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深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第一次出現了生物鐘不準。
打開燈，靠在牀上，看着地毯上的那條短褲，陳深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手機也還放在枕頭邊，拿起來一看，茉姐已經給自己發問號了。
十分鐘前，徐茉給陳深發了她今天的跳繩打卡數據，陳深一直沒回應，徐茉才發問號。
“我才醒”
“不是吧？影響那麼大？”
陳深撓頭，確實挺大。
剛下牀，手機震動又來了，夏青一的消息，先是發了一堆捂臉的表情包。
“昨晚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忘了啊，你敢說這件事我就不理你了！！！”
陳深嘎嘎樂，然後打字回覆道：“你說啥？昨晚幹啥了？我們昨晚聯繫過？”
如果陳深上網，就會發現網上一片哀嚎。
戀綜本來已經大結局了，但是，還有後續，一堆人在網上關注，像看續集似的。
比如陳深跟夏青一同框直播，這場直播太突然，很多人沒看到，一堆人在網上找錄像。
許又恩被當成了這個時代的最大灰姑娘，太多人因爲想看後續去關注了許又恩，陳深什麼都準備好了，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現在許又恩每更新一個視頻，下面全是“你還願意嗎”這個梗。
結果許又恩的後續沒等到，等到了陳深跟夏青一的後續，還誕生了一首叫《虛擬》的歌。
有些文藝青年在網上感嘆，灰姑娘的愛情果然是童話故事，童話故事的結局也只在童話故事裡。
也有很多人再一次吐槽起了陳深，說渣男纔是他的本質，什麼假戲真做都是虛的。
每一個故事，總有人找到不同的側重點。
當初奔着設定去看的那些人在網上極力維護陳深，罵那些還說是渣男的煞筆，人家只是找到了一個遊戲的最優解，哪來的渣男不渣男的？你們的世界只有愛情？
哀嚎的自然是那一羣買了歡悅股票的，一個個都在曬自己的賬戶，然後各種罵歡悅。
週二，歡悅毫無意外的再一次迎來跌停，市值來到了十七億出頭。
這一次哀嚎是真哭啊，最高點進去的是三十億啊，而且看不到一點希望，現在不是割肉不割肉的問題，而是自己的錢還能不能剩。
別說後來進去的股民，原本歡悅的股東也坐不住了。
歡悅大樓，中午，趙景泉的辦公室裡，他掛了今天的第五通電話，都是問歡悅股票的事。
歡悅的股票在市面上流通了十幾年，就算他自己，也只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其餘的大部分都在市面上流通，還有一些是資源交換互相持有的，這些人着急了。
反正就一個要求，你趙景泉不能擺爛。
趙景泉有底氣，把這些人安撫了。
“譚總那邊怎麼說？”趙景泉看向對面，問道。
陳天匯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
“她她說談的還行。”
趙景泉哈哈大笑：“陳深這個人啊，確實難搞，可能這就是高回報的副作用，我原本就覺得這是一塊燙手山芋，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陳天匯皺眉：“那我們？”
“沒事，問題不大，有人找你，伱就說我們心裡有數，我還真想看看底在哪兒。”
“可是.”
陳天匯還是擔心，就算趙春生來了加上楊青青暫時不走還是擔心，現在是一堆想走的人被套在歡悅股市了，這一羣人安撫不了，歡悅的股價會一直跌。
趙景泉笑道：“再給譚總一天時間，如果她還是拿不下陳深，那你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陳天匯皺眉，想了一下後才明白：“讓外人來搶？”
“對，她利用我們逼陳深做選擇，我們就利用一些隔岸觀火的人逼她做選擇，說不定逼出來一個三方合同呢？”
陳天匯瞪眼，然後衝着趙景泉豎起大拇指：“難怪您不急。”
趙景泉又一次哈哈大笑，企鵝那個消息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是故意放的，但是，沒毛病，陳深本身也是自己推出去的。
爲什麼要放那個消息？談不攏唄，然後斷陳深的後路，看好歡悅？股票跌穿，還看好？
週三。
渝涵酒店的VIP咖啡廳，陳深許久沒來了。
譚芷清坐在陳深對面，纖纖玉手輕輕攪拌着杯子裡的咖啡，她看着陳深，問道：“現在還覺得歡悅能重生？”
陳深笑了笑，歡悅的市值在今天上午十點半的時候，再一次迎來跌停，已經只有十五億出頭了。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媒體開始大面積報道所謂歡悅的末路。
有些標題很誇張，還扯上了陳深，說什麼一個陳深讓歡悅市值暴漲十個億，但也是因爲陳深，歡悅市值大跌十五億，並且遠遠看不到頭，傳統的影視巨頭之一真正走向消亡。
這些報道有理有據，列舉了一堆跟歡悅合作的大熱藝人，最後都跑路了，賴以生存的製作端也將近三年沒有出好作品了，股票大跌像是一面放大鏡，放大了歡悅的所有問題。
加上屬於戀綜的持續，說是到了全網關注的地步不爲過，那些被陳深吸粉的人與有榮焉，因爲這種十億級別的價值波動是陳深引起的。
陳深其實很想對譚芷清說一聲謝謝，這麼一鬧，歡悅的老股東們坐得住嗎？
“你不怕歡悅對你有意見？”
譚芷清呵呵道：“還不是被你逼的？再說了，這些聲音真的與我有關嗎？你別說你看不出來是趙景泉主動把你往外推的，要不是卡在你這，只要你跟企鵝簽約的消息一出來，這些聲音依然會有，我只是讓這些聲音提前了，也讓你有一個更客觀的視角認識歡悅，傳統娛樂公司的末路是必然的，因爲娛樂圈只認人，我換一種說法，比如車之萊，他如果成了收視風向標，你覺得他還會呆在歡悅嗎？這是無解的。”
陳深點頭，正想接話，手機開始震動，拿起來一看，陌生號碼。
陳深看向譚芷清，譚芷清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
“喂？”
“哈哈哈，還真是熟悉的聲音，冒昧打擾，神交已久啊，我姓馬，馬楠，就是想問問您時間方便嗎？我想去渝州拜訪您，就想交個朋友。”
“馬楠？”陳深重複了一遍。
“哈哈哈，是的，鄙人在奇異果視頻這邊有點小職務，所以纔跟您解釋，如果您時間方便的話，就來拜訪您，想跟您探討一下綜藝製作的問題，看了《戀愛這堂課》之後我深受啓發，也涌現了一堆靈感，當然，只是拜訪，絕無他意。”
陳深笑道：“馬總您客氣了，我就是一個閒人，聊聊天的時間還是有的。”
“如此甚好，我準備準備，就這兩天飛一趟渝州。”
“歡迎。”
陳深掛了電話，然後設置了一個免陌生人打擾，這還是他戀綜之後換的號碼，還是流出去了。
譚芷清皺眉道：“喂，我還在呢，你是不是當渣男當上癮了？馬楠，奇異果的副總裁，咋地，要去奇異果那邊啊？”
陳深放下手機，笑道：“奇異果那邊一堆副總裁，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說了只是聊天，我總不能這都拒絕吧？你與其糾結我，還不如糾結他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譚芷清抱起胳膊，防禦姿態拉滿，許久之後才嘆氣。
她怎麼可能這一點都想不到，自己放消息，歡悅也能放消息。
譚芷清聲音低了不少：“果然是冒險，真受打擊啊，跟你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陳深別過頭去不看譚芷清，他要改一個毛病，那就是看到女人服軟就心軟的毛病。
網上，確實有消息放出去了，並且是以一種極其狗血的方式放出去的。
震驚！企鵝視頻的領導與陳深談崩？陳深何去何從？
震驚！奇異果視頻的領導正在買飛往渝州的機票！
震驚！渝文傳媒老闆褚飛已經在渝州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