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黑如墨。
那躲在暗處的人,手機上的熒幕光芒照亮了他陰鬱的面容。
“你說她要離開這裡,生下這個孩子?”慕容轅弘顯然大吃了一驚。
手機這頭的人很肯定的回道:“是的,我沒聽錯,她就是這麼說的。而且,她還打算瞞着少爺偷偷走,您看這事…….?”
慕容轅弘稍稍沉吟了一下,馬上有了主意。他吩咐道:“你先在那邊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其餘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放下電話,慕容轅弘開始負手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他獨自踱步沉思着,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一隻大掌重重的落在了花梨木的書案上。
“江紫墨,你這是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你想走?沒那麼容易。你要是走了,我兒子肯定會爲你發狂。你既然如此不知羞恥要替那個妖孽生下這個孽子,我就偏偏不會讓你如願。嘿嘿嘿,玉菡,你以前總是討厭這個丫頭,現在,我把她送下來陪你,這樣你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慕容轅弘說完,像是見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略顯蒼老的臉上逐漸勾起了一絲溫情的笑意。
江紫墨趁着心情平靜,便獨自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收拾着東西。
她拿起一些兒時用過的東西,什麼小小的黑色相框啦,已經褪色的手撥鼓啦,還有一些女孩子經常玩的布娃娃…….手指撫摸過它們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原來自己擁有的並不少。
環顧這間從出生就一直居住的屋子,她感到有一種無以名狀的眷戀與不捨。這裡是她的根,無論她漂泊在何處,可是夢裡魂裡,始終還帶着這一方的烙印。
長大這麼大,她第一次用審視與不捨的目光,留戀的掃過此中的一切。
嘆氣,一聲接一聲。直到腹中的寶寶再次輕微的踢了她一腳,她才自嘲的笑一笑,搖搖頭,乖乖的去到洗手間洗澡準備睡覺。
慕容清祤的電話姍姍來遲,江紫墨在電話裡聽見他微微喘着粗氣,說話的聲音也不像往日那麼利索,便問道:“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點。”聽得出來他可能是在車上,因爲電話裡聽得見電子導航系統啓動的提示音。
江紫墨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擔心的問道:“是趙師傅去接你的嗎?”她擔心他喝了酒開車不太安全,心裡有些緊張的牽掛。
“不是,我自己開車。”
江紫墨一下子坐了起來,她道:“你喝了酒還開什麼車啊?清祤,你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慕容清祤在電話裡哈哈一笑,他乘着酒興不無得意的說道:“這有什麼啊?在美國的時候,我還經常喝了酒之後半夜三更去高速公路上飆車呢!從來也沒出過事!你放心,一會遇上查車的□□,我只要喝點車裡備着的可樂就行了!阿紫,你現在是在擔心我嗎?”
江紫墨聽見他說道後來明顯染上了一絲曖昧的色彩,便哼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啊?難道你喝了酒之後除了飆車,還能做出什麼更荒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