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最近的情況好像不是很好…”
司筠開門見山，程默也不拐彎抹角。
“誰說的，放屁！”司筠不假思索的反駁，甚至還爆了粗口：
“我們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了，誰那麼污衊我們！”
“哦…”程默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長嘆，而後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對了，這個消息是謝紅玉告訴我的。”
司筠：“…唉！其實我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萬劍宗好像要準備和我們幹架，我現在擔心地連飯都吃不下了！”
程默看了看她面前蒸騰着熱氣的火鍋，半晌都沒有說話。
洛水衆人：“…”
司筠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也並沒有爲自己拙劣的演技羞愧，她努力擠出一點悲傷的表情來：
“萬一真打起來，我肯定打不過他們的。看在之前在傳承殿的時候，我還助你得了一滴真龍之血的份上，你就不準備站在我這邊幫幫我們麼？”
哼！跟妖魔兩族的生死存亡比起來，節操又是個什麼東西！
程默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聞言只是淡淡道：
“原來是這樣…對了，謝紅玉並沒有找過我，我剛剛也是跟你開玩笑的。”
司筠：“…”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司筠抹了一把臉，決定不跟程默比下限了，破罐子破摔道：
“你就說想咋滴吧，我剛剛纔把你堂哥從萬劍宗救回來沒多久，你現在要對我恩將仇報嗎？”
張靈準備提醒的話又咽了回去。懷柔不成就開始打親情牌了嗎？有長進啊…
剛想到這裡，就聽見着司筠緊接着又道：
“你不要忘了，你堂哥和劉青文王楚鄭雪可都還在我手上呢！”
剛剛感覺到一絲欣慰的張靈：“…”
她對司筠還是太高估了…
看到程默正準備蹭過來打聲招呼的劉青文和程陽半擡起的身體就那麼僵住了，頓了片刻後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他們還是繼續吃火鍋吧！
…
程默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身體甚至長袍的衣角都沒有絲毫顫動，苛刻自律地簡直讓人髮指，聞言也只是道：
“古蒼神殿並不會參與任何爭鬥。”
“切！”司筠不屑撇嘴：
“那幾千年前你們囚禁我妖族前輩怎麼算？幾個月前幫助萬劍宗給他們創造便利又怎麼算？”
聽到司筠的話，焰光鳥和森蚺齊齊擡頭，目光不善的望着光幕中的程默。
他們被囚禁，甚至連神性都被剝離，如行屍走肉般活着！
若不是司筠相救，上古大妖青鸞放棄涅槃的機會打破禁制，只怕到現在它們都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古蒼神殿！
如果不是現在的時局緊張，妖魔兩族幾乎要被逼到絕境，他們這些從古蒼神殿中出來的妖修只怕一等傷勢恢復，就會重新殺上古蒼神殿！
所以司筠現在又提起這件事，它們的怨氣幾乎就要壓制不住了。
“那是古蒼神殿器靈自主決定，與我無關。”程默的聲音毫無起伏：
“而且到最後，我也幫了你們。”
“所以現在，你徹底壓制住了器靈了嗎？”司筠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程默的口氣，好像對器靈並不如當初那般忌憚了。
程默半晌都沒有再說話，目光中竟透着一股滄桑。
是的，他徹底壓制住了古蒼神殿的器靈，也順利的成爲了古蒼神殿的實際掌控者，但是他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東西。
從當初在傳承殿爲了奪得真龍之血的妥協，到後來一步步的沉淪，如今，他早已和另外一個神魂融合，不分彼此，不再純粹！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和玄離大陸那數千年的記憶相比，在地球這二十幾年的記憶不過就是一場新奇的夢境而已。
而讓他在這場夢境中勉強保持清醒的，就是在那場夢結束之前唯一鮮活的顏色！
程默擡眸看向司筠。
她那一頭他最初見到的時候如同狗啃了一般，後來又被王楚細心修剪過的短髮已經長的半長，柔順的垂在胸前。
她的眸子純淨澄澈如當年初見，就連歪着腦袋看人的俏皮習慣也沒有絲毫改變。
無論是時光，還是經歷，亦或者歲月都好像沒有給她帶來絲毫變化，她彷彿一直生活在時間的裂縫中，被時間所遺忘，永遠都是最初那般最純粹，最鮮明的模樣…
“怎麼了？”見程默看着她半晌沒說話，司筠疑惑的問道。
而司筠身邊，張靈和蒙德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瞭然。
程默這眼神…有些不對勁啊！
“沒事。”
他說道，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但是又很快消失：
“古蒼神殿不會參與爭鬥，傳承殿也不會。任何從上古流傳下來的遺蹟都不會，這是規則。”
“哦！”司筠鬆了一口氣：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你這次找我幹嘛？就爲了問洛水最近的情況嗎？”
又是一片良久的沉默，就在司筠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程默忽然上前了兩步，俊美臉龐在光幕中變大，也更加清晰的映射出了他眼中忽然出現的淡淡笑意，溫和有禮，一如當初：
“還有，想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
司筠捏着傳訊符，眼前的美食第一次對她失去了吸引力。
她腦海中一直回着程默眼中最後出現的笑意和他那句彷彿帶着溫柔繾綣的話。
“怎麼感覺…有些奇怪…”她喃喃道。
圍觀的吃瓜羣衆中，倒是有一兩個看地分明，但是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有發言權。
司筠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忽然出現的這種莫名感覺的所以然來，於是乾脆拋開了這件事，開始專注於眼前的美食。
湯鍋裡的排骨雞腿等等都快被煮爛了，全副心思放在吃上面的司筠饞蟲立刻就被溝了起來。但是…
張靈看着司筠擡起筷子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司筠咬牙切齒的拿出又一枚正閃爍着靈光的通訊符，激活後沒等對方說話就怒吼道：
“又是哪個混蛋打擾你爺爺吃飯！”
“…我爺爺？”沉默半晌，那邊忽然傳出雲亭帶着幾分疑惑的聲音。
司筠：“…”
地球某年除夕，司筠，卒！ 看深夜福利電影，請關注微信公衆號：okdy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