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船運在楚向前的生意中,其實只佔兩三成。
而阿喬斯和奧納德斯倆,雖然在從事船運行業之前,就已經有自己的生意。
但真正起家,成爲富豪,還是靠船運。
有了更多的錢,又投資其他產業。
只是相比船運的成功,其他生意做的就差強人意了。
楚向前則是全面開花,所以他的財富,才比兩人加起來都多。
不過,做船運的,向來不缺資金,更不缺銀行給他們貸款。
甚至可以說,大部分船運巨頭,能成爲巨頭,就因爲背後有足夠厲害,足夠多的銀行在支持他們。
別說吃下楚向前打算賣掉的海船,和船運業務。
就算是整體買下國際船運公司,兩人都不用聯手,基本上都能完整的吃下。
不過,楚向前還是那句話,不僅公司不會整體賣掉,碼頭實際上,都不屬於船運公司。
而是單獨獨立出來的公司。
奧納德斯向來比阿喬斯激進,這也是他爲什麼明明比阿喬斯晚將近十年,進入船運業務。
最後反而發展的比阿喬斯更快,更大。
同樣的,也因爲奧納德斯果決,富於冒險的性格。
纔會不顧一切的撬牆角,花了三年時間,總算娶到了蒂娜。
而且蒂娜當時才17歲,奧納德斯則已經41歲了。
說一見鍾情,楚向前可不信,更大的可能,還是盯上了蒂娜父親在船運上的成就和人脈。
所以即便楚向前明確拒絕出售碼頭,奧納德斯也只是猶豫片刻,就直接報出了‘10億美元’的報價。
收購楚向前手裡200條海船,還有國際船運,在霓虹、澳大利亞擁有的絕大部分的船運業務。
一旦吃下這些船和業務,今後楚向前就會從排名前三的船運巨頭,一下子跌到10名之外。
想再次追上,沒五年、十年根本不可能。
即便你有錢,一艘五萬噸、八萬噸、十萬噸的巨輪,建造時間少說兩三年。
而且全世界能造巨輪的國家和公司,可不多。
每一個船塢,基本上都有了建造計劃,想彌補200艘輪船的缺額,可能十年時間都不夠。
所以即便是霓虹人自己,這年代佔據了造船業一半以上的份額,也沒辦法短時間內就彌補大量運力缺失的麻煩。
而且楚向前的船,大部分都是這十幾年裡,不斷淘汰、建造出來的新船。
雖然楚向前只賣那些,使用了8年以上的船,而且噸位多是三萬噸、五萬噸的舊船。
但這種二手船也便宜,連當年造價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8年的船,比起那些使用了二十年、三十年都還在使用的船,已經很新了。
奧納德斯也是看中了,楚向前在船隻報價上,確實便宜,才這麼果決。
當然,他更看重的是楚向前名下,國際船運的業務。
可以說,往返澳洲、霓虹的很多船運業務,這些年,一直都被楚向前給佔據了25%以上的市場份額。
那些這些業務,對奧納德斯來說,就是把生意擴張到東亞的最佳機會。
這下別說阿喬斯,沒走的霓虹人,還有環球的管理層,都被這報價驚呆了。
霓虹人能出的最高價格,其實就10億,可奧納德斯開價就達到了他們的底線。
這生意想談成,或許沒十四五億,根本不可能。
但這對楚向前來說,絕對是好事。
甚至楚向前不是沒考慮過,只要奧納德斯給的錢足夠,真賣給他也不是不行。
畢竟,即便楚向前再有錢,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所以楚向前在確定了奧納德斯不是開玩笑,還真的非常、非常正式的邀請他去牧場做客。
奧納德斯大喜,只要和楚向前待在一起的時間夠久,從交談中,能獲得很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信息。
和楚向前賣掉船運業務的決心。
甚至從他的語氣、態度等等表現中,知道一些他對未來船運行業的看法。
奧納德斯不是沒想過,船運業務會走下坡路,但自從北極熊入侵了阿副汗後。
國際上很多原材料,都漲價了。
各國之間的貿易,也呈現了上升的趨勢.
就是擔心北極熊短時間內,攻佔了阿副汗後,繼續南下,獲得印度洋的出海口。
威脅到印度洋海運的安全。
所以楚向前這時候賣船,也確實是他自己說的那樣,是最後的機會了。
再等一兩年,北極熊陷入阿副汗的泥潭裡。
加上鎂幗爲了打擊北極熊,開始不斷壓低原油價格,看似船運的成本變低。
但別忘了,空運的成本也會變低。
順帶着,大量資本開始進入民航領域。
而且船運公司的業務,除了貨運外,客運的盈利佔比也不小。
坐飛機變得便宜了,大量的旅客會更願意選擇坐飛機,而不是海船。
國際空航運輸業務,也是在八十年代,才真正的繁榮起來。
泛美航空在八十年代,雖然麻煩不斷,但市值卻一度成了全球市值最高的航空公司。
就是因爲貨運佔據的比例,在不斷的增加。
過去,海運能佔國際貿易九成、甚至九成五以上的份額。
八十年代之後,則降低到了八成。
別看僅僅只是跌了一成多,逼得各大船運巨頭,不得不開始打價格戰,爭奪更多的業務。
加上國際原油價格,長時間處於低位,讓不少船運巨頭的老闆和管理層,有些盲目的自信。
把資金投入到10萬噸以上噸位的巨輪上。
投入大,收效需要好幾年才能見成效,一旦資金出現問題,就會形成連鎖反應。
當然,船運只是進入低谷期,賺錢的機會還是有的。
楚向前就打算,把目光放在天朝和天竺身上。
兩個亞洲大國,從八十年代開始,出口貿易連年暴漲。
對船運的需求,自然更大。
奧里薩邦本身就是天竺幾百年裡的貿易大省,又有天然的深水港。
周邊幾個邦出口貨物,多數也會匯聚到奧里薩邦。
天朝就更不用說了,憑着前幾年不賺錢,甚至虧損,楚向前都會拿下天朝貨運的業務。
要是可以,合資建設碼頭都行。
至於會不會影響到港島,楚向前可不管。
再說,即便他什麼都不做,港島未來還是會慢慢的丟失大量的船運、外貿業務。
這不是楚向前能改變的。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加入。
而且碼頭業務雖然會減少,但碼頭擁有的大量土地的價格,卻會連年上漲。
一進一出,實際上,地價上漲的幅度更大。
——
霓虹人眼看楚向前,居然正式邀請奧納德斯去自己在洛杉磯的牧場做客。
哪裡還坐的住。
而且阿喬斯同樣不希望奧納德斯超過自己,在他心裡,最佳的結果是,霓虹人買走楚向前的船和業務。
要是不行,那就和奧納德斯一人一半。
主打一個,誰都可以超過自己,就你奧納德斯不行。
而且蒂娜現在是阿喬斯的妻子,對奧納德斯這個前夫,心裡沒點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都不用別人慫恿,蒂娜就會堅定的站在阿喬斯這邊,支持他去和前夫競爭。
上田佑太郎眼看阿喬斯,主動提出,自己也想去參觀、參觀楚向前的牧場。
立馬再無猶豫,笑着上前,“楚生,可以的話,我們也想去看看。”
這下輪到楚向前猶豫了。
這三個傢伙,長時間湊在一起,保不齊就會達成什麼協議,一起反過來向自己壓價。
不過,他也是有決斷的人。
既然奧納德斯已經開口報價10億美元,比自己期望的12億低了一些。
但也比自己8億美元的最低預期的金額,多了2億。
甚至可以說,只要霓虹人願意出價10億,楚向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要是奧納德斯反悔,那他就是第一個出局。
以楚向前的估計,這傢伙反悔的機率很小。
不過,這也不保險。
所以楚向前低頭沉思片刻,忽然心裡一動。
既然港島的碼頭業務,會隨着天朝出口業務和碼頭建設的興起,而慢慢的萎縮。
那不如把柴灣碼頭,和上環碼頭中,一個或者兩個貨櫃碼頭長租給奧納德斯。
即便比現在的價格低1成、或者兩成,五年內看似自己虧了。
但10年,20年後,自己絕對賺了。
而奧納德斯在東亞的船運業務,雖然比起歐美,相對來說少很多。
但他也不是沒東亞的業務。
一旦打折租給他一兩個貨櫃碼頭。
今後奧納德斯的船,必然更多的停靠在港島,而不是灣灣或者新家坡。
變相打擊兩地的碼頭生意,柴灣碼頭和上環碼頭也會更繁忙。
說不定,即便船運處於低谷,但碼頭生意卻不降反升。
畢竟柴灣和上環碼頭每年的吞吐量,是有上限的。
這麼一想,楚向前再無猶豫。
理都不理上田佑太郎和阿喬斯,目光盯着奧納德斯這個已經七十的老頭,把自己打算出租碼頭中,一兩個貨櫃碼頭的事情說出來。
這下,不僅奧納德斯眼睛一亮。
上田佑太郎和阿喬斯也是激動起來。
雖然只是租,但租下來後,整體裝卸、維修的成本肯定更低。
又有了穩定的裝卸碼頭,不用擔心還得排隊,才能裝卸。
時間成本更低,也不用擔心,因爲什麼原因,自家的船,得在海上停留幾天,甚至十幾天,才能進港。
巨輪在海上每多航行一天,就是一萬,幾萬美元的損失。
船隻越多,這種意外損失的概率就更大,損失的金錢和時間也更多。
所以纔會說,沒母港的船運公司,是永遠成不了巨頭的話。
奧納德斯撇了眼上田佑太郎和阿喬斯,霓虹人他不在意。
反正這個國家,極度依賴進出口貿易。
只要自己手裡有船,就不擔心他們不和自己合作。
即便得罪了霓虹人,大不了少賺點,多的是霓虹公司,撲上來和自己做生意。
但要是阿喬斯贏了這一句,自己今後很多年裡,大概率會被他壓在頭上。
這就讓奧納德斯沒法接受了。
所以只是幾分鐘,奧納德斯就咬牙說道,“13億,船運業務和200艘船,還是10億美元。
3億美元,用來租下兩個碼頭中,2個貨櫃碼頭10年。”
楚向前聽完面不改色,實際上心裡則狂喜。
雖然3億美元,租下兩個貨櫃碼頭10年,比自己預期的低了一些,但也能接受。
畢竟此時的3億美元,遠比10年後值錢太多了。
光是用來買樓,漲一兩倍隨隨便便。
要是花在東京,四年後就能漲四五倍。
十年後,八到十五倍。
甚至用這3億美元,足以買下港島航空公司好幾成的股份。
到時候,船運、碼頭、空運業務,自己都佔據了大比例份額。
不管是唐寧街、港府,還是未來的天朝,都得求着點自己。
畢竟除了貿易和運力外,大量工作崗位和聘請的員工,也是一層保護。
甚至說句黑心的話,有人鬧事,對楚向前來說,不見得就是壞事。
太聽話的孩子,往往會不受重視。
還有,凡事需要有對比,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和重要性。
所以楚向前從來不管,那些偏向瑛幗人的港島媒體。
即便有時候,這些媒體說話難聽,楚向前也當沒看到。
更沒想過,找人去找這些報社和主編的麻煩。
當然,立場上,他肯定是很堅定的。
但筆在人家手裡,嘴在人家身上,自己可管不到那麼寬。
楚向前目光看向了阿喬斯,這傢伙不像奧納德斯那麼賭性大。
對着楚向前點點頭,阿喬斯的目光卻看向了上田佑太郎說道。
“上田先生,有興趣用14億,一起拿下這筆生意嗎?”
這話一出,奧納德斯立馬暴怒起來。
鬥了這麼多年,雖然有意氣用事的成分在,但奧納德斯能成爲船王,說他傻的人,纔是真傻子。
霓虹人爲什麼沒出一個國際性的船王,就是因爲大家都有默契。
一旦霓虹人掌握了船運大量的業務,競爭更激烈的同時,大家賺的也變少了。
甚至大家早已經形成默契,拉高霓虹的船運價格。
最重要的是,以霓虹人的習慣,一旦什麼生意被他們掌握的主動權,會把絕大部分的利潤全吃進自己的肚子裡。
那是,大家都沒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