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就是他三歲那年，你們被綁架，他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應該讓你跑走引開那羣綁匪，卻還是自己跑走了，引發了心臟病，才三歲的孩子，做了心臟支架手術。”
一句話落下，葉妃妃心裡一陣觸動，她擡起頭來，看向蕭啓。
蕭啓冷笑，繼續開口道：“第二次，是四歲那年，你生日那天，他跟着你一起去玩滑梯，那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玩滑梯。”
葉妃妃又是一愣。
四歲的事情，她記得不太清楚了，可是有那麼一個片段，似乎在腦海中閃現。
四歲的少爺，站在她的面前，老氣橫秋的開口：“你想要什麼？”
她抿了抿嘴脣，“我想滑滑梯。”
然後他就牽着她的手，跑到了後面。
蕭啓眯起了眼睛，“那一次，我就知道你對於他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所以那次，我不懲罰他，我懲罰了你，果然，他長記性了，再也不會偷偷去滑滑梯了，再也不會犯錯誤了。直到你們十二歲的時候，學校裡的人罵你私生女，他揹着你又跟別人打了一架。而那一次，你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什麼都不肯說。你還記得，我當時莫名其妙懲罰了你一頓嗎？”
葉妃妃想起來了。
十二歲的小女孩，正是開始有個性的時候。
她放了學，沒有看到少爺等着她一起回家，只能自己回家，可是到了家以後，卻被老先生藉着油頭狠狠罵了一頓，還罰她去祠堂裡跪一晚上，抄寫家規。
當時少爺沒有出來阻攔，她還覺得非常委屈，哭了一個晚上。
後來就每天都覺得老先生偏心，覺得老先生不喜歡她，覺得是宋芳菲說了壞話。
可……原來是這樣……
“你十五歲那年，你們班級有個男孩暗戀你，你偷偷跑過去跟對方約會，他在家大發雷霆，怒極傷心……”
“你十八歲那年……”
“你二十歲那年，你們兩個大吵一架，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他那時候氣急攻心，暈倒過去一次……”
“今天，他跟你去做了海盜船。”
“葉妃妃，你覺得，我爲什麼會這麼討厭你？”
葉妃妃被蕭啓說的，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
她從來沒有深想過這些問題，可是此刻，這些事情被老先生一件一件的說出來，她卻忽然間明白了。
如果她是蕭啓，恐怕也不會喜歡自己。
沒有一個人，會喜歡讓自己的孩子隨時隨地處於危險之中。
她震驚的長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這些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然後她就看着蕭啓接着開口道：“他天生心臟不好，從那麼一點點小，就跟在我身邊長大，他父母都說男孩子不能細養，可是他本身就是個例外。所以我寵他，讓他在家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沐北的生活有多麼嚴苛，他的就有多麼鬆散。而這麼一個含着金湯匙，被我用金錢呵護起來的孩子，卻因爲你而屢次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