走了,雲思思身邊只有一個伺候的小丫鬟,不懂什麼事,可是如今主子病了,她也只能去熬藥了。
當魅汐和初二來到雲思思的房裡的時候,雲思思已經面色發青,如果等小丫鬟熬好藥來,雲思思恐怕已經見閻王了,魅汐看到了初二眼中的祈求,是一種無助的祈求,她知道現在的初二已經把她當成了唯一的依賴。
“放心吧,你孃親不會有事的。”魅汐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初二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