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家

費城國際機場登機口前面,兩個大男人在執手相看淚眼。哦不對,揹着包拖着行李箱的常威看起來明顯是被執手相看的那一個……

“老大,你真的不去我家見見我爸媽?我跟你講我媽媽做的蘋果派超級好吃,她知道我在學校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想請你到家裡做客來着……”

自從被拉珀斯提到首發陣容之後,李對常威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鑑於常威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死皮賴臉地非要喊常威做老大,至於球隊公認的老大拉珀斯教練嘛,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換成了老闆,嗯……或許他覺得這樣對教練更加尊敬一些。

即便如此,常威還是一臉嫌棄地推開他湊上來的大臉,淡淡地說:“克里斯,我對男人沒有任何興趣。代我向你爸媽問個好,等這個賽季結束之後我會到你家去嚐嚐你媽媽做的蘋果派的。這一次嘛,你還是讓我先回家看看我爸媽吧!”

此時此刻常威的心已經飛回了遙遠的中國,他的心情很奇怪,既期待又有些害怕。雖然只是幾個月的時間,但他幾乎已經忘記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即使從零碎的記憶中得知爸媽還是穿越前的爸媽,可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

常威家在南江省的一個縣級市裡,說是縣級市,其實規模和小縣城沒有多大差距,飛機場就不說了,唯一一個火車站也修得相當寒酸,在這裡停靠的火車寥寥無幾。所以常威這次回家還有點麻煩,他要先飛到南江省的省會星城,再坐火車到距離家鄉隆城最近的潭市,最後再轉大巴走兩個小時的高速公路才能到達目的地。

雖然坐的是國際航班,但常威在星城國際機場下飛機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現在的廣大人民羣衆當然也會追星,但一來國內對美國大學籃球的瞭解不多,基本都關注NBA去了,二來即便對NCAA有所瞭解,常威又只是一個球隊的訓練師,實在沒什麼人關注。

常威也不在意,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低調的人,悶聲發大財什麼的是他的最愛。看了看還稍顯老土的機場大廳,常威笑了笑,提着行李繼續踏上回家的路。

等到常威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家門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門縫裡依稀透出明暗變幻不定的光線,顯然屋裡的主人還沒有睡下。常威用力地抹了抹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敲響了這扇看上去很有些年頭的破舊木門。

沒敲幾下,屋內就傳出一個渾厚而熟悉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常威突然感覺自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聲音到底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一個不太喜歡和家裡交流的人,陡然聽到父親的聲音,卻讓他有些失態。他用力地吸吸鼻子,大聲說:“爸,媽,我回來了!”

屋裡沉默了一瞬間,馬上傳來拖鞋踢踢踏踏的響聲,門被裡面的人近乎粗暴地一把拉開了。一個面相憨厚、鬢角帶着絲絲斑白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兩眼通紅、依稀可以看出當年青春靚麗的中年女人,就這麼定定地站在門口看着常威。

常威放下行李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上前給了父親和母親一個擁抱,大聲說:“爸,媽,學校放假了,我趁着聖誕節的機會飛回來看看你們。”

常愛國和郝素芬夫妻倆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年輕人,這才相信兒子是真的回來了。郝素芬最先反應過來,她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去把行李箱提進來,自己則拉着兒子的手左看右看,好像常威臉上能看出花一樣。她一邊看一邊埋怨道:“怎麼不提前給家裡打個電話?我跟你爸好給你準備一點夜宵。看來在美國的伙食不咋地,這都瘦了一圈了。”

常威有些無語,他前幾天纔在學校的校醫室裡稱了體重,比起剛找工作那會兒至少胖了5斤。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一種瘦叫你媽覺得你瘦了……

還沒等他搭腔,郝素芬又咋咋乎乎地繼續發問:“你在美國過得怎麼樣?找到工作了嗎?剛剛你說是學校放假纔有時間回來,怎麼你現在還在學校呢?”

一旁的常愛國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他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孩子剛回來,哪有你這樣問東問西的?趕緊休息一下,吃點夜宵,房間一直都有打掃,可以直接用的。”

郝素芬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換了個話題:“小威,冰箱裡沒啥好吃的,媽給你下一碗麪條吧!”

常威趕緊點頭,在美國可吃不到家裡這樣有嚼勁的麪條,那裡頂多只有意大利通心粉而已,再吃都要吃吐了。況且他一路奔波,到現在確實也有點餓了,看着母親去廚房裡下面條,他還加了一句:“媽,幫我放點家裡的小鹹菜!”

郝素芬這下又覺得他在美國很高大上了,嗔道:“我聽說美國那邊的飯菜還不錯,家裡的小鹹菜有啥好吃的?吃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吃膩……”說是這麼說,她還是手腳麻利地從櫥櫃裡拿出裝小鹹菜的罈子,放在竈臺上備用。

常愛國果然沒有盤問兒子在美國的事情,只是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今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是的,常愛國也是一個籃球迷,否則他也不可能同意兒子去美國留學的時候選擇和運動有關的專業,平時上班不忙的時候,他的桌子上總放着一些報紙的體育版。

很快一碗香噴噴的麪條就下好了,上面擱着黃澄澄的小鹹菜,讓人一看就胃口大開。常威狼吞虎嚥地吃完,美美地打了一個飽嗝。家鄉的麪條就是比美國的通心粉要好吃得多,就算是在唐人街估計也買不到這麼正宗勁道的麪條。

郝素芬一邊把碗拿去洗刷,一邊問道:“小威,這次你在家可以待幾天?”

常威盤算了一下,小聲說:“學校放假的時間不太長,我只能在家裡呆三四天,然後就要飛回去繼續工作。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明年夏天我可以接你們去美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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