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然跟着司雲站起來了。
可是他感覺還不夠，轉頭對着司雲笑着說：“再往前走走，再走一走。”
司雲沒有說話，不過腳下卻帶着慕斯然朝着前面走去。
那是京城的方向。
那是他們的家。
聽到慕斯然所言的還有周圍的保鏢。
他們快速的清理着前面的障礙物。
在這漆黑的夜晚，在這片廢墟中，太過安靜。
除了那清理動作產生的聲音，所有人都在沉默。
他們的視線都望向慕斯然。
慕斯然根本看不到。
也許是快死了，他竟然真的在前方看到了那人。
那人不再是當年風度翩翩模樣。
而是渾身貴氣繚繞，清貴儒雅，氣質比他更加溫和。
笑的時候更是充滿了魅力。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人就對他溫柔地笑了。
那一笑讓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甚至將自己的心什麼時候遺失的都不知道。
此時，那人又出現了，就在眼前。
一如當年出現在他面前，將他帶出了深淵。
他的手朝着前方伸去——
“你來了？”
慕斯然伸手朝着那人而去。
他臉上的笑容溫柔的一塌糊塗，帶着不自知的滿足。
司雲眼看着慕斯然將手伸向前面的空中。
在他們的前方，除了清理障礙物的保鏢，沒有其他人。
慕斯然眼中的光亮，還有面容溫柔地表情，都說明他看到了什麼。
難道這就是迴光返照，將死的現象？
司雲很想將他的手拉回來。
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幻覺。
在他們的前面什麼都沒有。
可是還等不及司雲有動作。
只見慕斯然脫離了他的攙扶，他朝着前面走去。
雖然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吃力，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可是他的眼中，只有前面那個同樣朝着他伸手，對他溫柔笑的人。
好像自從進了君家，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對方這樣的笑容。
哪怕是奢望，他都沒有實現過。
如今在他死前能看到，已然滿足了。
即使知道這是假象，那又如何。
他從始至終要的就是那人的笑容啊。
就像當年一樣，對着他真誠溫柔的笑，問他跟不跟他走。
快了，就快要碰到那隻手了。
慕斯然朝着前方，磕磕絆絆的走着。
他想要觸摸那人伸出來的手。
他知道那隻手有多麼的溫暖。
就快要碰到那隻手了。
慕斯然如同飛蛾撲火般的跑去。
可是爲什麼，明明就快要觸碰到了，又越來越遠了。
他努力的奔去。
他貪戀那溫暖的包-裹，貪戀對方的溫柔。
“慕斯然！”
然而這一切終究被打破了。
司雲看着慕斯然不顧傷口，快速朝前奔跑的模樣，血腥味也越加濃厚了。
他大聲制止對方。
這樣下去，慕斯然很快就會死去的。
爲了那不切實際的幻覺，飛蛾撲火般的死亡，這不應該的。
慕斯然在聽到耳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眼前哪裡有那人的身影。
一片漆黑。
一切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罷了。
那人遠在京城，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路上。
更不知道他們如今的險境。
這一切終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