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之上還有更高境界的高手,親王境壽元爲五千歲,至尊大帝則爲整整一萬年,不過這些都不是丁川所注重的,他本身是被天道詛咒的葬神體,能否成爲聖人還是一個大難題,更別提親王大帝那虛無縹緲的存在了。
“轟”的一聲巨響,丁川所在的房屋被一股無匹的氣浪衝上了高空,而後爆碎成齏粉,丁川盤坐在地,他的皮膚赤紅如雪,一股熾熱的氣息自他身體內散發而出,方圓百米之地的草全都被燃成了灰燼。
這傢伙的涅槃劫怎麼如此逆天,連身體之外的事物都被殃及……蕭瘋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態,尋常修士渡涅槃劫都是身體內部的劫難,而這傢伙的涅槃劫非同尋常,方圓百米之內的事物都被他的體內的涅槃火散發的熾熱給毀掉了。
“吼……”
一聲巨大的嘯音自丁川體內傳出,如同上古神袛甦醒了一般,他的身體上一下涌出了三丈高的黃金烈焰,那黃金烈焰如天地熔爐中的真火,炙烤一切,空間都被燒的扭曲開來。與此同時一道巨大而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丁川身後,這金色的人影光芒萬丈,令人無法直視,那高大的身軀彷彿上古巨靈神一般,神威浩蕩,令人有一股膜拜的衝動。
“不好,快退。”蕭瘋子大聲喝令其他人遠離了這片區域。以丁川爲中心,方圓千米之內的草木和建築都無聲的化爲了黑色的廢墟。
“吼……”
還沒等衆人平復下心情,又一聲悚然無比的嘶吼聲自丁川體內傳出,‘嘭’的一聲,他的身上又涌起了三丈高的冥魔之焰,一道頂天立地的巨大魔影站在了他的身後,黑色的魔軀泛着烏光,充滿震撼性的力感,仿若太古魔君跨界而來。
遠處的蕭瘋子、蕭磊以及冰蛋如同石化了一般,這兩尊巨大的虛影如同神袛與魔君一般,一個神威蓋世令人敬畏,另一個魔氣沖天,令人膽寒,他們如同兩位護道者一般站在丁川身後,散發出的氣息令這方天地都震動了。
很快蕭家的許多高手也被這兩股悚然的氣息所驚動,一道道長虹劃破虛空而來,蕭家家主蕭安、以及蕭如海、蕭候一衆族老也都趕了過來,當看到引發這大動靜的人是丁川后,他們露出了濃濃的吃驚,尋常修士的涅槃劫雖然兇險無比,動則關係到生死,但卻都是修士身體內部的劫難,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另類的涅槃大劫。
“此子必非池中之物。”家主蕭安開口稱讚,臉上有着濃濃的欣賞,丁川幼年就在蕭家待過,蕭安可謂是看着他成長起來的。
蕭候麪皮抽動,露出幾分不屑之色,道:“再驚豔又如何,葬神體無法成聖的詛咒,十萬年來都沒人能打破,他註定是一個無法成聖的廢體。”
蕭候的冷哼聲還未落地,丁川身後的那一神一魔兩道巨影同時仰天長嘯,巨大的音波化爲了一*巨浪洶涌八方,蕭候面色慘變,被着嘶吼震的氣血翻騰,蹬蹬蹬連退數步,他的眼中升起兩團妒火,自己的孫子蕭飛羽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羽化仙體都沒有如此威勢,而這一直被他所看不起的葬神廢體竟然散發出了令他都倍感心驚的氣勢。
“這小子絕不可留,一旦成長起來後患無窮……”蕭候臉色陰沉的可怕,開始盤算如何趁早將他扼殺在成長的路上。
丁川的成長已經使得蕭候感覺到了濃烈的危機感,葬神體雖然帶有天道詛咒無法成聖,但自古傳言葬神體是聖人之下無敵的體質,蕭候不忌憚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丁川的身軀一震,繚繞在體外的黃金烈焰和冥魔之火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身體,他身後的兩道巨大的虛影也化爲一金一黑兩道光束衝進了他體內,一股強大的氣息散發而出,那雄渾的氣息令人心驚肉跳。
丁川睜開了雙眼,冷峻的目光如同實質化的閃電攝人心魄,他長身而起,一腳猛踏在地上,大地崩現出巨大的深坑,他的身體如一支穿雲神箭沖霄而上,化爲了一個小黑點。
在場所有人再也難以保持平靜,這是根本未動用元力的肉身一躍,保守估計丁川這一躍的高度起碼已經有了上萬米高度,就在衆人還未回過神之際,一股悚然的氣息自九天之上浩蕩而上。
“聚十方精氣,化吞天之手。”
丁川上身*,頭下腳上俯衝而下,掌如大斧力劈而下,一個百丈大的漆黑手掌遮攏而下,掌心處黑洞沉浮,下方的房屋、大樹甚至就連數百斤的山石都被可怕的吞天手吸附了過去。
一些修爲弱的蕭家子弟驚恐的大叫起來,那遮攏天地般的吞天手覆蓋下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抗衡,不受控制的隨着那山石草木瘋涌向掌心黑洞,隨時都有被黑洞吞噬的危險。
家主蕭安頓時緩過神來的,大手一抓,一股莫名大力洶涌而出,將那數十名蕭家子弟從險境中抓了回來。
“轟轟轟!”
那百丈大的吞天手轟擊在了大地上,傳出了一陣陣劇烈的轟鳴聲,大地沉陷數尺,大地上出現一個深達數十米的掌印,一道道丈許寬的裂縫蔓延出去十幾裡。
“恭喜少主,進階涅槃。”小胖子冰蛋滿臉激動的第一個跳了出來恭賀。
“小哥哥,你真厲害,都已經是涅槃境修士了。”蕭磊也湊了過來道喜,真心的替他高興。
“哈哈哈……好小子,竟然隱藏的這麼深,一舉突破生死涅槃。”蕭家家主蕭安朗笑一聲走了過來,道:“你這一身修爲在青年一輩中至少位列前五,不如留在我蕭家如何,我看蕭環那丫頭對你有些意思,不如老夫做媒,讓她父親將女兒許配給你。”
蕭安的話纔剛落地,跟在他身後的蕭如海老人面皮使勁抽動了幾下,面色難看的在蕭安耳邊低語了幾聲。
“什麼?騰敬那小子已經將蕭環許配給萊恩聖子了?”蕭安驚訝出聲,本來想招攬丁川入贅蕭家,但卻鬧了個尷尬,而且蕭環的父母已經通知了許多親朋在三日後設下婚宴,共同見證這場聯姻。
看到丁川臉上露出幾分不易擦覺的冷意,蕭安大嘆可惜,他有些不悅的質問道:“老三,蕭環可是我們蕭家的掌上明珠,這孩子定親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蕭如海連忙道:“我也是剛知道,由於家主您傷勢未愈,騰敬這小子特意囑託我轉告您,但還未來得及說……”
丁川沒什麼表示,但小胖子冰蛋卻不幹了,他一下跳了出來,不滿的嚷嚷道:“蕭老頭,身爲蕭家家主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說要將蕭環許配給我家少主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許配出去的姑娘不能悔。”
“這……是老夫唐突了,我蕭家還有幾個不錯的女孩子,老六的孫女曼影就不錯,人長得漂亮,修爲也高,不知丁小子能否看上。”
“我不同意。”丁川未表態,一旁的蕭候卻是暴跳了出來,一口拒絕了家主的提議,他這一脈早已與丁川結成死仇,斷然不會將孫女給他做妻子。
蕭安含笑道:“老六不要這麼急着拒絕,你看丁小子一表人才,潛力無邊,將曼影許配給他應該不會委屈她。”
“哼!我是不會同意的。家主請另尋高招吧!”蕭候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家主爺爺,我也覺得小環姐姐和小哥哥兩人比較般配,那個萊恩聖子我們一點兒也不喜歡。”毛孩兒蕭磊怯生生的說道。
“呃……這……可那孩子已經準備訂婚了。”蕭安頭大無比,感覺比大戰一場還要爲難。
小胖子振振有詞道:“訂婚怎麼了?退婚了便是。難道說有守墓人就不盜墓了嘛?有捕快就不犯罪了嘛?只要蕭環她一日未嫁給別人,我家少主就有權利爭奪。”
“夠了。”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的丁川終於開口了,“不要再爲這些無謂的事情耗神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而每個選擇都是不一樣的人生。”
說完這句,他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此刻他剛晉入涅槃境,需要覓地清修鞏固境界,參悟涅槃境的神奇之處。
看着丁川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蕭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本來想用美人計將丁川招攬到蕭家爲蕭家做事,但卻事與願違,非但沒辦了好事,還使得丁川與蕭家更疏遠了。
“老頭兒,你說怎麼辦吧!我家少主的脾氣我瞭解,有時候他越在意誰,反而表現的滿不在乎,他沉默不語,便是在意的無法釋懷。”小胖子顯然沒打算就此讓蕭家家主走開,他兩手叉腰的攔住對方胡攪蠻纏。
蕭安被逼無奈攤手道:“老夫去試探下蕭環父母的口風,看他們是否願意和萊恩聖子解除婚約。”
丁川展開幻魔步法,剎那百里,衝進了兇險無邊的原始荒林,遠離了世間一切喧囂,尋了一處山洞,開始檢驗自己修煉的道果。
他內視身體後駭然發現,氣海內的兩顆元力丹竟然糾纏到了一起,化爲了一顆半金半黑的珠子,這珠子雖然僅有指甲蓋那麼大,但卻散發着能摧毀一切的氣息波動,其內所蘊含的能量如滾滾大潮深邃無邊。
半個時辰後,他身軀震動,金黑光芒閃爍,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令方圓百里之內的洪荒猛獸都顫慄的蟄伏起來,百里之內沒有猛獸敢咆哮嘶吼,這便是涅槃境的威壓,連性情殘暴的妖獸都畏懼不已。
雖然這次以身犯險突破了涅槃境,但丁川卻沒有了之前的興奮,想到自己所將要面臨的敵人,他心中一陣晦暗,萬魔窟、囚天島,一個比一個底蘊可怖,而今他的實力還差的太多,至少要到聖人境纔有與仇家一決雌雄的籌碼。
聖人境……我的體質真的無法成聖嘛…… 丁川悵然若失,將心神再次沉入了體內,開始探索人體最爲神秘的紫府神識海。
神識海乃是修士身體秘境中最爲神秘的區域,溫養人的三魂七魄,尋常修士的神識海內的都會有一座神宮,用來溫養神識,但丁川的神識海內死寂歸虛,連一片瓦礫都沒有,僅有一輪金色元力幻化的金色太陽和一條暗黑魔元變化的黑河。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東西令丁川格外在意,那便是那條長命鎖,長命鎖此時又幻化成了上百丈長的青色山嶺,橫陳在神識海的深處,遠遠看去如同一條青龍蟄伏在黑暗中一般,神聖、莊嚴。
心念一動,那上百丈長的長命鎖發出了興奮的震顫,‘嗖’的一聲飛了過來,圍繞着他歡快的飛舞了幾圈後才化爲一米來長落在了他手中,頓時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此時此刻丁川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一縷神識探入長命鎖內,丁川的臉色剎那大變,在長命鎖內竟然看到了兩道虛影,一個渾身萬丈金霞,猶如神袛,另一個魔焰繚體,宛若九幽魔主,更令他震驚的是那兩道身影身上竟然散發着和他一樣的氣息。
“神袛、魔主……”丁川一瞬間凌亂了,以前他只知道自己體內蟄伏着一道魔影,今日才發現竟然還有一尊神袛虛影,愁眉緊鎖冥想了兩天兩夜,都沒想出什麼頭緒,他只好將這兩道虛影歸結於自己修煉神魔鑑功法的原因。
當晨曦破曉時分,原始荒林間霧氣蒸騰,兩米之內不能視物,但一道身影卻在山林中飛躍穿梭,絲毫不懼這大霧封山的惡劣環境,此人正是丁川,晉入涅槃境後,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涅槃境的強大,根本不是化龍境修爲所能比擬的,方圓百步之內的景物都清晰的映射進他的腦海中,山風的吹拂,蟲子的蠕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吼!”
一聲巨大的猛獸咆哮聲在耳邊炸開,一頭隱藏在濃霧中的黑豹倏然躥出,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向丁川的脖子咬去,腥風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