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護衛確認這家人確實沒有生病,就將他們放進城裡。
老守衛也心善,給他們指出了辦事處的位置。
“你們去那裡登記,就能領到房子了。”
那家人剛離開,老守衛就看到了摩城的守衛軍,幾乎全員出動。
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短頭髮的女人。
他認識對方,是由城主直接指派的團長。
可外面正在下雨啊!
他們出城做什麼的?
老守衛來不及詢問,季嘉就帶隊離開了摩城。
他們身上穿着鎧甲,外面還穿着雨衣。
即便如此,剛出城門,他們就感覺到了不舒服。
身上穿了鎧甲,頭上也戴着頭盔。
但雨水無處不在,偶爾會有幾滴被刮到臉上。
很快,就有人感受到了皮膚瘙癢。
他不自覺開始撓臉,臉上很快就出現了大片的抓痕。
小隊長看到他抓耳撓腮的樣子,厲聲道,“你被雨淋到了?是不是沒戴好頭盔?”
年輕的小夥子被嚇得一激靈,“隊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隊長立即讓隊伍停下來,打開雨傘,讓年輕人摘下頭盔。
他的臉不堪入目,紅彤彤的,很像是過敏嚴重的表現。
隊長當即拿出準備好的清水,讓他把臉洗乾淨。
隨後,讓所有人拿出雨衣穿在身上。
尤其是臉部,一定要保護好。
直到確認每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才繼續趕路。
救人固然重要,但是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
很多人都意識到這場雨不對勁,尤其是普通村民。
原本打算進城的,如今都被困在了家裡。
有人就開始抱怨,“都怪你們,非要把家裡東西全帶上,現在好了吧,走不了了!”
男人氣急敗壞,對着家裡的老婆孩子破口大罵。
聲音都快把屋頂給掀開了。
中年女人也不是個吃氣的,“嫌我收拾的慢,你怎麼不動彈呢,你要是來幫忙,我還至於等到下雨才收拾完嗎?”
她也是一肚子怨氣。
家裡家外都是她一個人忙碌,男人就知道喝酒、吹牛,正事是一點都不幹。
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
“你看人家查德,手腳多麻利,當天就搬走了,你再看看你!”
男人一聽拿自己和查德對比,更加暴怒。
“我就知道,怪不得老是對人笑眯眯的,我看你就是看上那個男人了!”
他滿臉妒意,“呵,這查德有什麼好的,沒爸沒媽,就是個孤兒,不就是年輕長得好看點嘛,哦,你們這羣女人就知道看臉。”
查德雖說家裡窮,沒有爸媽。
但他長得好,在村子裡女人緣很好。
別說小姑娘了,就是一些結婚的婦人也很愛跟他搭話。
在男人眼裡,這跟出軌沒什麼區別。
男人和女人因爲這件事再次爆發爭吵,甚至開始大打出手。
女人雖然要矮一點,但常年在地裡幹活,力氣不小。
男人看起來人高馬大,因爲長期酗酒,反而腳步不穩。
一時間,男人居然落在了下風。
而在旁邊的男孩,彷彿看不到、聽不見,靜靜望着外面。
眼神中透露着渴望。
渴望走出這個村子,不要變成爸爸的樣子,不要跟媽媽一樣,一輩子被困在這裡。
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他有了想走出村子的想法。
總會發生一些意外,逼得他迫不得已回來。
上一次,是因爲龍災。這一次,是因爲詭異的雨。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頭扎進了雨裡。
“尤利安,外面下雨你要去幹什麼?”
剛剛把丈夫摔在地上的女人,臉上還沒露出快意的笑容,就被兒子嚇到了。
這外面的雨太詭異了,穿着普通衣服出去,身上很快就被會灼傷。
好在尤利安並沒有傻乎乎地一直站在雨裡。
他手裡還拿着一把雨傘,撐開擋住雨水,站在柵欄前。
他們的房子就在村子外圍,可以看到村子外的情況。
“有人來了,很多人。”
尤利安聽到了馬蹄聲。
媽媽擔心他的安危,差點追了出來。
但家裡只有一把破傘,她不敢出去。
只能站在屋門口,着急地喊道:
“尤利安,趕緊回屋,外面太危險了!”
眼見兒子不動彈,雨傘卻快被腐蝕了。
女人急得不行,“傘要被燒沒了,你趕緊收起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更心疼兒子,還是更心疼傘。
可尤利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直接衝出了院門。
氣得女人破口大罵,“尤利安,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剛來到村子口的護衛隊,還沒進村子,就看到一個少年撐着傘跑過來。
看到他們嚴嚴實實的裝扮,還有騎着的大馬。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們是來接我們的嗎?”
隊長看着穿着單薄衣服的少年,身上都被雨水淋溼了,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
他連忙拿出雨衣,給少年披上。
“對,我們是來接你們去城裡的。”
尤利安笑得開心極了,“好,我跟你們走!”
隊長卻皺眉,這少年看着有點缺心眼。
“你們村的村長在哪兒,帶我們去找他。”
這個村子規模不大,需要轉移的人應該不多。
誰知,尤利安卻搖搖頭。
“村長昨天就去城裡了,他家裡沒人了。”
什麼意思?
把村民扔下,自己走了?
隊長雖然有些生氣,卻不意外。
這些村子裡的村長,偷搶拿一個比一個有手段,真要辦實事了,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隊長給隊員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分手行動去找人。
“找到人後,在這裡匯合,再一起走。記住,保命要緊,不要帶太多東西。”
尤利安趕緊舉手,“我帶你們去找人!”
有了他的帶路,很快隊長就統計好了人數。
現在的村子裡,還剩下20來戶,大約100個人。
如果只是保護他們搬去摩城,倒是不麻煩。
可麻煩的是,這些人非要把全部家當都帶上。
那麼多行李,無疑會大大拖累行進速度。
即使他們再三說了,不能帶太多行李,一個人只能帶一個布包,也無濟於事。
隊長皺眉,看着眼前這羣村民。
他摘下頭盔,露出自己的臉。
那三道猙獰的疤痕,頓時把大家都嚇到了。
“20分鐘後我們就回城,只有帶一個布包的,才能跟上我們,你們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