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表象，冥冥之中，趙成的目光都無法看清，只有更細微的感覺，可以隱約抵達的地方，卻是有着某種力量，正在匯聚。
這種力量，無比的深遠，也無比的深邃，甚至可以說，已經屬於一種，不是力量的力量。
甚至，若非趙成如今已經完成了某種最本質的變化，哪怕是他，也難以察覺到這種東西。
固然，在少數幾個輪迴裡，他也走到了九劫的高度，屹立在了所謂超脫之下的巔峰。
但九劫和九劫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有的九劫，只有九劫，要是以數據來概括，只有9.0，而有的九劫，卻是因爲上限只有九劫，他們超越了9.0，一些極其強大者，可以抵達九點九，甚至是九點九九……
雖然就算是九點九九，也不可能將九點零抹去，但一個鎮壓多個，卻是輕輕鬆鬆。
的確，9.0乃是一種天定的極限，是最大的平衡，最終的終極，9.0之上，不該再有更多的東西。
但這世上，生命的奇蹟，卻是從不滿足所謂的極限。
而無限世界，何其廣闊，所謂輪迴，固然囊括了無限世界，但也只是囊括了其廣大，而沒有囊括其全部的長度，輪迴現象，也不過是許許多多現場之中的一種，而非最高。
超脫的漣漪，在無限的長度之中，並不缺少，恢弘的紀，更是在無限的長度之中，顛倒迷離。
無限的長度裡，從來不缺乏朝聞道夕死，爲了前進，放棄永在之身，去各種現象之中磨練，接觸各種各樣的紀，以此不斷昇華自身的生命。
固然，天限難越。
但卻總有部分生命，可以在九的基礎上，獲得額外的加值。
所謂的9.9的修持，準確說來，應該是9+0.9，其中的九，是不可撼動的根基，0.9，屬於額外的加值。
不過，趙成固然在輪迴裡磨練，但最強的一個輪迴，也就走到了9.8，至於他速通的一個輪迴，更是隻走到了9.7，但饒是如此，已經是一人一劍，殺爆輪迴了，輪迴之中全無敵。
當然，就超脫之道而言，9.0已經足夠了，往上繼續追尋，不過是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一種不得已。
到了劫境，可不遵循什麼四捨五入，而是不滿一，皆爲零。
本質上來說，9.0和9.9，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在表現力上，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左右都不可能被殺死，再大的仇恨，表現力弱小的一方也不過是被羞辱無數年。
當然，那都是曾經的事情了。
就趙成如今的狀態，若是要計算，就不是做加法了，而是以十爲基礎做減法。
他這條路，不走通還好，一旦走通，冥冥之中，一切存在，一切不存在，一切想象，一切非想象，所有的一切，都要生出劇變。
許多常理一樣的東西，都要被打破。
到了那時候，十劫或許不再是極限，甚至真劫永在的神話，也要被粉碎。
九和十看似只差了一劫，卻是極限之數，和超越圓滿之數的差距，就以數位來看，更是差了整整一個數位。不到十劫，便難言永在。
當然，就趙成如今看來，力量的高低，境界的高低，的確存在一定的價值，但就在追求超脫上，卻並無絕對的價值。
真劫就是永在，和十劫纔是永在，不過是某種意義上的套盒子，或許日後有生命開闢出了十一劫，十劫也不是永在了，要是還有十二劫，十三劫……
這個東西，只要生命還存在，修行還存在，便是沒有盡頭的。
超脫，不是力量的堆砌，也不是智慧和智慧的堆砌，而是一種更奇妙的積蓄和爆發。
就像許多人，讀了一輩子的書，滿腹錦綸，若論學識，若論智慧，決計不差，但直至生命將逝，依然碌碌無爲。
但同樣有人，書只讀了一半，半懂半不懂，卻突然在某個人生節點，大徹大悟，轉化出了非凡的精神狀態。
這種轉化，看似是厚積薄發，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要真只是單純的厚積薄發，融會貫通，那這世上，最強的精神狀態，應該是人工智能了。
而在許多修行文明裡，將這種變化，認定爲本身靈光的爆發，認爲靈光是一種根源力，一種高維力，以此統攝所有，化腐朽爲神奇。
於是便有了一夜入聖，有了一日千悟，立地飛昇！
而要是站在趙成的高度，道滅心出，無疑心是一切的主宰，也是一切奇蹟的源頭，是統攝熔鍊締造一切的東西，但雖說如此，心可以締造許許多多的奇蹟，卻唯獨不足以超脫。
不過，有一些東西，卻是共通的。
那便是單純的堆砌，有用，但並不絕對。
多少人，一無所有，卻能憑空開創，多少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依然碌碌無爲？！
但同樣也有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締造更高，開闢更高。
於凡俗而言，那超越，便是靈感的大爆發，是一無所有的時代，智者見天地見衆生，而大徹大悟，是文明恢弘的年代，賢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見過往種種，思未來無涯，而熔鍊去來，著書立道。
而於超脫而言，便是一種更奇妙的積蓄和爆發。
這裡面，所有的修行，所有的智慧，都不過薪材，有這些東西，更多的，是降低獲得積蓄和爆發的難度，更容易的獲得一些關鍵的東西。
不是修行和智慧無用，只是於超脫而言，不是全部。
至於那種更奇妙的積蓄和爆發，究竟是什麼，哪怕是趙成也無法形容，無法描述。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若是真的開闢出第十劫度，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偉業，定能獲得部分關鍵的東西。
當然，這些只屬於趙成在倒轉輪迴後，突然對超脫之道，所生出的一點似似而非的理解，只是屬於他的超脫之道，絕非是超脫的全部。
畢竟，超脫的境界，如此的不可思議，有豈是這麼一點東西可以束縛的？！
甚至，更是因爲趙成對那超脫之關鍵的無法形容，無法描述，所以這個東西，纔有超脫的可能性。
若這個東西，可以被認知，可以被定義，無疑是認知的越多，定義的越多，便離超脫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