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乾脆一伸手就把魯婆子的腰牌拿到手裡,然後就繞到前面去,把大殿裡面的狀況看得更清楚,只見大殿上最前面跪着穿麻衣的王媒子,中間放着被徐澤儀打死的王二愣的屍首,屍首後面跪着十幾個王二愣的屬下.
過了一會,賀中珏終於出現在大殿,那王媒子立刻撲上去叫道:"王爺,你可要給我家二愣做主呀,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賀中珏便道:"王大娘,有什麼你慢慢講,二愣是本王的功臣,本王一定爲你做這主."
王媒子聽那聲音有幾分熟悉,一擡頭就認了出來,好一會才道:"你不是孟家老二那男人嗎?"
賀中珏便道:"你甭管我是誰,我定爲你伸冤就是!"
王媒子一聽立刻道:"老婆子就說,二愣哪裡來的狗屎運,原來全是仰仗着王爺的提撥,王爺,我家二愣死得好慘呀,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誰那麼大膽!"賀中珏氣惱地拍了一下案子,王媒子往後一瞅,王二愣的一個下屬立刻爬了出來道,"王...王爺是...是世子爺!"
"你說是澤儀?"
那人點點頭,賀中珏更氣又一拍案子道:"守歲去把澤儀給本王帶到這裡來!"
沒一會那徐澤儀興沖沖就跑上大殿,一邊跑一邊還叫着:"哥,你找我有事,有什麼事?"
賀中珏一拍案子道:"徐澤儀,你好大膽,是你打死本王愛將的嗎?"
徐澤儀愣了一下,往地上一看,就道:"哥,這鱉孫正是我打死的."
"大膽!你不知道他是本王攻打京州城的功臣嗎?"
"功臣怎麼了,功臥就可當街毆打無辜嗎,你弟你實在看不過他趾高氣昂,橫行霸道..."
如果李北也是無辜,孟夏真不知道誰是有辜了,現如今算是明白了,打死王二愣這齣戲,分明就是賀中珏安排的,當初在"蕊香樓"後院那齣戲分明就是賀中珏安排的,讓自己引誘李北說出同黨,自然永昌街那起命案也是賀中珏安排的,如果當年知道真相,自己估計非和賀中珏翻臉,至如今,和賀中珏那霸業比起來,永昌街的事連鴻毛都算不上,孟夏嘆了口氣,賀中珏這無賴一直就在欺騙她,可是...
"大膽徐澤儀!"賀中珏一下阻了徐澤儀的話道,"給本王拖出去砍了!"
孟夏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賀中珏要來真的,真要把徐澤儀砍了!
不是孟夏嚇着了,徐澤儀顯然嚇得更狠,沒想到賀中珏不再多問,張口就要砍了他,孟夏看着徐澤儀那表情,真懷疑他被賀中珏嚇得尿褲子了.
賀中珏一聲令下,那現如今和金口玉言沒有太大區別,兩邊立刻走出殿前護衛來押徐澤儀,孟夏急得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去找誰,卻聽有人道:"王爺,屬下有話講."
孟夏見劉明走了出來,賀中珏便道:"劉大人,你講個原由!"
"世子爺罪不該死,王爺如果砍了他,怕難平衆怒."
孟夏實在不相信徐澤儀有這樣的威望,居然殺了他會有衆怒,以孟夏對徐澤儀的瞭解,估計賀中珏殺他十次,都不會有一個人怒,可能十個都會拍手稱快,但這不妨礙人劉明爲了保護未來的女婿講這樣與事實相去甚遠的話:"世子爺進城立三大奇功,第一奇功,殺死章飛鷹!"
孟夏替徐澤儀臉紅一下,章飛鷹更象中了什麼毒,所以被徐澤儀輕易拿下,再則人章飛鷹是自殺的,跟徐澤儀殺,實在相去甚遠.
"第二奇功,活捉孟大茂!第三奇功,活捉布王,尤其是這第三功,那是功不可沒,可以載入我大鵠史冊的."
孟夏很難想象把徐澤儀這樣的敗家子載入史冊,那史冊會是怎樣,不過孟夏唸書不多,史書壓根沒讀過幾本,所以被劉明一誤導,認爲史冊裡的人物都與徐澤儀這樣的人物差不多,這輩子都鄙視史書了.
王媒子一聽有人出來保徐澤儀立刻大放悲音:"王爺,我家二愣死心塌地地效忠王爺呀!"
孟夏不知道王二愣因爲錢改投賀中珉那段子算不算死心塌地效忠賀中珏.
賀中珏沉吟一聲道:"徐澤儀在攻打京州城是立下奇功,但是他現在失手打死本王愛將,就算功過可以相抵,也不能解本王失愛將之痛,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把徐澤儀拖下去重責五十大板!"
孟夏鬆了口氣,卻見徐澤儀聽到五十大板,一下癱倒在大殿上,孟夏真替徐澤儀害臊,好歹你未來的岳父在這裡,你不管多慫也該撐着點吧!
沒一會孟夏就聽見徐澤儀殺豬一樣的嚎叫聲,把一直挺鄙視徐澤儀這陣表現的孟夏聽得心肝都疼,那王媒子一看自己那兒子算是白被打死了,乾嚎一陣,直到行完刑的徐澤儀被血淋淋地拖上來,那王媒子才謝了恩,賀中珏又重重給撫卹金一百兩黃金,那王媒子才和一干人帶着王二愣的屍首走了.
賀中珏一揮手,那該退的都退了下去,他才走上前去,徐澤儀立刻把頭一扭,孟夏想換做是她,這會估計也會把頭扭開,明明這局是你賀中珏安排的,結果自己立那麼大功全都沒了,還挨這一通板子.
賀中珏也不惱只吩咐一聲:"守歲,着小全給澤儀療傷!"
守歲趕緊一拱手就安排人把徐澤儀擡走了,這會的徐澤儀很英雄,在賀中珏面前愣是連呻吟都沒呻吟一聲.
孟夏剛想走出來,那守歲急急走回道:"爺,娘娘來了."
孟夏趕緊抽回伸出去的腳,沒有一會就聽見徐惠妃的聲音:"珏兒!"
"孩兒見過母親."
"聽說王二愣被人打死了,來這裡鬧了."
"娘,已經都處置了."
徐惠妃聽了才放下心來,然後又道:"珏兒,國不可一日無主,那登基的事可得抓緊了."
"娘,孩兒會的."
"那皇后這位置..."
"娘,那等孩兒把這些雜事都忙妥當了再說行嗎?"
"娘還是覺得靈兒是個不錯的人選,識大體,又爲你這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徐惠妃的語氣是孟夏聽到的最爲輕鬆愉悅的一次,顯然她所擔心的噩夢都已經成爲了過去,徐惠妃繼續道,"娘知道你中意的人,但是..."
"母親,孩兒已經好幾日未曾閤眼了."
"珏兒,那可不成,這事要做,人也要休息,否則哪有精力做好事."徐惠妃到底還是心疼自己兒子的,立刻拉着賀中珏,把他按在龍椅上道,"娘給你揉揉."
"娘,還是兒子孝順你吧,看這些日子把你老人家操勞得,頭髮都白了好多."
"孃的頭髮都白了?"大凡女人都有愛美之心,這種愛美之心不分年齡和有沒有丈夫的,那尤其是歲數大的更怕青春已逝,賀中珏趕緊道,"娘,孩兒只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而已."
徐惠妃才鬆了口氣.
孟夏見這母子兩一說上話,估計一時半刻也完不了,便躡手躡腳離開大殿,這皇宮的大殿比之於王府又大得多,所以最大的好處就是離開,那有點聲音都不容易被發現.
孟夏剛從側面溜出來,就看見方玉雪帶着幾個拎着食盒的小宮女走了上來,孟夏趕緊閃到一邊,等方玉雪和那幾個小宮女進去了,才趕緊走了出來,找到魯婆子,一言不發上了馬車,便回了客棧.
孟夏一進客棧就聽見徐澤儀的嚎叫聲,她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守歲怎麼把療傷的徐澤儀送到客棧來了,然後聽見小全的聲音:"我說嬌氣包,這棍子又沒傷着你骨頭,你嚎什麼嚎!"
然後傳來大豆豆吃吃的笑聲,這笑聲應該是捂着小嘴巴發生出來,那徐澤儀立刻又嚎了一聲道:"你懂什麼,我是心痛,心在滴血!"
"噯喲,嬌氣包,你還有心呀!"
"孟老三,你信不信,我立刻跟你絕交!"
"信,信,信,嬌氣包別動,不管怎麼講,還是有些滲血,得給你把屁股包紮包紮."
大豆豆立刻問他十分關心地問題:"舅,如果把叔的屁屁包紮起來,他還能坐馬桶上便便嗎?"
孟小全很深沉地回答:"這個怕有些難度."
"那我叔以後要便便,怎麼辦?"
"以後你叔都不許便便了,憋着."
"啊!"大豆豆萬分同情,本來很鬱悶的孟夏,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夏一笑,大豆豆立刻聽見了,轉過頭看見孟夏,立刻興奮地撲過來道:"娘,你快來看,快來看,叔不乖,讓人打屁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