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心急如焚,平日裡怎麼顧及盛小姐都可以,但現在涉及生命啊。說到底之所以不讓盛清清知道傷得很重,不就是怕她有愧疚感嗎,畢竟是因爲她而受的傷。
盛清清雖然不明白這些,但李澤那異樣的表情她還是看得明白,她不問白瀟逸,反而問李澤,“現在應該怎麼辦?”
李澤自動忽略白瀟逸的眼神示意,一五一十的說,“這是槍傷,暫時不要移動,等醫護人來過來。”
在白瀟逸受傷後,李澤已經打電話聯繫相關人員,連鎮長都驚動了,沒過一會,救護車連同好幾輛私車警車都開到酒吧門口。
醫護人員用擔架將白瀟逸擡上救護車,李澤火急火燎的率先坐上去,白瀟逸虛弱中狠狠地剮了他一眼,這個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
李澤才反應過來,每次先生受傷,都是他陪同着,已經養成了習慣。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盛清清,人家重量級的人物還沒上來,難怪先生要恨他,的確有點喧賓奪主了。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盛小姐,你先上。”
盛清清坐在白瀟逸旁邊,救護車一路朝着醫院飛馳而去。
這個小鎮較爲落後,醫療條件並不好,尤其是聽說要給大人物動手術,主治醫生人都嚇癱軟了。
白瀟逸被送進手術室前,醫生顫巍巍的問:“誰是家屬,需要簽字。”
李澤看了看盛清清,然而她沒有反應,一直低着頭。盛清清此刻腦海裡一直迴盪着之前的畫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鮮紅,那是白瀟逸流的鮮血。
“盛小姐?”
盛清清茫然地擡起頭來,“怎麼了?”
李澤將文件遞給她,“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盛清清一聽,急了,“那怎麼辦?”這會上哪去找白瀟逸的家屬啊。
李澤無語地扶額,“你就是他的家屬。”
盛清清懵了,我是他的家屬了?說實話,她的確沒有往這邊想。但現在人命關天,不是糾結這些感情心結的時候,既然都認可她是家屬,那她就簽字,爭取快點做手術。
李澤突然覺得先生這條情路都得坎坷,看吧,盛小姐壓根沒有意識到她是家屬,說明她心裡根本沒有承認兩人的關係啊!
眼見白瀟逸就要進手術室,又聯想到之前他那副沒事的逞強樣,越發覺得難以得到盛小姐的疼惜啊!李澤琢磨了一下,他假裝幫着推了一下病牀,在白瀟逸耳邊嘀咕幾句。
白瀟逸眉頭一挑,“這樣可行?”
說實話,李澤也不知道,“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有效果呢。”
醫生說整個手術需要三個小時,然而足足等了五個小時,都未出來。所有人臉上都籠罩着一層壓抑。
恰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一臉沉重的走出來,對着所有人搖了搖頭。
鎮長當時就嚇癱了,要是R集團的創始人在他的地盤出事,後果可想而知,雖然與他無關,但也是他管理不當,才引發了這起傷人事件。
盛清清只覺得身體一軟,她什麼都不敢問。倒是李澤特別誇張的站起來,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醫生,是不是手術失敗了,我老闆他……”
醫生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李澤又鬼哭狼嚎一嗓子,“果然啊……先生……”
盛清清只覺得眼睛一酸,心裡狠狠一疼,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並且越來越兇猛。
手術失敗,那是不是意味着白瀟逸死了?他,他那樣的人也會死嗎?
呵呵,他又不是銅頭鐵臂,那麼一槍打進去,還距離心臟那麼近,真的很危險,他沒有挺過去嗎?
醫生無奈的看了李澤一眼,“白先生還活得好好的,不過……”
前面那聲嘆息把所有人送到鬼門關,這句“不過”又將他們拉了回來。
“到底怎麼了?”
醫生又嘆了口氣,把大家的心捏了又捏,“子彈取出來了,可距離心臟太近,並不能完全脫離危險,如果這三天內,他能夠不發燒,感染,纔算真正的脫離危險。”
只要人沒死就行,鎮長的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有什麼方法能讓白先生離開小鎮呢?萬一這三天在這裡出事了,到時百口莫辯。
可他傷那麼重,能換到另外一個地方修養嗎?萬一中途就出事了呢?
鎮長打算讓助理去建議,就以小鎮醫療條件簡陋唯由。
他完全是多想了,此刻李澤抹了把眼淚,對着盛清清說:“小姐,先生進手術室前交代過,你那麼長時間沒有回家,盛老爺子非常想你。不管怎樣,不能因爲他耽誤你回國的行程。”
盛清清傷心之餘也有些懷疑,這個節骨眼了還提回國,是不是不太恰當呢?
“他傷那麼重,經不起顛簸。”
醫生打斷了盛清清的話,“這個還好,換個醫療條件好的地方也不錯,萬一真有緊急情況,處理得肯定比我們這裡好。”
鎮長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快點同意吧,快點吧!
見盛清清一直不表態,他忍不住站出來說,“白夫人,小鎮的條件的確不好,如果白先生在這裡,別說你,就連我都不怎麼放心吶。”
見盛清清還是猶豫,他也能理解,手術後就回國,的確有些牽強。可一想到剛剛跟先生商量好的,他索性直接打了個電話,不過十分鐘,直升機已經停在醫院的草坪上。
盛清清有點懵逼,她擦了擦還掛在臉上的淚滴,忍不住嘀咕一句,“爲什麼這麼急啊?”
李澤的臉色有些奇怪,他正了正神色,“第一是讓你快點跟老爺子團聚,第二是這裡的醫療條件的確不行,我擔心先生萬一有什麼,這裡連急救都……”
李澤沒有把話說完,故意用驚悚的語氣留了個懸念配上一副凝重的表情。盛清清卻聽進去了,畢竟跟人命比起來,其他的疑惑的確不重要了。
“好,立刻回國,你先打電話聯繫醫生,一下飛機我們就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