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不穿鞋子光腳跑的,地上多涼!”季靖北將米亦打橫抱起來,再次抱回了房間。
坐在牀邊,他親自蹲下,給她穿好鞋子。
“你剛剛跟誰講電話?”
米亦或多或少聽了一些,聽的不真切,但是直覺告訴她,是個重要的電話。
“石蒙,公司的一些事,我交給他處理了。”
這一段時間,米亦爲了孩子的是,米凱勝的事,狀態一直都不好,季靖北則是一直沒去上班,都在家陪着她。
公司的事,自然就落在了石蒙的身上。
“靖北,我明天想去見見米凱勝,可以嗎?”
男人給她穿好鞋,將她抱進懷裡,“可以,我去安排。”
米亦承認,她動搖了,她開始相信米凱勝的話了,如果她真不是白詩的孩子,那麼她要弄清楚這裡面的原因。
“肚子餓不餓?”
被季靖北一說,是有些餓了,睡了一天一夜,肚子早就叫囂了。
“趙姨她們都睡了,算了,別麻煩他們了。”
米亦是故意的,趙姨睡了,可眼前不是還有個人沒睡嗎?
“還有我,我這就去給季太太做飯去。”
米亦樂了,總算有點樂事可以掃一掃心裡的陰霾。
米亦跟着季靖北下了樓,兩人一起鑽進了廚房。
“準備給我做什麼好吃的?”米亦跟在季靖北的屁股後面,像個小孩子,充滿了好奇心。
“要不要來個滿漢全席?”
米亦樂了,“等你的滿漢全席做好,我也就只有去地獄吃了。”
兩人相視一笑,“行了,你去餐廳等着,我給你煮碗麪。”
米亦不走,主動的靠近他,從背後抱着他的腰,“兩碗,我們一起吃。”
季靖北被抱住腰,行動不方便,加上米亦的身體貼着他,在他的背上磨蹭,蹭的一身的火。
“你再不放開我,我不介意先吃了你,再吃麪。”
有了這句話,米亦果然放開了他,乖乖的去了餐廳等美食。
季靖北煮的是意大利麪,還配了一份小牛排,不多,因爲米亦不能吃太油膩的。
“吃吧!”
兩份面,說完季靖北已經開動了,動作優雅,他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眼神也不會看別處,跟米亦完全不同。
米亦受不了吃飯不說話的安靜氣氛。
“很好吃耶,你這種貴公子也會做飯嗎?”
這個話題顯然季靖北不怎麼喜歡,不過他還是有回答,“以前在部隊經常自己做飯。”
上次在書房,米亦有偷偷看過季靖北穿軍裝的照片,比穿西裝還要帥。
“你……爲什麼要退伍啊?”
季靖北那些筷子的手頓了一秒,只一秒,來不及看清他眼底的情緒,他已經恢復了鎮定。
“太累了,又不賺錢。”
這話說的……
“可是軍人很榮耀啊!比滿身銅臭的商人好多了。”
季靖北淡淡的笑了,“我不賺錢,季太太花什麼?”
不過也是,季靖北做商人做的這麼成功,也算是一種榮耀了,作爲季太太她光榮。
這一夜,米亦睡的並不踏實,整晚的做夢。
一會兒夢見自己小時候,和媽媽的快樂時光,一會兒又是在米家備受冷楚的日子,畫面再一變換,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自稱是她的媽媽。
這一晚被折騰的胡言亂語,她和季靖北都沒睡好。
翌日,拘留所。
米凱勝被關進來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吵着要見米亦,今天反而冷靜了,看見米亦出現,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預料之中。
“你來了!”
隔着一張冰冷的鐵桌子,米亦在米凱勝的對面坐下,開門見山。
“我親生母親是誰?”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別浪費時間,我給你一個說出真相的機會,只此一次。”
米凱勝的眼裡閃過一絲的動搖,隨即大笑起來,在冰冷的銅牆鐵壁中,格外的陰森。
“哪有什麼真相,你就是白詩和我的孩子,我只是爲了讓你放過我,所以才這麼說的。”
米亦驀地鬆了一口氣,握緊了桌子下的手指,比起什麼真相,她更願意相信這句話。
可是心底爲什麼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那一天在墓碑前,米凱勝說的纔是真的。
因爲她從沒見過米凱勝那個樣子。
米亦又反覆的問了幾句話,米凱勝都咬定了這一句,什麼都不願意再說。
甚至拿讓他坐牢這件事來威脅他,他都不在乎。
隱隱之中,米亦總覺得有張無形的爪子抓在自己的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心裡慌慌的。
“怎麼了?”
季靖北在大門口等着她,見米亦出來臉色不好,怕裡面的寒氣冷了她,趕緊給她裹上外套。
“石蒙,回緹香苑。”
或許是這一連幾日收到的震驚太多了,心裡承受不來,回到緹香苑以後,米亦又病倒了。
重感冒,燒了幾天。
季靖北又推了所有的工作來照顧她,一連幾日都守在她牀前。
邱赫打了好幾個電話,說米亦的肚子不能再拖,要趕緊去打掉,米亦答應,感冒一好就去醫院做手術。
就這麼決定了,米亦和這孩子就只有五天不到的時間相處了,米亦格外的珍惜。
兩人形影不離的待到第四天的下午,季靖北接到了祁森的電話,電話那頭的祁森很激動,隔着電話都能聽到他高興的聲音。
對於他這種性格,米亦也見怪不怪了。
祁森約季靖北出去喝酒,季靖北不想出去,不放心米亦。
“去吧!我病都好了,祁森這麼高興,別讓他掃興了。”
米亦可不想讓人覺得她是個不識大體的女人,把季靖北管的嚴嚴的。
“嗯,那我去一會兒,你早點休息,明天要手術。”
不說手術,米亦都忘了,日子原來過得這麼快,明天就是手術的日子了。
季靖北走了,米亦心裡空空的,坐在沙發上,總是走神。
“太太,這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李嬸看不下去,過來安慰她。
摸着肚子,她的目光看向李嬸,“李嬸,這孩子沒了,多痛心啊!”
“我們那年代,孩子沒了也就沒了,根本沒人在意,生活都已經很困難了。”
是啊!生活都困難了,哪裡還顧得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