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心中一凜。
“玄術之中，不同的類別，懲罰也是不一樣的。容家主要精通風水、驅鬼術等，大多是自身的力量，因此頂多是三弊五缺，窮困潦倒的結局。可葉家和慕家就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葉家精通驅鬼術和趕屍術，這是利用了非人的力量，所以他們的下場比較慘重，直接舉族滅亡，還成了厲鬼。”慕桁道，“而我們慕家，精通占卜、命理和醫術。除了醫術，占卜和命理，都是窺探天際，這懲罰，自然會比葉家還慘烈。”
我心頭一顫。
比葉家還慘烈的結局？
難道還有比舉族滅亡還要慘的下場麼？
“到底是什麼懲罰？”我顫聲問。
“舉族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身形一顫。
我真沒想到，這個懲罰竟然狠決到這個程度！
這是要將，慕家，整個都徹底滅亡。
“那慕家，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躲過這個命運？”
“唯一的方法，就是暫停玄術的進修。”慕桁道，“因爲懲罰是根據玄術的進度所決定的。所以在找出解除方案之前，整個慕家的人，雖然不放棄玄術，但不能夠精學除了醫術之外的玄術。”
我恍然。
怪不得慕桁他們都不修習玄術。
這也是爲什麼，慕寒會被驅逐出慕家。他屬於那種玄術狂人類型，肯定是不顧家族的要求，一致在研究玄術，慕家人擔心他毀了整個慕家，就把他給趕了出來。
“但忘塵大師他們這一脈呢？”我突然想到什麼，問，“他們爲什麼一致能夠學習占卜和命理？”
“他們是我們慕家的一個例外。”慕桁道，“我們通過改命，將他們這一支，和本家的命格都分離開來。不過，他們始終是慕家人，只要修煉玄術，還是會受到懲罰，所以他們活着都會痛苦不堪，是後魂魄也會分裂。只不過，這一切，都不會影響慕家本家。”
我聽得臉色一白，突然想到之前忘塵大師的痛苦，還有他一直說的，他的命運本該如此。
原來是因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人生註定被詛咒，死後魂魄也無法進入輪迴。
我心裡發酸，道：“爲什麼他們一定要學習玄術？爲什麼他們不能和普通慕家人一樣，不學習玄術，先躲過詛咒？”
“慕家一直想要安排出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可這樣的安排，必須有精通五術之命、五術之卜的人來指點。而他們這一支，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明白過來。
說白了，就是犧牲忘塵大師這一支，來提供力量，幫助整個慕家安排出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
我不由有幾分憤怒，憤然道：“就算是爲了慕家的大業，但你們不覺得，這樣對他們這一支太不公平了麼！”
“公平？”慕桁突然笑了，笑容裡帶着幾分悲憫，“的確不公平。但如果不犧牲他們，踏上這樣萬劫不復命運的，就是整個慕家。”
我啞然。
用幾個人的不幸，來換取一羣人的倖免。這樣的交換，我不知道正確與否。或許宏觀看來，的確是一筆合算的買賣。但那些被犧牲掉的人，又做錯了什麼？
我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忘塵大師會費盡心思地，掩藏錢順兒的存在。
他不是貪戀自己的名聲，或者不願意直視自己犯下的過錯。他只是害怕錢順兒，被本家發現之後，會和自己一樣，走上這萬劫不復的道路。
“舒淺。”慕桁驀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這九百年多年來，爲了你的誕生，整個慕家近千年來，到底犧牲了多少人。忘塵大師他們，不過是其中的極小一部分罷了。”
我身形一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小大大，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不被重視。可突然間，我發現，那麼多人的期待，也是這樣的沉重。
現在的我，在慕桁的解釋下，終於對慕家的秘密，瞭解了個大概。
但還有一個關鍵的疑惑，我沒有解開。
“但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忍不住問。
說了那麼多，我還是不知道，慕家到底爲什麼一定要安排出一個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
“因爲你，就是慕家人，找到解決這個詛咒的方法。”慕桁看着我，一字一頓道。
我臉色微變，“什麼意思？”
“所有人，學習玄術，都會經歷三弊五缺，但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是個例外。”慕桁緩緩道，“在命術之中，有一句玩笑話，說你這樣八字和命格的女孩，是玄學的天之驕女，因爲你無論如何學習玄術，都不會有懲罰。”
這些容祁也和我說過一些，說我這種八字和命格，天生就是用來修習玄術的，因此天賦也十分了得。
“但這和整個慕家的命運有什麼關係？”我忍不住問。
“如果你出生在慕家，這一切就有關係了。”慕桁筆直的看着我，“只要你成爲整個慕家玄學修爲最高的人，整個家族三弊五缺的詛咒，都會轉移到你身上並消失。整個慕家的人，只要修爲不超過你，就可以繼續修習玄術，不再受到詛咒。”
我呆住，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慕家人如此急迫地想要找到我。
原來是因爲我能夠消除詛咒。
“但如果只是需要我修煉玄術，爲什麼你不肯告訴我，我是慕家女兒的事？”我疑惑。
慕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聲道：“舒淺，你想想，你是人類，壽命是有限的，如果你死了，慕家的命運，難道不是要再次重演？”
我愣住，我的確忽略了這一層。
“難道說，慕家人有什麼別的打算？”我反應過來。
慕家人花了將近千年，才安排出一個我來，他們肯定是希望我的出現，能夠徹底解決慕家的問題，不會允許只是暫時的解決而已。
“當然。”慕桁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們已經找到了百石散。”
“那是什麼？”我一愣。
“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
“什麼？”我徹底呆住了，脫口驚呼，“怎麼可能！”
長生不老，根本就是逆天而爲，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