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飽喝足要離開時,依照慣例,先把汽車一圈和底部及輪胎仔細檢查一遍。
這一查,便查出問題了。
“後備箱裡的蔥油醬少了一罐,還少一袋麪條。”
“這裡有貓爪印,新鮮的。”
“後備箱裡也有,看這裡,裝醬的箱子口就有一個。”
什麼意思?
偷麪條和蔥油醬的是隻貓?
大家這麼一分析瞬間不淡定了,一隻貓悄無聲息的偷走了他們一袋麪條和一罐醬,他們竟然一點沒察覺。
一次勝利讓他們膨脹了?
“找一下,順着腳印肯定能找到。”
“沒錯,麪條和醬都不輕,一隻破貓,也不知它怎麼偷的?”
“還用說嘛,肯定用嘴叼走的唄,你們看這兒,前爪的腳印是不是更明顯一些?”
他們想把偷他們東西的貓給找出來,真是膽肥了,偷東西竟然敢偷到他們頭上。
“叔叔們,要不然就算了吧?”
奇奇蹲在距離後備箱不遠處的貓爪印前,撓着頭小聲道,“它應該是餓極了纔會來偷東西,就給它吧。”
他們帶的吃食不少,一袋麪條和一罐醬而已,真不算什麼。
“行,那就聽奇奇的,咱們不要了,送它了。”
本也沒真的想跟一隻貓較勁,就覺得他們這麼多人呢,竟然沒一個發現的。
丟人不是?
都知道奇奇對動物親近,自然也都順着他。
於是一羣人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笑嘻嘻的上了車。
汽車啓動時,奇奇坐在窗前隨意的往外瞥了眼,正要收回視線時突然愣住了。
他們停下做飯休息的地方並非是荒郊野外,而是一座荒城的邊緣,不遠處還有一座規模不小的農家樂,這樣生火做飯,即便有煙氣升空,也不會被人懷疑。
末世到現在,雖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依靠大大小小的基地而生存,但也有個別獨居者,不去基地。
一般這樣的人,都有些真本事。
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此時奇奇看向的地方就是那家農家樂,不過因爲還隔着一段距離,他自然是看不到農家樂裡面,只看到距離農家樂荒草覆蓋的大門不遠處的大樹後面,露出兩雙眼睛。
一雙眼睛在上面,警惕又淡漠的看向他們,這倒沒什麼,末世嘛,在外面看到陌生人,誰不警惕?可關鍵是那雙眸子是不同於中國人的黑眸,竟然是藍色的,如汪洋大海,非常好看。
另一雙眼睛就在他/她旁邊,也是藍色的,那是一雙貓眼,藍的晶瑩剔透,也好看。比小愛和小白的眼睛好看多了。
一人一貓?
奇奇再要仔細看時,汽車已經開始行駛,很快便將那兩雙眼睛拋在身後。
“看來那隻貓是給它主人偷的麪條。”
奇奇都能發現的眼睛,江明朗他們又怎麼會察覺不到,只不過說了不追究,那就裝沒發現吧。
所以也就奇奇認真的看到了那兩雙藍色眼睛,其他人都沒轉頭。
當他這麼跟爸爸說時,江明朗也愣住了,藍眼睛?外國人?
張少達道,“倒也不是沒可能,末世來的突然,不管是在咱國家定居的還是出差的,來不及回去都有可能。”
不過,即便離開這裡回到自己國家,也同樣會面臨這種局面,畢竟這場災難是針對全球,可不單單是華國。
“琉璃,琉璃你去哪兒?”
傍晚夕陽如火,染紅了半邊天。白荔仰頭看着,心想這太陽有點不對勁,不會過幾天就會迅猛升溫吧?
她正琢磨着,突然聽到笑笑大喊大叫着往這邊跑來。
“汪!”
琉璃先一步跑到她身邊,圍着她莫名轉了一圈,然後撒腿往大門口跑去。
白荔此時站的地方距離大門口不遠,她是察覺到這邊的綠蘿有點動靜,所以過來看看的。
但琉璃往這邊跑是爲了什麼?
“白姨.”
宋笑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白荔伸手拽了拽小姑娘的小辮子,又軟又細,手感非常好。
“琉璃幹嘛呢?”
“誰知道它,這幾天跟抽風一樣,天天這個時候往門口跑,也不知道找什麼?”
找什麼?
白荔挑眉,問,“你感覺它在找東西?”
宋笑笑那口氣喘了過來,歪着腦袋想了想,遲疑道,“不然就是.看喬叔這麼多天不在家,找他?不能吧,以前喬叔也經常出去,沒見它找啊。”
再說了,平常喬叔雖然總餵它,可也沒見它跟他多親近。
白荔扭頭看向大門口,見琉璃也沒要出去,只是透過門縫衝外面汪汪的叫,到底在叫什麼,誰也不知道?
守在門口的哼哈二將大概是嫌它吵,小哼上前兩步對着它呲牙“汪”了聲。
琉璃扭過頭看小哼,剛剛還焦躁不安的一張狗臉立刻淡定下來,只是
沒想到它張嘴就衝着小哼吐出一團火,緊接着吐完掉頭就跑。
小哼個子雖然大,但身體很靈活,雖然被吐了個措不及防,還是身體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只是它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忘了躲過去的方向有大門,因此哐一下整個身體撞到了鐵門上,而那團火也擦着它的肚子、燒焦了幾縷毛髮,最後落到了鐵門旁邊的綠蘿上。
這下可不得了了。
牆上的綠蘿早就變異,根本不用白荔怎麼指揮,受到攻擊就會奮起反抗。
而旁邊站着的小哈一看自己兄弟被琉璃給燒了毛,也惱了。
於是,錯開火團後騰出手的三根綠蘿,張牙舞爪的伸長藤蔓,和小哈一起氣勢洶洶的衝着琉璃追來。
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的白荔和宋笑笑都驚呆了,一大一小心裡不約而同的想着:琉璃完了!
惹了禍的琉璃一溜煙的跑到白荔身後,對,是白荔身後,而不是它的主人宋笑笑身後。
所以說這破狗多有心眼啊,知道綠蘿是白荔的,小哼小哈也在白荔面前不敢放肆,但要換成它主人沒準會跟着它一塊捱揍。 小哈追到白荔身前果然停下了腳步,它擡頭看白荔一眼,又低頭衝躲在主人後面的奸詐之徒呲牙‘汪’了聲,最後不甘的扭頭回了大門口。
三根綠蘿倒是想越過白荔把那破狗綁起來摔死,然後埋到根下做養料,可惜,白荔一個眼神就讓它們控制不住的撤回了牆邊。
見沒了威脅,琉璃又煞有其事的探出頭衝離開的小哈和藤蔓‘汪汪’的叫了兩聲,彷彿在說:有本事你來啊!
“琉璃!”
宋笑笑氣的上前兩步,一把揪起它的狗耳朵,狠狠訓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抽風是吧?竟然敢對着自家人吐火,不想活了你?小哼小哈逮着機會不得把你活撕了?還有綠蘿,你敢惹它們,我看你以後還要不要出門?”
小丫頭劈里啪啦的訓了一通,琉璃卻對着她猛眨眼睛,討好賣萌。
白荔看的好笑,制止宋笑笑,“算了,琉璃它可能是想小五了,所以纔會跑門口來找的吧。”
其實這話她也就是順口一說,因爲實在想不出好端端的老是往大門口跑幹什麼。
然後她這話剛說完,也不知這隻狗是不是聽懂了‘小五’兩個字,竟然唰的扭頭朝白荔看過來,狗眼眨巴眨巴的,又委屈又可憐。
白荔:.
這是猜中了?
所以琉璃現在是發情了呢,還是因爲平常跟小五待的時間長,一不小心處出了感情,就純粹是想它?
要是第二種情況倒還好,可要是第一種,那可就是真是之前喬飛想方設法的把它倆湊一塊湊不成,現在剛離開家才幾天?
等小五回來要是發情期過去,估計喬飛得哭死。
想到這兒白荔就想笑。
宋笑笑一聽又氣了,“想小五?你怎麼好意思想的,人家在你跟前時你愛答不理,人家走了你才發現它的好,這叫什麼你知道嗎?追妻火葬場啊,不對,是追夫火葬場!你這個沒出息的”
白荔一言難盡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頭,她這話跟誰學的?
等把一孩一狗送回家,避開小丫頭,她跟宋歡顏複述了遍剛纔的話,然後戲虐的看着她。
宋歡顏黑臉,“別這麼看我,不是我教的,我哥嫂以前不太靠譜,兩人看個言情小說都會當着笑笑的面討論半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一點沒譜。所以臭丫頭嘴裡經常會蹦出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詞,就之前,她還跟喬飛說他是千年老光棍呢。”
白荔先愣了下,繼而哈哈大笑。
千年老光棍?
太形象了!
那傢伙跟江明朗年紀差不多,也三十五六了,可不是老光棍麼。
她揶揄的對宋歡顏道,“說真的,其實你們倆還挺”
“別,打住!”
宋歡顏不等她說完忙擡手做了停止的手勢,她義正詞嚴道,“雖然末世了,但我也不想瞎湊合。以後怎麼樣先不說,但是現在,我倆對對方都沒那意思。所以荔姐,明天你看看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我想找點木頭,做點傢俱什麼的。等天一暖和,我就找房子搬出去。”
之前是有心無力,就是種莊稼的種子都是借的別人的,但如今嘛,外債還清也存了糧,確實該考慮考慮重新找個屬於她們姑侄的新家了。
“成,你想去我就陪着你,要不要再找兩個人幫忙?”
“不用,找到木頭我自己就能扛回來,你只要陪着我警戒就行。”
她不想欠別人人情,但跟白荔也算是混熟了,經常幫她釀酒,做幾道拿手好菜,還有她自己專門的火鍋底料.當然,每次白荔也不會讓她吃虧。
可是不管怎樣,一來二回的,倆人倒真的混熟了。
不過,她並不知道白荔懷孕了,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叫她。
已經快四個月的肚子,在寬鬆的帶着羽絨夾襖的衝鋒衣下面,半點不顯眼。再加上她沒有孕吐,吃東西跟平時也沒什麼區別,是以在外人看來,她跟以前一個樣。
“別人可以不去,讓程思雲一塊吧。”
她們仨還挺聊的來,而且程思雲愛喝米酒和果酒,讓她幫宋歡顏幹活,她會非常樂意的。
“行。”
大不了之後多給程姐釀些果子酒,這點報酬她還是負擔的起的。
話說完白荔轉身回家,溜溜達達的進了白果園,遠遠的看到訓練場上站着兩個人。
是席煜和霍思韻。
她停下腳步,微眯着眸子看過去。
霍思韻正在練軍體拳,席煜在給她糾正。
這丫頭最近癡迷於訓練,席煜是她軟磨硬泡,非要拉去給她指導的。
早上五點半跟他們一起做體能訓練,中午加練一小時,下午再加練一小時。
總之就是,每天她除了訓練就是在訓練的路上,要麼就是在放水,或者訓練水異能。
並且還放出目標:她一定要讓自己快速成長爲可以獨當一面的戰士,有能力保護自己和爺爺!
嗯,這姑娘很不錯,沒想着要依靠別人。
就是霍老對孫女放棄學醫有些無奈,但霍思韻卻跟爺爺推心置腹的說了一番心裡話:她不喜歡學醫,現在不喜歡,以前也不喜歡。之所以會從小跟着爺爺學,那是因爲家裡的哥哥姐姐都沒學醫,爺爺心裡遺憾,總覺得沒人繼承他的衣鉢,心裡不得勁。
而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幹什麼,學醫雖然不是多喜歡,但能讓爺爺高興,也不是不能學。
可現在不同了,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喜歡練拳,喜歡異能,喜歡變的強大!
霍老很想說這兩者不衝突,你學拳的同時照樣可以學醫。
不過經歷了一場生死,他已經不想強迫孫女了,不想學醫就不學吧,也沒什麼大不了。
白荔看着夕陽下認真練拳的少女,漂亮的鵝蛋臉紅彤彤的,眼睛亮亮的,清澈又耀眼。
跟旁邊長身玉立站着的席煜.還挺般配的。
嘶!
怎麼又想給人湊對了呢。
白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的原因,腦子總是控制不住的給身邊人湊對。
比如冷含玉問過她兩次老杜什麼時候回來,她就忍不住想,這姑娘是不是對老杜有意思?
再想想兩人站一起時的畫面,一個儒雅堅挺,一個清冷俊秀,也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