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明訣的科普，張靈把最開始準備的跟這些妖魔玩玩兒的想法徹底推翻。
有陌風那個甚至不遜色於司籬多少的變態在，要是還像之前那般輕視流焰這個組織，洛水一定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
但是現在，謝紅玉應該已經和流焰搭上了線，以洛水現在這種情形，他們肯定會對洛水出手，到那時，他們又該如何破局？
張靈陷入了沉思。
流焰的行事風格太過極端，不管是人類還是妖魔，都不可能任由他發展壯大。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屠刀下一刻對準的到底是敵人還是站在身邊的同伴…
所以，它絕對不可能形成像萬劍宗或玄清觀那般的規模。
但是這樣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一是成員少，能進入流焰的成員也肯定是精益求精，實力必然非常強勁，齊心協力之下，甚至能擁有比一般宗門更加豐厚的修煉資源。
二是機動性強，他們就像是一羣實力強大的盜匪，只要沒有招惹到那些大宗門或者化神期乃至合體期的隱士強者，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無敵的！
可是…
流焰自陌風接手後已經有幾千年了，沒人知道陌風這個妖的修爲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以他的心智，它真的會相信謝紅玉的挑撥嗎？
陌風的真身乃是冰焰妖，是一種在極寒之地誕生的靈火的一縷火精在歷經千萬年的時間生出靈智化形而成。
他兼具冰與火兩種極端的屬性，卻因爲自身體質把它們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在奇珍異獸榜上甚至沒有冰焰妖這種妖族的身影。
不是因爲他的實力太弱，而是這種鍾天地之造化而形成的奇特生靈，已經超脫出了榜單之外！
就像青鸞，像萬年前的四神獸，像星靈蝶…
張靈在這一瞬間，思維飄了很遠，但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走神。
直到明訣的科普結束，她才轉過眼，對明訣露出柔美的笑容：
“謝謝前輩，這些信息對我們幫助很大。”
她的感激是發自真心。
若是她不知道她們的對手是流焰這種恐怖的組織，按照最初的想法應戰，即便能勝，也肯定是損失慘重。
要知道，妖魔兩族可不會像人類那樣搞不清楚迷界的方位…
“無妨。”明訣笑容非常有魅力，是那種自眼底慢慢溢散開來，非常真誠的笑容：
“你們幫了太虛門很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張靈聞言，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原來前輩還記得我們幫了太虛門很多…”
明訣：“…”
啊咧，不是應該感激滿滿你來我往的寒暄一番嗎？
這劇本不對啊…
沒等他說話，張靈繼續道：
“想當初，各位初到洛水，身受重傷，對這個位面也一無所知，是司筠收留了你們，爲你們提供安穩的住所，舒適的環境，還有療傷的丹藥。後來又帶你們的人進入傳承殿，借她命運之子的氣運得到大衍術數殘卷，並且對此沒有索要絲毫報酬，相信以各位的人品和太虛門的萬年榮譽，應該不會做那種過河拆橋之人吧？”
旁觀的藍風然：“…呵呵…”前方高能！
畫風怎麼忽然變了？
“所以…”張靈依然是微笑着的，只不過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帶着一股嘲諷的意味：
“如今洛水正值風雨飄搖之際，而且造成現在這種局面也有你們的一部分原因，難道你們的報答就是這種稍微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的情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們的性命和大衍術數也太廉價了…”
…
****
明訣一行人已經離開了一會兒，張靈垂眸思考着什麼，久久未語。會議室一片寂靜。
“這樣對他們進行逼迫，他們會不會有怨言？”
半晌，劉青文平靜的聲音忽然想起。
剛剛張靈的畫風突變，對明訣步步緊逼，把太虛門整個拉到了自己的戰船上。
雖然聽起來很帶感，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心中會不會對洛水產生不滿的情緒？
“不會！”張靈回神，轉過頭來，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
“他們是聰明人！”
聰明人總能做出最識趣的選擇！
而後，她的目光轉向還躺在艾寧身旁的桌子上裝死的孔司：
“那麼現在。你是否能夠解釋一下，關於流焰最初的首領孔司的事情？”
張靈在“孔司”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還真是隱藏的夠深的啊！
要不是這次明訣提起，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整天關注着人類與妖族合作戰鬥課題的木偶竟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正巧，我也想知道！”
艾寧並不幫忙，反而涼涼的抱臂站在一邊：
“再不起來，我把你四肢都卸了！”
“等等！”孔司大叫，一個翻身就麻利的站了起來，對着艾寧跳腳：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體是用什麼做的？是養魂木啊老太婆！你知道養魂木多難…”
“哧！”
艾寧忽然彈了彈指甲，塗着硃紅色蔻丹的指甲竟然發出了彷彿刀劍出鞘的聲音，她紅脣微勾，絕美的臉龐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不過這笑意卻讓人打心底浮現出一股寒意：
“老太婆？呵呵…”
好！很好！
八千年前跟在自己身後打轉的那個小屁孩竟然還敢反抗了！
看到這樣的艾寧，孔司一下子就卡了殼。心裡再氣憤也不敢把老虎的鬍鬚，只能悻悻的說道：
“你長的好看，什麼都是對的行了吧？”
衆人：“…”節操呢？
“好了。”張靈敲了敲桌子說道：
“不要岔開話題！”
看樣子這次是的確逃不過了！
孔司沉默半晌，終究還是長嘆了一口氣：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滄海桑田，有什麼好探究的！”
“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張靈輕聲道，低垂着眸，掩去眼底的八卦之心。
孔司的木偶身體在桌子上轉了兩圈，然後猛地坐了下來，聲音在這一刻變得低沉，竟然一開始就放出了一個炸彈：
“事實上，我和…我和艾寧是舊識，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