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大使茶落

那身架上只剩一層皮囊的老太婆一臉獰笑,露出兩排森然的牙齒,容貌猙獰,有如是地獄來的惡鬼,道:“小姑娘,長得蠻水靈的嘛,長大後定是個大美人。只不過,你的精華我要了!”

“不,不要……我不好吃的,真的真的不好吃……放過我吧……”見得那張可怕面容,寧玥瀅嚇得兩腿發軟,冷汗涔涔,本能地不斷往後退去。

昏冷陰沉的茅舍裡,那茶几上的蠟燭一閃一閃的,有絲若有若無的黴氣在其間悄然飄蕩着。

寧玥瀅退到屋的一角,眸子裡晃動着恐懼的光芒,腦袋裡一片空白,就只剩下一個怕字了。

那老太婆不慌不忙地靠了過來,望來的目光鋒如利劍,像是要直接剖開了她的身軀,嘴角泛着陰森猙獰的笑意,喉嚨裡發着低沉的笑聲:

“只要吸收了你的精華,我接下來的幾個月都不用再有任何憂慮了,你應該覺得榮幸纔對。我之前可是一個月要吸收一個女人的精華的,像你這樣高質量、高檔次的精華,我可還是第一次見到,接受我的盛讚吧,接受我的吸收吧!”

“我……我纔不要你的盛讚呢!”

見那老太婆即將撲來,寧玥瀅也不知哪來的力量,也許是懼極則反,竟忽然站了起來,猛力一把將那老太婆推開,拔腿便往對面跑開去。

一切有點突然,那老太婆似乎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推倒在地,“哎喲”的叫了一聲。

“哪裡去?”

周秩凱閃身將大門堵住。

見前方被擋,寧玥瀅想也不想,即刻轉身往後跑去,順手推開屋內兩扇門中左邊的那一扇,慌慌張張地往裡面跑去,也不管裡邊是否是死路,心中只是飄蕩着“跑啊,跑啊”這幾個字。

“啊!”

剛入得門,腳下忽然一絆,也不知是絆到了什麼,登時迎面往下摔去,壓在一堆硬邦邦的東西上。一股濃烈的黴氣竄入鼻中,嗆得她驚慌失措地爬起來,剛想回身,路口卻已被周秩凱封住。他手上拿着蠟燭,正冷森森地盯着她。

“寧姑娘,不用再白費力氣了。”

燭光下,映着一張凶煞的面孔。

寧玥瀅心中恐懼,顫顫巍巍道:“原來……你救我……是爲了給那老太婆吸食我的精華……”

“住口!”周秩凱的臉忽然繃緊,神色兇厲,啐了口痰,怒道,“不准你用老太婆這樣的字眼來說她!要不是殘夜那個混蛋,她也不會變成這樣,只能靠着吸食她人的精華維持生命,要怪就怪殘夜去吧,這一切都是那混蛋的罪過!”說完,面色沉下,一隻大手即刻朝她抓了過來。

寧玥瀅趕忙往後退去,又是一摔,在燭光的照耀下,她猛然發現,滿地都是人的乾屍,一身身骨架,一副副皮囊,帶着猙獰可怖的表情,嚇得她立時雙目圓睜、“啊啊啊”的尖叫起來!

周秩凱冷哼一聲,一步跟進,右手抓出,在她背後抓落,提了出來,扔在冰涼涼的地板上,望着那骷髏般的老太婆道:“夢娘,你就盡情地享受她的精華吧,我不會再讓意外發生了!”

“周郎,我都已經這樣五年了,你對我卻一直不離不棄,我……我真的很感動……”老太婆的眼睛忽然間溼了,用一種深情的眸光凝視着男子。

周秩凱想起當年他們相遇的情景,還有那一幕幕的美好,沉聲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深愛着你;爲了你,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你是我永遠的夢娘,無人能將你取代!”

寧玥瀅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雖然沒心思在聽他們的說話,但還是聽到了,心間一時閃過各種雜念,不過恐懼還是佔着此刻的主旋,只盼着能夠逃出這個地方,逃離這片地獄。

“謝謝你……”

老太婆的聲音顯得有些哽咽。

半晌的沉默後,老太婆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蒼老與無情,笑道:“姑娘,你的精華,我這就收下了。如此美味的佳餚,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卻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呦呵着道:“周秩凱,殘夜教主命本大使前來拿取火玄晶,還不快點給本大使從屋中滾出來!”

聽得聲音,周秩凱渾身一震,望向門外,咬了咬牙,手中的拳頭握得喀喀直響,像是十分的憤怒。寧玥瀅聽到外面的叫聲,雖然不知來者何人,但多少生出了一絲希望,盼是個救星。

“周秩凱,你若再不出來,可別怪本大使直接闖進去了!”見周秩凱不出來,外面那聲音叫道。

周秩凱一拳砸在牆上,滿臉怒意,準備出去,身後夢娘忽道:“周郎,讓我跟你一起去吧,這個茶落仗着爲殘夜的走狗而有恃無恐,此番前來多半是又要找你麻煩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周秩凱略微沉吟,道:“這個茶落,每次來都是這麼的趾高氣昂,可惡得很。要不是背靠着暗玄教,單憑一隻手,我就可以取了他的狗命!”

二人很快出去,但在出去之前,周秩凱封住了寧玥瀅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以防她逃走。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跑不了了。

寧玥瀅心中焦急,卻又沒辦法。

門外傳來了聲音,那個叫茶落的男人語氣傲然道:“周秩凱,火玄晶想必是已經拿到了吧?”

周秩凱聲音裡滿是不悅,道:“沒有找到,大使還是請回吧,等我尋到了再通知你們過來拿。”

茶落笑道:“沒有?本大使得到消息,說你前幾天就已經在地熔谷拿到了火玄晶,過了這麼久卻都沒見你的通知,本大使只好親臨貴府了。”

“消息?我看,只是謠言吧!”周秩凱道。

“你是懷疑本大使的消息了?”茶落怒道。

“不敢!”周秩凱哼了一聲,怒意依然,“但我並沒有拿到火玄晶,你讓我如何交出來?”

“周秩凱,我看你膽子是不是變大了?”茶落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厲起來,“可別忘了,沒有復青丹,你愛妻這輩子都只能過着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難道你還想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周秩凱牙齒咬得喀喀的響,轉而忽然笑道:“復青丹?哈哈哈,你們當初說只要我爲你們找到五塊火玄晶,就給我復青丹!”語氣逼人:“而現在,我已經爲你們找到了七塊,可你們說好的復青丹呢,在哪裡,我怎連影子也沒瞧見?”

茶落冷冷笑道:“到目前爲止,世間也就只有七人擁有找尋火玄晶的智眼,剛好都在殘夜教主的控制中。本來是說你們七人每人找到五塊火玄晶就承兌之前答應你們的事情,不料其中三人在尋找火玄晶的過程中犧牲了,所以只得加重你們的任務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周秩凱咬牙切齒道:“讓我如何再相信你們?”

茶落笑了笑道:“火玄晶一共三十五塊,如今已集了二十四塊,還差十一塊。等都集齊了,殘夜教主自然會將復青丹給你,又何必心急呢?”

“什……什麼,等……等集齊了?”周秩凱瞬間怒了,雙目圓瞪,面紅如火,目眥欲裂,連說話聲音都打顫了,“你……你們還能有點信譽嗎?”

眼見周秩凱怒髮衝冠地逼將過來,茶落不以爲意,道:“怎麼,不服?我告訴你,不止只有你有智眼,一旦惹怒了殘夜教主,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吧?即使沒有你,還會有人繼續這個任務!所以,不要試圖在本大使面前發火!”

“周郎,算了,把火玄晶給他吧。”夢娘心間擔憂,拉了拉周秩凱的衣服,希望他不要衝動。

茶落一臉嘚瑟,傲然地笑道:“果然是拿到了火玄晶嘛,嘿嘿,看來還是嫂子比較識時務啊。”

周秩凱憤怒地哼了一聲,不理茶落,轉身往屋裡走去,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聲聲沉而有力的踏響聲,可見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茶落見狀,一臉邪笑,也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卻見地面躺着一少女,瞬間眼前一亮,不禁又多看了少女幾眼,道:“喲,哪來的漂亮姑娘,讓你們這麼吸掉,那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夢娘見茶落盯上了自己的獵物,知道此人就是個色字當頭的禽獸,不免有些心急道:“大使,我們把火玄晶給你,你看,她……你就別跟我搶了吧?而且,我這狀況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火玄晶本來就是要交給殘夜教主的,本大使不追究你們隱瞞的罪責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跟本大使談條件?”茶落擡頭,瞪了夢娘一眼。

夢娘一臉焦急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茶落一口否決。

從房間出來,周秩凱手上拿着一塊暗紅色的八面晶體,見茶落欲動寧玥瀅,剛纔的怒氣還沒消去,新的怒火旋即又涌了上來,快步過來,一把擰住茶落的衣服,怒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幹什麼難道你沒看見嗎?”茶落有恃無恐,一臉不屑,無畏無懼,“倒是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你若敢動她,我就殺了你!”

周秩凱一把將茶落頂到牆上。

“殺我?哈哈,你若殺了我,信不信你們兩個都活不到明天?”茶落臉上,盪漾着驕橫的笑意。

“啊啊啊!”周秩凱仰天狂吼,一臉憤怒,一臉苦楚,終於還是慢慢鬆開了手,將茶落放下。

“對嘛,還算識時務,明天本大使派人給你抓來幾個小姑娘,算是作對你的補償。”茶落拍了拍周秩凱,卻被後者甩開,倒也不以爲然,將寧玥瀅攬到肩頭,左手伸出,“火玄晶拿來罷!”

周秩凱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將火玄晶交出,心中涌動着說不盡的憤與恨,還有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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