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楠再深的心機，聽了這話，也是滿心怒意。
早知道事有今日，她怎麼也不會想要用野馬衝陣的方式爲難雲楚的啊。
只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吃。
她雖是後悔得咬牙，臉上卻也不敢露出半點聲色。
“野馬性烈，姐姐還要多加小心！”
一邊說着，她的右手，便將腰刀在掌上輕輕地掂了掂。
看到她這個動作，大黑馬的目光越發緊張起來，突然長嘶一聲，前蹄人立而起。
當時，爲了調教它，寧若楠不光用了鞭子和棒子，就連這把腰刀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
掂刀，是寧若楠的習慣性動作，當時還沒有完全長成的大黑馬對她和她的這個動作自然還是記憶深刻。
看到這個印在腦海深處的動作，大黑馬突然記起這人是誰，一怒之下，它便要馬踏寧若楠。
“郡主小心！”
一旁，衆手下與丫環小武同時急喝出聲。
寧若楠雖驚不亂，雙足在馬鞍上輕輕一踩，人便騰空而起，倒掠到半空中，姿態輕盈地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這一次，也完全出乎雲楚的意料。
她哪裡會想到，大黑馬會對寧若楠有這樣劇烈的反應，匆忙中，只是拉緊馬繮，全力將大黑馬扭向一側。
寧若楠的那匹棗紅馬，也是慌亂地想要躲閃，到底是慢了一步。
噗！
一聲悶響，大黑馬的雙蹄狠狠地砸下來。
雖已經有所調整，其中一蹄仍是踩中棗紅馬的前腿。
伴着棗紅馬的嘯叫聲，是清脆的骨斷聲，棗紅馬頓時摔倒在地。
“火兒！”寧若楠閃身衝過來，落在棗紅馬的身側，“給我起來！”
雲楚飛身下馬，擔心地看向地上的棗紅馬，“它的腿似乎斷了！”
寧若楠的這匹馬，通體棕紅，身形雖不似大黑馬高大，卻遠比普通的馬要高上一些，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起來！”寧若楠猛地揚手，照着棗紅馬就是狠狠一鞭。
棗紅馬身上立刻留下一道血紅的疤痕，它吃力地站起身，剛站到一半，就再一次跌倒。
一條腿骨斷，它哪裡還站得起來？
“它現在需要的是療傷！”雲楚不悅地提醒道。
事出突然，她對這匹馬也有幾分歉意，看寧若楠如此對待它，自然是於心不忍。
“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寧若楠的目光在幾次努力，仍是無法起身的棗紅馬上略一停留，當即丟掉鞭子，拔出腰刀。
雲楚戒備地後退一步。
就見她突然上前一步，將手中刀身狠狠地刺入棗紅馬的胸口。
棗紅馬身子一縮，很快，就無力地癱倒在地。
“瘸腿之馬，留之何用！”抽刀回手，寧若楠冷冷將刀身上的血在棗紅馬的馬背上蹭了蹭，“拿馬來！”
身後，手下不敢怠慢，立刻就送上一匹空馬。
翻身上馬，寧若楠甚至看也沒有看地上斷氣的棗紅馬一眼。
“回城！”
打馬，她徑直衝上前去。
雲楚看一眼地上的馬，再看看她漸遠的身影，輕輕地用手撫了撫大黑馬的頸間。
“看來，她就是那個在你身上留下無數刀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