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對視
而就在等待的時間，趙成並沒有閒着，而是研究着至聖之冕。
至聖之冕在還是一堆碎片的時候，趙成就研究過，可能因爲當時碎的厲害，所以趙成反而可以從裡面獲取許多自己可以理解的內容。
這種情況，就類似於從一個大的數據系統裡，單獨拿出一段代碼，相對於整個的系統，單獨的代碼，自然更容易理解。
但只是單獨一段，其所表達的東西，和整個系統所表達的，自然是天差地別的。
最早的時候，趙成感覺這些碎片組成的東西，像傳說故事裡的“神格”，由心靈、意念、精神，三元構築而成，乃是一個三元一體的穩固系統。
而這，也的確是裡面的一部分，是其中宏觀的運轉法理，至於他所看到，只是他能夠看到的，而非是其真正的形態，盲人摸象，就是這樣了。
而如今，趙成再看，卻是看到了一些更深邃的東西，他從裡面似乎看到了心靈的廣闊，看到了自我的輪迴，看到了元神的涅槃，看到了能量的生滅，看到物質承載一切，看到宇宙誕生精神……
總之，十大支柱，他在裡面，似乎都有所見證。
而他對十大支柱，理解的越深，看到的也越深。
不過，也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元神和識神構築成的精神，自我和心靈，組合成的真靈……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這些，是和眼前這個世界，所相互應證的。
這個副本里，世界的結構，本就蘊含了這些，只是相較於世界中所顯現的零散不成系統，至聖之冕裡的，卻是統籌一切，直達本體的。
而且，就以這樣的角度來看，超維構件之間的兩兩組合，似乎並無固定的公式。
自我可以和心靈結合，也可以和思維結合，乃至是和識神、元神結合，而如何組合，似乎也關係着未來的道路。
是以，趙成沉浸在了裡面，兩相對照的，去從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營養。
修行上，自己去思考的確重要，但有參照，和憑空空想，同樣是思考，但效果，自然截然不同。
智慧的火花，甚至不是火花，而是好似星河堙滅一般的慧光，在趙成的精神世界裡閃耀。
本來，這樣的輝光是虛無的。
但隨着趙成的思考，隨着大道奧妙的激盪醞釀，隨着智慧的燃燒，卻是化虛爲實，映照到了外面。
本來一直自言自語的幼齒狀態下的光之王，突然感覺，自己旁邊，似乎有一輪太陽點燃了。
緊接着，她感覺，自己心中，似乎也有一點火點燃，本來躁動的她，陡然就安靜了下來，目光越來越清明。
之前她之所以喋喋不休，自然不是性格使然，而是因爲她的生命被補全了，驟然間，智慧得到了增長，這纔出現了剛纔的情況。
之前面板之所以將她認定爲寵物，而不是夥伴，並不是爲了開玩笑，而是光之王的生命，，並非完整的。
最初的時候，她說自己是系統，也不是什麼玩笑話，而是真的這樣。
最早的時候，她甚至根本沒有半點的智慧可言，還是漫長的輪迴下來，這才從矇昧中清醒，但依然不夠。
活着是什麼感覺？
她其實是不知道的，一直到方纔，永恆之戒顯現，並與至聖之冕融合，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麼是活着。
輝光之下，她分明沒有悲傷，但卻陡然淚流滿面。
另一邊，面板上，上限爲1的永恆值，也在這個過程中，先是跳到了2，之後增長到了3，最後一路攀升到了5，這才終於不動了。
至於趙成，卻是陷入了最深的定境中。
而光之王，也很快的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坐着，不再做出動作，發出聲響。
這一大一小，兩個個體，就像化爲了兩尊永恆的神像，要直達歲月的盡頭。
不知道過去多久，或是百年，或是千年，趙成終於清醒了。
清醒之後，趙成並沒有去探究自己究竟用了多長時間，因爲當抵達知識的邊界，哪怕枯坐萬億年去思考，也是難有大的收穫的。
對於修行者而言，時間是重要的，但有時，也是最不重要的。
而這一次坐關，趙成收穫主要有兩個，一個是明白了自我和心靈，如何先一步的熔鍊爲一體，而不是作爲單獨的構件存在，第二個，就是明白了，之前自己參悟的自我奧妙裡，所缺少的，最關鍵的一點。
裡面第一個也就罷了，趙成並不急着去選定道路。
但第二個，卻是非常重要的。
那就是，他從幕後黑手這個運輸大隊長那裡學到的東西，是有坑的，這個坑，還是故意設下的，屬於是坑人於無形了。
若非趙成預感非常敏銳，有所感應，再兼之，並不以衝關破境，而是要一個水到渠成，哪怕差上分毫，他都不主動邁出那一步，換個人，怕是眼見可以證就，當時就證了。
至於他之前參悟的，所缺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一個錨點，一個最初的錨點，用以做自我的定位之用。
若不然，天長地久，若無錨點，未來出現偏差，也就無從修正了，因爲自己看自己，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趙成是喜悅的，朝聞道，夕死可矣，如今一道又成，自然值得喜悅。
盤坐在灰色空間中，趙成的意念，已經進入到了自我維度中，逆着光去行走。
而他逆着的光，不是時間，而是時光，只屬於他的時光。
第一步，他回到了現實世界數天前，一手促成寰宇聯邦建立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相比現在的他，無疑是不一樣的，更輕。
二人對視，相視一笑。
第二步，他回到了一劍斬大君的時候，空劫現世，一劍斬君王。
同樣是二人對視，一笑之中。
第三步，他回到了自己在現實世界裡勘破神關的時候，元神遨遊乾坤，好不自在，一切似乎已經非常久遠了，但此刻，卻是就在眼前。
趙成的意念是無形的，遨遊寰宇的元神，也是無形的，但月光下，兩個無形的存在，卻是一眼對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