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三年九月六日,這是個天亮氣清的好日子,雖然末世的洗禮讓人類在情感上都
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霾和悲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地球,空氣真的令人神
往。
雖然地球的工業仍然在破壞着地球,但是卻只有華夏一隅,全球範圍只有這一個地
方保持着現代工業的生產力,而且除非軍用,已經儘量規避污染環境的工業在運
作,地球的空氣一年比一年好了。
阿拉斯加的氣候着實不適宜長就駐紮,整個東進遠征軍,一路南下,一直打到喬治
王子城,這裡的氣候適宜,跟東北相似,而且城市不大確實一個毛衣集散地,有着
成熟的公路、鐵路、航空的交通線,這座原本只有六七萬人的小城,就被東征軍三
十萬人徹底佔據,通過半年的經營,已經成爲了一個兵城。
不過雖然是三十萬人,真正的國防軍戰士卻只有不足六個師的陸軍和少量空軍,十
五萬人,剩下的人中,有兩萬人是後勤部隊,還有三萬人的平民,剩下的十萬人,
是異族的僕從軍。
原本他們在這裡駐紮是把此地當成一個釘子一般經營,做出隨時威脅北美全境的姿
態,城池修建了高高的城牆,碉樓堡壘隨處可見。
這支孤懸海外的部隊,指揮官是騰勝我少將。
騰勝我少將原本在這裡的日子過得比較愜意,但是自從秋收過後,在北美這片土地
上的三大種族,獸人、半人馬、巨魔們失去了大量人類奴僕,莊稼的守城極低
。
然而自從非洲一副大大出手的架勢,神族毫不留情的在暫時平靜的北美土地上狂暴
的徵收糧食,使得這些數以億計的異族面臨了極度缺糧的境況。
去年就在這種半飢半飽的狀態下撐下來,每個部落都有餓死的人,他們礙於神族的
淫威,和人類的強勢,就忍了下來,不過今年,還要忍,那就不可能了。
一切暗流涌動。
張潮生坐在磁懸浮的車上,這種據說東北汽車廠改造後就能生產的高科技越野車,
早就成了國防軍士兵們的最還,速度快,不侷限在公路上,在任何地勢上能平穩的
駕駛,而且就算不小心陷入大坑什麼的還有以一次性的珈藍能量的強行驅動,能讓
這輛越野車懸浮離開地面最高達到兩米,能維持五分鐘之久,這樣,就算遇到什麼
突發狀況也能掉頭離開,不會陷在什麼地方。
所以這款名爲‘東風’的越野車,一經裝備就收到了國防軍士兵們的大愛。
張潮生是一名城防巡邏兵,他在和平時期只是一個二流外語學院的畢業生,畢業後
天天坐在編輯部給他們翻譯文件,除了一身在學校常打籃球練出的肌肉,別無長
處,末世中也是東混西混,沒有一份固定營生,等到張天一帶着部隊收復東北的時
候,他加入了張天一的部隊,在全國整編後,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國防軍下士。
經歷了這次徵北戰役,積功成爲了一名中尉,現在是喬治王子城巡防團的一名巡邏
隊長,手底下也有百十來號人歸他指揮
。
張潮生是個知足的人,他現在的日子是給錢也不換的,現在有一個金髮美女跟他過
着****的日子,這般豔福可是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這片異鄉土地上活出個人樣
來。
張潮生帶隊剛剛巡視了城南方向三十公里的範圍,沒有什麼異樣,他在磁懸浮車
上,一手壓着加特林改進型的車載重機槍‘火神’,一手吊着一根菸,說道:“時間
差不多了,咱們原地休息半小時,就返航回程,今天的活算是幹完了。”
“連長,怎麼,着急回去?”一個掛着少尉軍銜的人走過來,笑眯眯的搓着手,張潮
生翻了一個白眼的把一根菸扔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二子,你小子就不能好好
找個婆娘,把錢扔給那些****,掙多少都不夠花的。”
“嘿嘿嘿,我們哪有連長有福氣,是吧,諸位。”這些士兵都是張潮生一路從阿拉斯
加帶到喬治王子城的老兵,對張潮生那點事,門清,而且被張潮生帶了半年多,都
是十分隨意的。
這主要是因爲張潮生遠在北美洲,趕不回去華夏去軍校深造,按照國防軍的規矩,
沒有上過軍校的基層士兵,按戰時規矩,最高也就是上尉連長了。
他張潮生現在是中尉連長,基本就升到頭了,他們團長張孝義幾次跟他說過,只要
他回國深造三個月以上,就有資格晉升校級軍官了爲了前程,他應該回去。
不過張潮生捨不得那個金髮碧眼的桑吉拉,美麗的桑吉拉離不開她的父親,而老布
洛克卻固執的不肯去華夏,所以,出了名胸無大志的張潮生就被拖在了喬治王子城
。
張潮生抄起頭上的帽子,一把甩過去,砸在起鬨士兵堆裡,笑罵道:“你們一個個
早晚得病!把帽子給我撿回來。”
“給你。”一個年長的憨厚士兵將帽子上的灰塵撣了撣,說道:“話說一星期一次的
曲奇時間快到了哦。”
“不是吧,老耿,這怎麼還成規矩了?”
張潮生一臉的鬱悶。
桑吉拉的曲奇餅做的十分好吃,自從張潮生炫耀一般的連續兩個星期,在同一時間
給這幫戰友拿來免費品嚐後,竟然讓這幫不知尊卑的混蛋,當成了慣例。
他的訴苦當然是無用的,就在這羣人嬉笑的打茬的時候,在前面負責警戒的一個班
好像發現了什麼,班長拿起通話機,向後方兩公里的巡邏大隊,張潮生報告:“連
長,有動靜,有密集的人影出現在五公里以外。”
“有多少?”
張潮生一聽有動靜,神色嚴肅的一揮手,所有巡邏兵都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聽聲音大約三千人左右。”
張潮生原本以外的北地逃民,但是一聽有三千人,那就絕對不是,逃民都是三五個
人,有超過十人的就已經是大規模了,畢竟那是半人馬的土地。
但是這一次是三千人,那就是不可能的,三千人的規模,是瞞不住那些半人馬的。
“所有人,檢查武器裝備,準備戰鬥
。”張潮生冷靜的命令以後,對着對講機說道:
“你們馬上回來,準備戰鬥。”
“是!”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這三千人已經不遠了,他們漸漸看見了身影。
一個眼神好的人指着說道:“連長,好像還真是人類!”
那還遠遠的黑影誰也看不清,張潮生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在地平線上,那些身着
破衣爛衫的人,有黑人,有白人,是逃民。
確認無誤。
不過這麼大規模的逃民是怎麼逃出來的。
很快,張潮生看見這羣逃民後方幾公里,出現了半人馬的身影。
看來是追殺這羣逃民的。按照人類的政策,在美洲的土地上,不主動營救,卻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逃過來的
人,而且張潮生本身有一個白人的****,對白人很同情,他說道:“全體都有,跟
我迎上去!掩護同胞們撤離!”
“連長,這事情有些蹊蹺,應該報告團長。”通訊兵提醒說道。
“我明白,你現在就報告這裡的情況,不過你也看到了情形緊急,我們等不了,先
救下再說。”
在東征的途中,國防軍的將士不知死了多少,尤其是在爭奪喬治王子城時死傷超過
一萬的同胞,他們對半人馬根本沒有好感,誰都想殺之而後快
。
張潮生率兵迎了上去,在經過這羣逃民身邊的時候,張潮生用擴音器,熟練地用英
語喊道:“沿着九十七號公路,向北!只要看到喬治王子城的城牆,你們就安全了!”
張潮生的部隊一字排開,一百多人依靠三十輛東風越野車排成了戰線。
負責追擊的半人馬不多,也就六七百個,不過因爲半人馬體型高大健碩,還有四隻
腳,倒也顯得頗有聲勢,他們在看見人類的士兵後,也都停了下來,一個全身着鐵
甲的半人馬手裡拿着一張大弓的走上來,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們在追擊殺了我
們族人的逃奴,請貴方不要介入。”
張潮生正在猶豫怎麼答話的時候,一個眼中帶着仇恨的士兵,衝着張潮生喊道:
“連長,只有六百多人!跟他們費什麼話!把他們殺光!”
張潮生沒有理會這個人,這個叫做李虎的人,他是父子共同參軍的,卻因爲喬治王
子城的時候,他父親被一根半人馬的飛矛透胸打死,他對半人馬有着刻骨銘心的
恨,一旦看見半人馬,就忍不住要殺人。
“半人馬!請離開吧!我們曾經有過約定,威廉姆斯湖以北的土地是屬於喬治王子
城的人類的,你們已經越界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你們已經違反了雙方的規定。”
“不!如果是一般的逃奴,我們,會交給你們,不會越界,但是這一次,他們大規
模逃亡,並殺光了,監管他們的半人馬族人,足足三十二人,我們不能放過兇手。
爲了不影像貴我兩方的友誼,請把人,交出來。”
張潮生搖了搖頭,這個半人馬還真是墨跡,張潮生一擡手,毫不避諱的說道:“槍
上膛
!準備戰鬥!”
半人馬首領臉色大變,有些驚慌失措的後退了兩部,然後說道:“要開戰麼!”
張潮生蠻橫的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你們已經越界,現在馬上返回,否則,我
們就不客氣了!”
“你這是侮辱強大的半人馬,我們要用血來洗刷!”半人馬首領說完,張弓搭箭,一
根細長有力的長箭直接射了過來,力量極大,準頭也很高,他手下的一個士兵根本
躲不開的被洞穿了身上的戰鬥服,整個人串在箭桿上,被長箭的餘勁帶飛出去好幾
米,長箭射在地上,箭尾猶自顫動不已。
張潮生大怒,他沒想到這幫半人馬這麼生性,竟然在越界後還這麼囂張,直接開打
了!
“給我打死他!”
不用張潮生說話,在那名士兵被射中後,六挺火神機槍已經開始轉動,噴出兇猛的
火舌,這名首領當場被撕成了碎片。
“殺光他們!”
而半人馬們也是毫不畏懼,對着人類開始衝鋒過來。
一場在張潮生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遭遇戰就打了起來。
二十分鐘後,半人馬們留下二百餘具屍體,剩下不足四百人逃走了。
而人類只有一輛越野車被掀翻,死兩個傷四個。
“你們會爲你們的狂妄,付出代價的!”一個半人馬首領,在離去的時候,憤恨的留
下了一句狠話
。
不過誰也沒看見,半人首領轉過身去時,嘴角揚起的笑容,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笑
容。
“呸!狠話,誰不會說!”李虎吐了口吐沫,看着逃走的半人馬背影說道:“連長,
我們追吧,殺光他們!”
張潮生總感覺這事情乖乖的,以前半人馬就算是遇到,半人馬也是遠遠地離開,這
一次竟然出現在距離喬治王子城這麼近的地方,而且還一反常態的向他們發起衝鋒。
一個比較老練的中士說道:“別想了,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完整
的上報,具體是什麼心思,是上面人的事情,我們就是當兵吃糧。”
張潮生點了點頭,說道:“把所有半人馬的左耳切下來帶走。我們回去!”
喬治王子城,在城防司令部裡,騰勝我、張天一、郭敖等一衆將軍級別的將領都在
這裡開會。
這是緊急事件。
“半個小時前,我們在南方沿着九十七號公路的一直巡邏隊在喬治王子城外三十公
裡的地方,遇到了半人馬,他們追擊這足足有三千人的逃民而至,我感覺只是請沒
那麼簡單。”騰勝我作爲這隻東征軍的司令官,肩上的膽子很重,他不敢大意。第
一時間就召集了高級將領分析。
“一反常態啊,他們應該很老實才對。”郭敖看着地圖上,除了喬治望子王子城的東
北方向,其他方向都是一片代表着危險的紅色。
“這些半人馬對我們一直是避之不及纔對,怎麼會主動上來挑事?”
“這事情確實有些詭異,不過我在想的是,是不是半人馬不甘寂寞,要對我們動手
了?”
“不應該啊,當初喬治王子城爭奪戰的時候,二十萬半人馬聯軍被我們乾淨利落的
殺的人仰馬翻,這纔過去多久,他們不應該如此沒有記性纔是
。”
郭敖看看而談。
“恩,郭敖說的很有道理,那是什麼意思呢?”騰勝我長於軍略,對更深一層面的事
情,他就有些遲鈍了。
張天一則是在勾心鬥角中存活下來的老油條,他搖了搖頭說道:“就是半人馬要對
我們下手了,而且動作不會小。”
“什麼意思?”騰勝我和郭敖都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着張天一。
“這事情其實我很早就考慮過,半人馬族今年收成不足,而神族又因爲非洲的戰
爭,不斷地在美洲抽調糧食,他們的生存已經變得危險無比了,這時候,他們有所
動靜,很正常。”
“什麼意思?”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有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猜到兩個,一個就是進攻我
們,以便爭奪更多的物資,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只要跟我們正大光明的開戰,就能
以戰爭就在眼前的名義,拒絕神族的徵糧命令。”
“你的意思,他們會爲了生存,和跟神族有所交代,會對我們大舉進攻?”騰勝我有
些擔心的問道。
“沒錯,其實這次的逃奴事件就是半人馬的自導自演,他們逼反一個村子的人類,
然後一路驅趕至此,目的就是跟巡邏隊發生衝突,他們再弄一個不大不小的失敗,
他們就有了對我們大軍進攻的藉口
。”
“你這麼猜測有什麼依據麼?”郭敖問道。
張天一抿抿嘴,說道:“你們想啊,那些逃民都是靠兩隻腳在逃,而半人馬們的腳
力,那比馬都要快的,最少一百公里的路途,如果是真的追擊,又怎麼可能追不
上,還要殺到巡邏隊眼前麼?這事情太明顯了。”
郭敖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們要準備備戰了。”
“是啊。”騰勝我有些唏噓,已經半年多沒有開戰了。
“不過還是先上報總參吧,我感覺這一次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張天一疑慮重重的
說道。
“好,那就這樣,我就此事去給總參打報告,郭敖,你集結部隊,張天一,你去跟
後勤打招呼,準備開打了,他們後勤的補充不能斷了。”
“是!司令!”
二人接了命令就離開了。
就像張天一所說,這事情是半人馬早就策劃好的。
三日後,多達四十萬半人馬大軍出現在了喬治王子城的巡邏兵視線內。
在非洲雙方異族軍隊還在試探性的小打小鬧的時候,一場雙方都始料未及的戰爭,
就悄然在這秋末冬初的北美土地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