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葬禮

黃林村,林雲華躺在牀上,整個人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一樣,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全靠掛一些藥物維持。

“林軒,你怎麼過來了”

林雲華的小兒子林寶對林軒說道,今天他父親好幾次都快嚥氣了,家裡特別的忙,沒想到林軒會過來。

“過來看看,送華叔一程,他快了吧”

“快了,其實我想把他氧氣拔了,但是不敢”

林寶說道,他父親是得癌症,非常的痛苦,生不如死,曾經跟他說過好幾次讓他儘快走,他也想過拔了氧氣,但是他沒有這個膽量。

“理解你,我爸媽也六十多了,遲早要有這一天的,別想那麼多”

林軒拍了拍林寶的肩膀,他想到了他父母都六十多歲了,生老病死,遲早有這麼一天的,一想到這裡,林軒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林寶默默的抽菸,沒有回答,整個人非常的憔悴,他父親一生要強,氣性很大,從不認輸的主,可在病魔面前,依舊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時常痛哭。

“爸····”

抽了幾根菸,房間裡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隨後是一陣女人們的哭聲,林寶扔掉菸頭,就走進房間裡了。

沒一會兒,林氏幾個身份比較高的老人都來到了林雲華的家裡,正在商議喪事的事情,林寶這些年輕人根本不懂這些規矩,得老人來操持。

越來越多的林氏族人到了,有人打開了沉寂許久的林氏祠堂,開始打掃,林雲華的子孫正在給他擦身穿衣服。

“華叔德高望重,對我們林氏有很大的功勞貢獻,黃林村一次徵地做公路,兩次徵地做工廠,全都是華叔在操持,如果不是華叔,我們得利益沒有這麼大,所以我提個建議,華叔的喪事必須要大辦,每家每戶最少要出一個人過來幫忙,還有老人,能來的都要來,林氏不能丟了臉·····”

林軒在族老們面前插嘴,提議要大辦,而大辦就需要人手,需要召回在外的年輕人。

“林勝,你怎麼看”

“林軒說得對,我是長子,這件事情我決定了,大辦,訃告就靠各位叔叔來寫了,儘快發出去”

林軒旁邊的一個男子說道,他是林雲華的大兒子,長子在這個時候有很大的權力,爲老人操辦後事是博孝名的機會,林勝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至於錢,他根本不在乎,林雲華家裡的財富在黃林村最少是前五的存在。

忙碌到了十二點,靈堂已經搭起來了,那些老人才離去,林軒去靈堂陪了林寶一會兒纔回到家裡。

第二天一早,林軒接到了家族羣的通知,前往祠堂開會,林氏還有人在黃林村的都有代表參加,一些族老宣佈一些事情。

老人的喪事林軒參加過好幾次,知道怎麼樣一個流程,主要是賓客弔唁和出殯兩個事情,需要年輕人蔘與,人越多越好,人多了,才顯示出一個家族的強盛。

林軒現在也就是一個打下手的資格,沒什麼事情,中午的時候,接到消息的林軒父母從鄉下趕回來了。

“兒子,你瘋啦,家裡怎麼這麼多米麪糧油啊”

林軒的母親回到家一看,樓上幾層都放滿了米麪糧油,頓時就要發飆。

“媽,這不是我弄的,江雪弄來的,她一個閨蜜開的小超市倒閉了,賠得快跳樓了,江雪就把東西買下來了”

“江雪買的啊,買得好,省錢了,還能幫人·····”

林軒母親一聽,怒容立即變成了笑容,開始夸人了,林軒翻個白眼,老媽,我纔是你親生的吧。

“媽,你先休息,喝口水,等下我們一起去接林子楓”

(爸媽,上一世,你們死在林雲華的葬禮上,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們受這個苦了,你們把我當成親女兒看待,我也會把你們當場親爹親孃孝順的)

江雪抿着笑,端了一杯水給林軒母親,兩人聊起了林子楓來,林子楓是她們兩個人的共同話題。

“原來我爸媽會死在林雲華的葬禮上嗎,沒事,這一次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林軒聽見了江雪的心聲,心情沉重了一些,如果沒有江雪這個重生者,他到底要遭遇什麼苦難啊,老婆,這輩子我可就靠你了。

“老爸,老媽,林子楓吵着鬧着要出去玩,我和江雪又沒時間,要不然你們帶着林子楓出去玩幾天?”

“不行”

(蠢老公,出的什麼餿主意,末日一起,全世界都亂了,這時候出去玩,不是找死嗎)

“兒子,我們回來是給你華叔幫忙的,走不開,等事情忙完再說”

江雪一口否決,林軒母親也搖搖頭,林雲華對他們夫妻倆很不錯,兩家相處幾十年,也該送老哥哥最後一程了。

“爸,媽,華叔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參與了,這件事情我來吧,我都三十多歲了,家裡的人情世故不能總是你們在做”

林軒也說道,既然江雪說了,葬禮上會出事,他就不敢讓爸媽參加,這件事情他來處理就好了。

“媽,林軒說得對,你們就不要參與了,還有,我爸和弟弟說很久沒看見我了,想我了,會來看我,應該是今天晚上就到,到時候你們就陪陪我爸媽,事情讓林軒去做吧”

“啊呀,親家要過來啊,江雪,你不早說,我們在鄉下還養了好多雞鴨,這一次就帶了兩隻回來····”

林軒母親一聽,頓時很高興,她很尊敬江雪,同樣也很尊敬江雪的父親,江雪的母親早亡,她父親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而且培養成才,讓林軒母親特別的佩服。

見把話題岔開,林軒和江雪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面鬆了一口氣。

林軒沒時間在家陪着,得去靈堂幫忙,到了傍晚的時候,林雲華的子女都到了,正在靈堂裡哭靈,而請來的廚師則是在做飯,幫忙的族人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在以前,都是一些婦女同志張羅飯食,但現在有錢了,都是請人來做。

又過一天,林雲華的遺體送去了火化,骨灰送回來之後就可以接受族人的弔唁了,一直持續到明天早上,然後在選定的吉時出殯,出殯之後,會設宴招待弔唁的賓客,等賓客走後,林雲華家還要再請一次幫忙的族人,整個過程繁瑣且隆重。

“節哀”

族人弔唁的時候,林軒和江雪前去燒香,燒完香,林雲華的三個兒子都要給林軒夫妻倆磕頭道謝,林軒和江雪要連忙上前扶起他們,不能讓他們真的跪下去,那是不禮貌的事情。

林寶眼睛都是紅的,他已經兩天沒怎麼休息了,尤其是弔唁這一塊,這幾個小時都是跪跪拜拜的,膝蓋和腰疼得要命,但他也不敢不跪,這是規矩。

(這是黃林村最後一個隆重的葬禮了,明天之後,不知道要過多少年,纔有一個像樣的葬禮,末日的人們,活得不如豬狗,屍骸遍地,真是罪過)

出門的剎那,林軒聽見了江雪的心聲,可能是重生前見慣了死亡,她現在的心情很平淡,但卻讓林軒覺得很可怕又很心疼,老婆江雪到底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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