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中午羅成也沒在家裡多待，雖然知道焊工技術好着呢，圖紙也畫在了黑板上面。但不去看着心裡不踏實。
邊三輪成爲羅成的座駕，今天才開第二天而已，廠裡的人基本一聽這車子的聲音，就知道是羅成來了。
在大門口的時候，羅成還沒招呼, 安保處的人就直接出來開鐵門了。修理廠的大門是中間一個雙開的鐵門，邊上有一個小門，小門是過人的，自行車也可以從小門過。這邊三輪過去有點太窄了，中間鐵門開一個，開到一半邊三輪就可以過去了。
直接到車間, 別看平時沒有活的時候, 一些工人躲角落裡可能會偷懶睡覺。但有活是真自覺，已經在開幹了。
看見已經有焊接好的底架, 羅成拿着皮尺就去測量。這不是說對人家不放心，這架子弄好，肯定人家師傅也復了尺寸的。但檢查一下，大家都更安心一點。
底架弄好就要焊接鐵板了，這就沒有必要擔心了，只要底架沒錯，其他的根本就錯不了。
檢查了好幾個, 羅成內心算是踏實了, 吩咐刷油漆的, 等底架鐵板焊接好後，就立刻刷漆, 然後擡到外面風乾，現在不刷漆，等跟底盤安裝在一起後，朝下放的那個面就不好刷了。
事情交代好, 羅成就去找張廠長了，這造車的目的是幹什麼, 還不是爲了在目前環境下日子過的更好嘛。
來到廠長辦公室，張廠長正在吸着香菸呢。羅成伸手要一根，沒給，因爲知道羅成不會抽，拿他香菸練手，多糟蹋呀。
羅成只好從口袋裡掏出帶菸嘴的香菸，沒多少根了，在街道辦散了一下，今天又給五個師傅一人散了一根。真沒啥了，感覺得去菸草廠簽到一下，這年月人際交往，真離不開香菸。
這無恥的張廠長，剛纔問他要香菸不給，現在自己掏煙出來抽，竟然直接伸手過來搶要了。
“怎麼樣，有效果嘛。”
“不是有效果嘛，是非常有效果。比我們一家一家去討要可強多了，而且今天還是第一天。不過有件事要告訴你，有一家單位跟紡織廠一樣推脫不掉。”
“怎麼回事, 地方關係很強硬？”
“不是, 是糧食廠的, 給的太多了，實在是沒辦法拒絕。米糠和豆粕，只要給錢就能買到。我們個人或者廠裡都可以買，但是不能倒賣。”
“豆粕是啥東西。”
羅成詢問道，米糠他明白，其實在後世很多人已經很少接觸糠這樣的東西了。這可不是玩笑話，城裡生活的人去什麼地方接觸這個，那些養寵物倉鼠的反而可能會接觸。沒怎麼接觸米糠，但起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這豆粕是啥，不瞭解的人可能真不知道。
張廠長給羅成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是大豆壓榨完油剩下的東西。可以當飼料餵養動物，壓榨油的時候也沒清洗的太乾淨的，因爲油壓榨出來，髒東西自然會沉澱。如果不嫌髒，口感也十分粗糙，人其實也可以吃的。
“廁所後面那塊地知道不。”
張廠長詢問着，羅成點了點頭，他可是掃過一天廁所的呀，雖然營業期間沒一個顧客上門。但廁所後面就有一堵圍牆，可以從圍牆看道後面應該是一塊荒地，有幾顆冒過牆頭的枯枝小數吧。
“那後面的地其實也屬於我們修理廠範圍內，算下來地方也不小。可以組織一些人把後面清理出來，然後再圍起來，到時候開一個口子。我們廠就可以在那邊養雞鴨了，甚至養幾頭豬都可以。到時候食堂裡裡吃肉，起碼不用愁了。不過食堂的工人本來就不多，應該沒精力去養這些，你那倆妹妹不是現在跟着你過嘛，正式工給不了，臨時工養養雞鴨還是可以的。”
張廠長笑着說道，只要答應糧食廠那邊的事，那真是一舉多得。廠裡可以有養殖能力自給自足，職工也可以讓他們限購一些，因爲不限購，怕他們一時頭腦發熱去倒賣。羅成倆妹妹從村鎮過來，張廠長現在也是瞭解情況的。
但想給羅成的妹妹解決正式工比較難，因爲正式工，就可以把戶籍遷到城裡了。那以後就可以吃定量，吃商品糧了。
這以後要是羅成能把車子批量生產，重新搞一個生產基地，帶動就業，那時候羅成安排兩個正式工人，那真是舉手之勞。
臨時工，除了工資外，最多廠裡補貼一點票據。對於本身就是城市居民來說，能有個臨時的工作也不錯了，因爲他們是有定量沒錢。而農村人到城裡掙錢，有錢也沒定量。
羅成倒是不在乎兩臨時工的工資，但其實兩妹妹渴望當一個工人，他早就看出來了。每天上下班的時候，不少工人路過他那院子，兩妹妹羨慕人家的眼神，他難道看不出來嘛。
先當一個臨時工也不錯，讓她們自己存點貼己錢。而且張廠長已經答應那邊了，也賣他人情考慮他妹妹的事情了。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有一點，羅成想搞清楚，這購買糧站的米糠和豆粕有沒有什麼限制。沒有限制的話，他其實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的。
限制自然是有，他們糧站別看廠大，工人也有不少。產品的進出量也大，但其實效益並不高，糧食又不是他們自己種的，最多也就是掙點加工費，米糠和豆粕本來就不值錢，一斤就是幾釐一分的，賣出一斤能掙多少~~。哪怕這東西就算一分錢成本都沒有，也得賣五六十萬斤纔能有五千塊錢。要是純賣米糠，得百萬斤。
當然了，用斤做單位顯得很誇張，用頓的話，也就是幾百噸。
糧站目前是先訂購一輛車，說是說隨便汽車修理廠去買他們米糠和豆粕，但實際上是有額度的，就是五千塊。
而幾百頓的這個，汽車修理廠養點雞鴨豬什麼的，能消耗多少。所有員工，張廠長打算讓他們一人每月限購四十斤，二十斤米糠二十斤豆粕。
市場一隻雞可以賣一塊多，還得要家禽。一塊錢能買一百斤豆粕，一百斤豆粕得喂出多少隻雞，這不用算了吧。保證瘋搶。
算一下廠裡職工人數和養殖豬和雞鴨的量。一個月消耗也就二三噸，一年下來，幾十噸而已。所以還是要收糧站不少車款的。
“張廠長，這量我們也用不完，要錢也沒啥意思，我們也不可能讓他們十年都用這樣還帳吧。能不能讓其他單位也來購買的，我們自己也不私自倒賣。”
“你有什麼想法？”
“農村現在的日子可難熬，你也知道，很多村或者大隊，都幾乎大部分人是一個姓。能不能安排一個大隊來買這些，讓他們也買雞鴨買豬去飼養。大隊裡可能也沒有錢，賬目掛廠裡的帳上，到時候讓他們拿雞鴨豬來抵賬也可以。”
他孃的，文化人腦子就是靈活，要是一個大隊來養殖的話，就算兼顧農活，一年也能養不少。
特別是豬，以前農村養豬的時候生產隊還下鄉收豬呢。只要不養死，根本不擔心還不上帳。而且大隊是欠他們汽車修理廠的，可不是欠糧站的，大隊裡養的東西，拿來抵賬，這福利也不會少。而且還是造福一方呀。
這樣的話，幾十萬斤米糠和豆粕算啥，一兩年就可以給他消耗掉了。
不過目前也只是羅成一廂情願的想法，張廠長可是過來人，要知道一點，患寡不患均。一聽就知道羅成是想照顧他們羅家人所在的大隊，這事情那邊大隊肯定也會特別歡迎。但一個村鎮可不只一個大隊，甚至那些村莊看見了都會眼紅。要實行可不容易。
而已真的這樣弄，還要聯繫飼養廠買小豬，少不了又是要拿方塊車來交換。汽車修理廠自身可沒別人惦記的東西。
張廠長把他的顧慮跟羅成說了出來，羅成也點了點頭，過些天得抽個空回去一趟了。起碼現在方塊車的製造離不開他在這邊。
“張廠長，你先打個電話跟糧站那邊說說看，我們這也不屬於倒賣個人。同意的話，第一批車子出來就給他們優先一輛。”
張廠長點了點頭，他覺得糧站這邊是問題不大，關鍵是這大隊養殖問題，有沒有其他方面的阻力。
十分鐘後，張廠長掛斷了電話，糧站那邊無所謂。這邊買多少，都是掛在汽車修理廠的帳上，出了問題，比如你拿去倒賣賺差價了，他們可不管，管你是大隊拿去用還是你自己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