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抹抹眼睛：“我已經告訴小姐了。”
“你！”喬永輝氣壞了，大發雷霆，“不是讓你別說的嗎？”
“爸，你不該瞞着我。”簡汐看着喬永輝，再一次爲他心疼。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要瞞着她？
簡汐一發話，喬永輝就勢弱了：“小汐，爸不是故意瞞你。爸也是才知道……”
病歷上分明記得清清楚楚。他的病，早在她去查納州之前就發現了！
她恍惚想起幾個月前，她曾在醫院遇到喬永輝。喬永輝對她說，醫院的糕點好吃，他來買點兒……
買什麼糕點啊！他是來看病的！而她，竟然沒有察覺！
說到底，那個時候她還不重視他……
“爸，沒事的，我和主治醫生談過了。你安心養病，我會再想辦法。”
“好。”喬永輝微笑着點點頭。
他心裡清楚，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熬時間罷了……
只是啊，不忍讓她難過，所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楊媽在一邊看得心酸。她擡了凳子給簡汐：“小姐，你坐一會兒。”
簡汐坐下來，看着病牀上的喬永輝。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從前那麼恨，現在卻這麼難受。
以前她恨不得殺了他。現在，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孩子好嗎？”喬永輝微笑着問。
“挺好的。”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八月中旬。”
“真好，我可以抱孫子了。”
簡汐鼻子一酸：照現在這個情況，喬永輝根本拖不到八月！
“你放心，我會努力活着的。”喬永輝顫魏魏的伸出手。
簡汐也擡起手，放進他的手心。
父女之間，早已言和，卻還是第一次握手。
他的手比身體更瘦，骨骼嶙峋，皺巴巴的，手背上還長了老年斑。
“小汐，我挺開心的。南慕風對你好吧？”
“很好。”
“讓他以後不要總是出差，生意差不多就行了，別老往國外跑。”
“好。”
“小汐，爸這個人自私。但有些話，爸還是想對你說。”
“你說。”
“男人不如女人專情，容易變心。南慕風雖好，你還是要時時注意。你現在年輕，將來上了年紀……”
“他不會的。”簡汐篤定道，“爸你放心，他絕對不會。”
喬永輝看着簡汐，總覺得她還是太年輕了。
愛情啊，年輕的時候都轟轟烈烈。可是，經不起時光的消磨啊！
作爲父親，他的擔心是有道理。
不過，幸好他們家家底夠硬。退一萬步來說，簡汐這一生都能衣食無憂。
“虞玲和南天現在對你……”
“很好。”
“嗯。南天折了一條腿，可見他們的工作太危險。南慕風既然退掉了，以後就別再介入了。”
“好。”
“……”
喬永輝絮絮叨叨的說着，簡汐靜靜的聽着。基本上都說“好”。
他像在交待後事……
父女倆卻還是第一次這樣，平靜的相處，說那麼多的話。
鳳凰和沉俞喬裝成醫生，站在病房外看着，聽着，都心有悽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