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呢？”
江玉疑惑的看看廚房和大廳，都沒有母親的蹤跡。
如果是往常，她一開門，媽聽見動靜早就迎出來了。
正說着，江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驚喜笑道：“小玉回來啦。”
看到挽着姐姐手臂，半掛在姐姐身上撒嬌的高卿芽，又是一驚。
“他小姨也來啦！”
“快進屋裡坐，我去給你們拿點吃的先墊墊肚子，晚飯還早，先看會兒電視烤烤火。”
說着走進儲藏室，把水果罐頭、巧克力糖、花生瓜子，還有餅乾，盛了滿滿一小籃出來，放在茶几上。
招呼高卿禾一句，就回房間去了。
江玉還等着母親一如往常那般一句句問候。
比如你學校吃得怎麼樣啊？學習成績最近有沒有下降？老師都說了些什麼啊之類的。
雖然每次回家問的都是這些，她已經答得不耐煩了。
可母親突然一次不問，江玉只覺得混身不習慣。
好像回家的儀式少了點，沒有回家的感覺。
“嫂子，媽怎麼了？”江玉放下書包，忐忑問。
高卿禾把大廳的門關上，免得冷風吹進來，把屋裡的熱氣吹散。
前幾天在大廳包着毛毯看電視已經不足以保暖。
江抱海弄來一隻煤爐，在靠門邊位置架起來，煙囪直接從門上的玻璃窗開個口伸出去。
爐子一燒起來，整個大廳裡都暖烘烘的。
高卿禾這兩天犯懶，幾乎不出大廳門。
江母做好飯都端來爐邊，吃完就去房間做釦子。
要不說賺錢有癮呢，江母現在釦子越做越順手，做得一堆就讓高卿禾幫忙數一數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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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換算成錢，幹勁十足。
這幾天除了買菜做飯餵雞，江母幾乎都呆在房間不出來。
要不是高卿禾喊她出來休息一下，眼睛長時間盯着幹活肯定要出問題。
這會兒午飯剛吃完睡了半小時午覺，正是江母一天中最有幹活精力的時間段。
女兒回來了？
回就回吧，餓不死就行，反正也嫌她多嘴問得煩。
可不能耽誤她掙錢。
“喏，屋裡呢，你自己看吧。”高卿禾指着婆婆的臥室，神神秘秘說。
江玉勾起好奇心，輕手輕腳走到虛掩着的門外，透過門縫往裡頭瞧。
白天不捨得開燈的母親，正開着房間的燈，坐在桌邊做花扣。
桌子底下兩個大紙箱子，一隻裝滿原材料，一隻裝着她做好的扣子。
專注的江母，都沒發現女兒站在門外。
江玉合上自己微微張開的嘴巴，退了出來。
高卿禾輕聲解釋說：“我給媽找了個兼職，本來說是隨便做做，打發點時間，沒想到她這麼認真。”
指了指屋裡的地，“兩天沒掃了。”
不過一開始是這樣的，等時間長了，興頭過去，就有規劃了。
江玉高興母親有事做，拿起掃把就要掃地。
高卿禾示意她別動，“先吃東西，不急。”
高卿芽早打開一個水果罐頭，放到爐子上加熱，眼巴巴的蹲着等。
江玉也怕涼嘴，有樣學樣，兩人蹲在爐子邊一起等。
那畫面看起來格外的和諧。
高卿禾好奇，兩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煤爐鐵板上的玻璃罐裡開始冒白泡泡，罐頭熱得都要開了。
高卿芽這才用衣袖包着手把瓶子拿下來，端到沙發邊挨着姐姐坐下。
第一勺先給姐姐，高卿禾皺眉往後躲：“燙。”
高卿芽便吹了吹，吹涼了又遞到姐姐嘴邊，高卿禾一張口就能吞下去。“好吃吧？”小姑娘兩眼亮晶晶的期待問。
見到姐姐點頭，開心得彷彿自己吃到了一樣，第二勺還想給姐姐。
橘子肉本來就沒幾瓣，一大半進到高卿禾嘴裡。
高卿芽半邊身子靠在姐姐身上，美滋滋的把瓶子裡最後一滴水喝光，又拿了兩個巧克力剝開。
高卿禾忙說：“我不要了，你自己吃。”
小姑娘還挺失望。
再聯想到剛剛進門抱抱被拒絕，嘴巴撅得老高。
“我們的節目獲得了一等獎呢。”
高卿禾懶洋洋應：“很不錯啊，繼續努力。”
高卿芽狐疑的轉過身來，臉湊到高卿禾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問：
“姐，我做錯了什麼嗎？我來看你了哎，你表現得高興一點嘛。”
高卿禾說：“我高興啊，我只是懶得笑。”
自從發現懷孕，三五不時就會有那麼幾天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這幾天尤其懶得動。
高卿芽終於發現了姐姐的不對勁。
用手背碰她額頭，“你生病了？”
手背感受到的溫度還真有點高，高卿芽心裡咯噔一下。
關心問：“你吃藥了嗎?”
“不能吃藥。”高卿禾語氣淡淡說。
趁小妹不注意，斜瞥了她一眼，心裡暗笑。
高卿芽不解追問：“爲什麼不能吃藥？”
高卿禾眼睛看着電視，隨意道：“因爲我懷孕了唄。”
原本打算到新年元旦那天再給家人們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小妹來得這麼巧。
沒怎麼想，高卿禾就決定說了。
系統小冬說她懷得很穩，精子質量好，這個孩子生命力非常頑強。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顧慮什麼了。
高卿芽還愣愣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頓了下，猛的站起身來，把端着熱罐頭正在吃的江玉嚇一跳。
剛剛電視聲音大，江玉也沒聽清楚嫂子說了什麼。
扶了扶眼鏡，茫然的看着神色激動的高卿芽“啊！”的短促尖叫一聲。
江母在屋裡緊張問：“怎麼了？小禾？”
“沒事媽，鬧着玩。”高卿禾笑着回。
江母鬆口氣，叮囑道：“你現在可是兩個人了，別鬧太厲害。”
聽到江母這句話，江玉也傻了。
兩個人？
什麼兩個人？
誰兩個人？
高卿芽已經從姐姐戲謔的笑容裡得到肯定答案。
激動得繞着茶几走了兩圈，猛的定下來問：“我要當小姨啦？”
“是的。”高卿禾揮揮手讓她閃開，擋着電視機了。
高卿芽膽大包天，直接把電視機給關了，拉起姐姐的手說：
“走，我們回家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爸媽和奶奶，他們要是知道，肯定開心瘋啦！”
江玉被她這虎勁弄無語了，趕緊擋在嫂子身前衝高卿芽教育道：
“嫂子現在懷孕了，你不能這樣拽她。”
高卿芽傻傻一笑，“我太高興了！”
江玉和高卿禾對視一眼，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