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章院長，這麼快就有進展了嗎？】鹿梨的語氣既期待，又有點小害怕。
怕結果並不好，怕這個結果需要沈扶風付出許多。
【鹿老闆……】章曄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卻又暗藏一絲欣喜。
鹿梨忍不住想罵人，欲言又止是想幹嘛，有什麼事就說哇！
【怎麼了？快說啊！】鹿梨耐着性子問。
章曄娓娓道來，【經過我們這兩天不間斷的研究和試驗，發現沈扶風的血液，能夠抑制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進化。】
言語間，是對這個發現的驚喜，但同時又很糾結。
沈扶風是個人，不是植物，不是動物，更不是喪屍，總不能把他的血抽乾吧。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他是沈老的孫子，是他的獨苗。
之前沈扶風流落在外，沈老就一直在派人尋找他。
這下終於找到了，寶貝的緊着呢，這件事也還沒敢告訴他。
沈老就只知道自家孫子被抽了兩管血，後續的事一概不知。
所以章曄很糾結，他當然想將這個項目進展下去。
但如果進展下去，就需要更多沈扶風的血液作爲樣本。
偶爾抽個一管兩管的也就算了，天天抽，抽乾算怎麼回事。
他不敢啊！
更不想這樣的事發生。
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小孩。
從研究結果出來後，章曄就一直在糾結，在思慮。
還是決定先告訴鹿梨，萬一她有更好的主意？
聽到章曄這句話的鹿梨，呼吸一窒，久久的沉默了。
沈扶風的血能夠抑制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進化？
這麼神奇？這麼厲害？
但也聽出了章曄的言下之意，他想繼續往深了研究。
看究竟能抑制到什麼地步，如果低階的可以，那高階的呢？稀釋比例又是多少？
添加其他元素或者物質，會不會有其他效果？
章曄作爲這方面的狂熱者，自然想研究透徹。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方向，如果要繼續，就需要更多沈扶風的血液。
難搞哦。
鹿梨輕聲道：【你怎麼想？】後又道：【不管你怎麼想，我先說一下我的想法。】
【嗯。】章曄應道。
【我不建議繼續抽沈扶風的血，誰知道你們還需要多少，等下抽乾了還嫌不夠，他本來就還在長身體，經不起這麼折騰，也供不起你們的研究。】
鹿梨略強硬道，但她也知道章曄的研究是爲了大家好。
不好說重話，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好的。
【嗯，我知道，我都考慮過了，所以一直很糾結，都沒敢告訴沈老他們。】
章曄抓了把頭髮，心情煩躁，若是什麼動植物就好了。
偏偏是人。
他做不出這種事。
【你還是跟沈老實話實說吧，看他怎麼想，或許有時間，把小風叫上，一起坐下聊聊，看看大家的想法。】鹿梨提議道。
【好。】章曄興致不高。
應該說，他從得知這個結果開始，興致就不高了。
章曄掛了電話，立馬來到沈老辦公室。
“小曄，你怎麼來了，快坐，是小風的血出結果了嗎？”沈老笑的慈祥。
他停下筆，仔細認真的放在一旁，指着對面的椅子，讓他快坐。章曄對上他慈祥和藹的面龐，卡在喉嚨裡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他感覺這對一個爺爺來說，太殘忍了。
自己孫子的血能夠抑制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進化。
要是這條消息被廣大居民知道，恐怕會引起一波熱潮。
先是激烈的討論，再是讓這個人奉獻自己的生命。
章曄都能想象到這個過程。
他幾番措辭，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沈老感覺有一絲的不對勁。
但他不想往不好的方面的猜測，只是又問了一遍。
“怎麼了？章院長？有什麼就說吧，是又缺錢了還是又缺物資了？”
沈老努力調節此時沉重的氛圍，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章曄眼睛一閉，嘴一張，一直卡在喉嚨裡的話如同倒豆子說了出來。
“結果出來了，小風的血可以抑制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的進化，一階和二階的都試過了，可行，再高等階的暫時沒有樣本。”
章曄一口氣說了出來，直把沈老聽得一驚又一驚。
抑制進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沾上了沈扶風的血，再也不能升階了？還是得注射到喪屍體內？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這是自己孫子啊，全華夏全世界那麼多喪屍，他就一個小屁孩，抑制不過來的啊。
況且，這個項目一聽就得長期深入研究，那就得小風持續提供血液。
沈老的腦海中頓時出現小風被抽成人乾的畫面。
一想到這個畫面，他的心口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他猛地搖頭，脫口而出，“不行！絕對不行！”
章曄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他很是理解的點頭，“那我推進別的項目。”
沈老對上他失落的眼神，內心在天人交戰。
一邊是自己無比疼愛，剛找回來的孫子，一邊是倖存者們的未來。
孰輕孰重。
這杆天秤不斷在心中左右搖擺，似乎在逼迫沈老做出決定。
但，只要是個人都會陷入矛盾。
沈老在想，或許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不用傷害沈扶風的身體，又能推進這個項目。
沈老一下就開始愁了，這可怎麼辦啊。
他擡頭對章曄道：“去把何絡他們三人喊過來吧。”
章曄應下，出了沈老的辦公室，心中的情緒也是很複雜。
他站在走廊，分別給三人打了通電話，讓他們馬上來沈老辦公室。
打完才發覺，沈老明明可以自己打這通電話。
爲什麼要讓自己打？他想自己待會？整理一下情緒？
章曄一想，也對，這麼大的事，就算他是沈老也得緩一下。
他就蹲在門外，等三人過來，走廊靜悄悄的。
很快，響起凌亂的腳步聲，何絡最先趕到，焦急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沈老怎麼不接電話？”
他爸的，章曄電話裡也不說清楚，就讓他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