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亮了亮了!”
然而就在尷尬的空氣瀰漫了數秒後,在衆人的眼中,“青鳥樽”內終於出現了一丁點光芒。
問題是......這光芒也太過微弱了,按照羽諾的經驗來看,如此微弱的光芒,通常只有非常非常非常旁系,只繼承了一丁點“青羽氏族”血脈的人才會出現的。
由於羽諾等人的血脈都屬於比較純正的直系血脈,所以假如是其親妹妹的兒子的話,是不可能只有這麼微弱的光芒......
換而言之,按照“青鳥樽”展現出來的情況來看,羽風完全不可能會是羽諾的侄子,於是這位族長的臉上顯得越來越失落。
“好了,原來只是一個旁系的血脈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這個情況後,肥胖的大長老嘆了口氣,率先起身離開了現場。
在大長老離開後,其餘的二長老、三長老和那些年輕人朝着羽諾行禮後,便也紛紛朝殿外走了出去。
不知不覺間,整個寬廣的“祭祀大殿”內就只剩下了羽諾父子,裡雍、羽風以及杜魯門五人。
“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雖然羽風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青鳥樽”明明發光了不是?爲什麼其他人會是這種反應呢?
“因爲按照你的血脈純度來看,你雖然也......也算是這一族的人,但卻只是旁系子孫,照理來說......是不予承認的。”
看見少年臉上迷茫的神情後,杜魯門有些不忍的說到。
沒錯,旁系子孫,在這些“千年家族”的眼中,旁系子孫與直系子孫其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所謂的“直系子孫”,是保持了足夠濃厚的血脈純度,並且大多與強者通婚而不斷增強血脈的情況下誕出的子嗣,包括羽諾、羽洛、羽霞甚至羽明都是如此。
爲了保證“直系子孫”的血脈足夠強大,這些大家族通常只在族內配婚或者與其他大家族聯姻,儘可能的避免懦弱的血脈混入,這才能保持後代的實力越來越強。
而所謂的“旁系子孫”,則通常是一些在本族管理之外的“閒散人員”,比如先天沒有修煉能力的天殘,或者是一些因爲與弱小血脈混搭而導致血脈不純的笨蛋之類的。
通常來說,這樣的“旁系子孫”就連進入族譜的資格都沒有,對於這些“千年家族”而言就是一羣不應該存在的羣體......
“原來如此,意思就是我不能算是這個家族的人嗎?”
雖然羽風暫時還沒理解直系和旁系的區別,不過這個意思他倒是聽懂了,不由得點了點頭。
實話說,在得知這個情況後,羽風的心中反倒覺得一陣輕鬆,就好像是一塊大石驟然落地似的......
他剛開始就對這什麼“青羽氏族”沒有什麼感覺,尤其在看到剛纔那一大票人後更是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們之間一點都沒有家人該有的親情似的,所以能不能進也無所謂了。
“既然這樣,今天就麻煩你們了,諸位請回吧。”
在確定了這個情況後,羽諾長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無比落寞的神情,並且馬上帶着“青鳥樽”朝內屋走去。
今天的情況,着實讓這位飽經風霜的族長都覺得非常失落,他原本以爲這個叫羽風的少年肯定是自己失散的外甥,但“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以羽諾外甥的情況來看,那個孩子身上的血脈濃厚程度絕對不可能是今天展現出來的情況,所以羽風是那個孩子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父親......這時,羽洛看着自己父親拿着“青鳥樽”離去的背影,那樣子看上去像是瞬間老了很多歲一樣,他本能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卻又停了下來。
我這麼做是對的嗎?在那瞬間,羽洛的心中產生了極其濃厚的罪惡感,畢竟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在背地裡做這種西下三濫的事。
雖然別人不太清楚,但羽洛本人可是心知肚明的,按照羽風剛纔滴血後出現的微弱光芒來看,假若不是“青鳥樽”先被塗上了鼠血,他的血肯定會散發出非常耀眼的光。
不!錯的不是我!錯的是這個小子!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爲什麼要跟希爾維走的這麼近!所以是他的不對!
羽洛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他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的父親,所以在心中產生了極大的罪惡感後,這位大少爺本能的將其轉移到了羽風的身上......
在這個時刻,羽洛卻沒發現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並且將其細微的表情變化全部收入了眼中。
嘿.....原來如此,是這小子做的手腳啊。
看清了這位羽大少爺臉上的神情變化後,裡雍點了點頭,終於想明白了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照理來說,裡雍百分百相信羽風的血脈足夠純正,並且很可能比羽諾等人還要更強,否則解釋不了他那種神仙一樣的天賦。
而之所以剛纔的“青鳥樽”卻只能出現這麼微弱的光嘛,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比如率先塗抹上了別人的血液,導致羽風的血液被極大程度的稀釋了之類的。
更糟糕的是,由於“青鳥樽”一直襬放在只有族長才能進入的內屋,連羽諾和裡雍都沒想過會有人在裡頭做什麼手腳,所以並未發現其中的門道......
“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也走吧。”
發現在場的衆人都陷入了沉默後,還是杜魯門率先反應了過來,走過去拉起羽風朝外走去。
在他看來,這件事對於這位少年而言肯定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所以這位老前輩已經做好了要對其進行一系列心理輔導的準備。
“杜魯門前輩,您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倒不如說這樣我反倒好過一些。”
羽風也不是笨人,當他看到杜魯門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自然也知道這位值得尊重的老者想對自己說些什麼,於是率先開口說到。
“這樣就好,那些所謂的豪門大家也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這麼光鮮的,你還年輕又有這麼好的老師,日後前途照樣不可限量。”
說到這裡,杜魯門反射性的轉身望了裡雍一眼,這個怪物的實力就連他都覺得有些可怕,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當三人離開了“青羽祖居”後,杜魯門便告辭先行離開,回去他的“獵魔人協會”繼續辦公去了,那邊還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去處理。
“看你的表情好像是真的不太在意,這就對了,以後你就會知道這些所謂的家族其實也不過爾爾,沒有依仗的必要。”
當師徒兩人走在因爲夜晚降臨而變得冷清的街道上後,裡雍這纔開口對自己的徒弟說到。
“噗,其實我一開始也沒在意,明明是裡雍老師您硬是帶我來的。”
發現就連老師都想安慰自己後,羽風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派輕鬆自如的表情,比起他來的時候那是要舒服的多了。
“等等!”
然而就在這兩師徒一邊聊天一邊朝住所走去時,一個聽上去非常年輕的聲音卻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
“有人找你,你自己去應付他吧,我在前頭等你。”
以裡雍的實力,他就算是閉着眼睛也知道身後趕來的那人是誰,於是頭也不回的對自己的徒弟說到,人倒是率先朝前方走去。
“怎麼了?羽洛先生?還有事找我嗎?”
這時,羽風轉身一看,這才發現那位剛纔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羽洛居然小跑着朝這邊跑來,然後帶着怪異的眼神站在了自己面前。
“這個......我父親託我給你帶個話,讓你以後離希爾維小姐遠點,不要老是糾纏着她,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可以考慮讓你認祖歸宗。”
追上了羽風后,羽洛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儘可能平靜的語氣對其說到。
當然,此乃謊言,羽諾當然不可能對這件事指手畫腳的,純粹只是羽洛拿着雞毛當令箭罷了......
但退一步來講,如果羽風真的願意答應這個要求的話,羽洛也不介意去跟父親坦白剛纔發生的一切,雖然肯定會挨一頓臭罵甚至暴揍,卻也可以讓羽風回到家族。
“噗噗,哈哈哈哈!”
原本在羽洛看來,能讓這個少年迴歸到尊貴的“青羽氏族”那肯定是一個莫大的誘惑,卻沒想到他的迴應卻是一陣大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嗎!”
“不......不好意思,但羽諾族長應該是不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的,再說我也不想入族,所以這件事請請允許我拒絕。”
讓羽洛不敢相信的是,羽風居然連思考都懶得思考,而是直接作出了拒絕的答覆。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一族嗎!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有這個資格嗎!”
羽洛自幼而來,就一直被灌輸洗腦式的家族榮耀觀念,所以在聽到這個少年居然完全沒把自己的家族當回事後,頓時立即怒了。
“現在我再說一次!今後離希爾維小姐遠點!否則......”
“否則你就怎麼樣?回去打小報告嗎?讓羽諾族長過來收拾我?”
收拾你個小東西還要父親出馬?聽到這句話後,羽洛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在往腦袋上涌。
“你給我過來!現在咱們就去一決勝負!輸家要聽贏家的要求,你敢嗎!”
“哼,隨時奉陪!”
就在這片漆黑的夜色之下,羽洛的臉漲得通紅,率先提出了決斗的要求,而少年也毫不畏懼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