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手術了，目前情況還在觀察當中。”
慕遲將手機遞給她，示意她接聽。
“慕太太，我是江市醫院心腦血管科的護士，您的父親剛剛進行完心臟手術，病人還同時伴有腦溢血，雖然進行了手術，可是情況目前還不是太樂觀，我們希望慕太太能來一趟醫院，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另外就是手術住院的費用需要交一下。”
電話裡傳來護士略帶彆扭和請求的聲音，南玥愣了一下才有些彆扭的說道，“他總不至於一分錢都沒有吧。”
就算小三母女捐款跑了，可南震天好歹一家之主，總不可能一張有錢的卡都沒有。
“這個我只是聽同事們說，南震天是因爲付不出來房費才昏迷過去的。”
“”
原來是連幾百塊的房費都付不起，難怪會氣到中風。
“費用我可以付，但是手術同意書我不能籤，我已經和他脫離父女關係很久了，你們還是找他另外一個女兒吧。”
醫院的費用她就權當最後一次感謝他當年至少貢獻了一顆精子纔有了她，至於手術同意書她不能籤。
“這怎麼行，病人家屬不簽字，如果手術出了任何問題，我們醫院是要擔責任的。”
護士一聽有些急了，她如果能找到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打這通電話好不好。
“那就好好提高你們的業務水平不出問題不就得了。”
南玥立刻懟了回去，噎的電話另一邊的小護士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慕遲見她明明就是擔心出現手術危險，卻用這種懟人的方式來說話，不由得搖了搖頭，這隻小貓，不光光是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兩處爪子來，面對軟弱的自己也對伸出小爪子。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告訴別人，我是個不好惹的小貓。
從她手裡接過電話，慕遲纔不冷不熱的開口說道，“我一會兒過去簽字。”
南玥一臉震驚的看着慕遲，這傢伙瘋了是嗎，她都不去簽字了，他抽什麼風。
“不簽字的話如果出了什麼狀況醫院更加不敢再處理了。”
“”
“會死嗎？”
她沉默了好半天，就連屋子裡的空氣都跟着沉悶下來的時候，她才突然開了口。
心臟病，腦溢血，中風，她總覺得是要死了。
“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一切也都有可能。”
慕遲說完將她帶進自己懷裡，“你亮出爪子的時候心裡也是害怕的吧，那還不如去醫院看看。”
南玥身子變得有些僵硬，去醫院看人渣爹，她不去。
“知不知道有種折磨叫做愧疚，他現在經歷過一次生死，有些以前看不透徹的事情現在都能看懂了，你出現在他面前的話，只會讓他充滿愧疚，不是挺好的麼？”
“”
瞥了一眼根本是故意變相誘惑他的男人，這種腹黑的想法也只有他纔想的出來。
第二天一早，南玥一臉不情願的走在慕遲身後，走廊裡強烈的消毒水味讓她眉頭微微皺着，這個味道，似乎每一次都是跟生死有關，所以她特別討厭這個味道。
“慕先生，慕太太。”
護士見人總算來了臉上立刻多了高興，要是真沒人給病人簽字，醫院可真的要瘋了，將病人扔出去也不是，留在醫院裡也隨時可能成爲燙手山芋。
“手術同意書呢？”
慕遲紳士的伸出手，小護士就立刻將手術同意書遞了過來。
慕遲看了眼上面的常規條例，直接在第二頁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醫療費用我會來結算。”
“好的，謝謝慕先生配合。”
小護士看着簽上了名字的手術同意書，一顆心落了下來，今年的年終獎總算不會被扣光了。
“病人現在什麼狀況？”
慕遲再次開口，手下已經將南震天的情況都告訴了他，他明知故問不過是給南玥一個自己問不出來的臺階罷了。
“病人現在還在昏迷中，心臟架了四個支架，但是腦溢血加中風就有些複雜了，雖然治療的還算及時可也只能保住生命，具體的損傷還要等病人醒過來之後再說，不過負責南先生的張主任說，這樣的案例醒過來多半也會因爲中風而失去行動能力，甚至有可能大腦也會受到不同成都的損傷。”
南玥在一邊靜靜的聽着護士說了一大長串，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再說即便南震天醒過來，也可能是個沒有行動力和思考力的傻子了。
“盡力醫治吧。”
慕遲點點頭，眼角餘光看向南玥，“跟我去看看他吧？”
她抗拒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慕遲拉住了手，“他還沒醒過來，看了也不知道。”
被拉着進了加護病房，南玥好半天才將眼睛落在病牀的男人身上，一身病號服讓南震天像是一個衰老的病患，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的生機，完全找不到那天詛咒她不得好死時候的怒氣。
剛剛經過一場大手術，臉上連血色都看不到，臉上的皺紋也跟着冒了出來，記憶中的一頭黑髮也摻雜了不少白頭髮，顯得很是難看。
她記得上次見到南震天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麼多白頭髮，看來這段日子過得真的是不好過，尤其是那種病態的衰敗讓她不想再看連忙收回了視線。
“看過了能走了嗎？”南玥朝着慕遲說完就拉開病房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媽媽死之前也是這樣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看到南震天現在的模樣，她就會忍不住回想那段帶着血色的回憶。
慕遲跟着她走了出來，快步走了兩步將人摟緊懷裡。
“我不覺得南震天值得原諒，但是如果他死了你還是會難受，我寧願你原諒他。”
反正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住院部另一個病房裡，江詩雅站在窗戶旁邊，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從住院樓裡走出去的兩人，尤其在看到慕遲親密的將南玥摟在懷裡的瞬間，眼裡的鋒利光芒藏的藏不住。
南玥，我不會就這麼將慕遲讓給你！
“雅雅，你怎麼又站在窗戶那了。”
秦玉嬌端着保溫桶推門進來見到她站在開着的窗前嚇了一跳，這幾天雅雅的情緒很平靜，平靜到了連她都覺得可怕的地步，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所以看見她站在窗戶前，總是會擔心自己一眼每看到，她會跳下去。
“我就是看看下面的風景。”
江詩雅轉過身來脣角有些詭異的勾起，很快她就會讓這道風景變成破碎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