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仍然是她住了很久的樣子,很簡單,也很清貧,他們就是這裡度過了他們近兩年的生活,她會在這裡做繡品,而他會在那一張唯一可以看的地方讀書,以後就要不見了嗎?
還有那把劍。
她拿出了一個包袱,把自己未做完的衣服包在裡面,然後是自己的幾套舊衣,至於其它的,確實是無法帶走的。當她走出之時,風輕輕的揚了一下她的粗布裙子,不知爲何,有了一種淡淡的蒼涼在裡面。
而她的面前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夫人請。”夜遊走近了馬車,一手撩起了自己的袍子,然後彎下了腰,夫人請上車。他的腰彎的極低。
花芙蓉的脣片輕輕的動了一下,她聽說,有錢的那些人家了,都是踩着傭人上馬車的,可是。她不能。儘管夜遊已經蹲在地上。
“恩。”她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走了過去,雙手用力的撐了起來,然後自己跳上了馬車。
夜遊只是感覺馬上晃動了一下,擡頭間,卻已發現,花芙蓉已經坐在馬車上,光滑的額頭上有些細微的汗水。
夜遊直起了身,“夫人,爲何?”他的聲音一直都是冷硬的,卻是不能難聽出言語中的柔軟。
“我們都是人啊,爲什麼我要踩你的背。而且我可以自己上來的。”花芙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鄉下人,我不懂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在我這們這裡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是相同的,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沒有誰高於誰,認低於誰的想法。”她看向那些已經開始勞作的人,有感而發的說着。
這裡的民風向來都十分的淳樸,很少會有那種不尊重人的事情發生。
“夫人。這是規矩。”夜遊只是淡淡的說着,臉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變化,道,“夫人到了應城,切勿有此時的想法啊。”
“爲什麼?”花芙蓉奇怪的問着,她去看相公,爲什麼還要把自己變成那些人,那樣的事,她做不出來。
“夫人到了之後就會明白了,請坐好。”夜遊並沒有多說什麼,而他的話中總是有話,卻是讓簡單的花芙蓉聽不明白。
她坐在馬車裡面。擴開了馬車的木窗。而馬車很快就跑了起來。馬車的速度極快,但是,裡面卻是十分的穩,可見這個夜遊駕馬車的水平,真的很好。
“夜遊。爲什麼相公不來接我?”花芙蓉看着外面,任外面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掠過。她突然問着馬車外坐着的夜遊。知道他現在又是變成了車伕。
“主子公務繁忙。”仍然是剛纔的音調,似乎都是沒有多少起伏。
花芙蓉想還想要問什麼,不過最後卻是沒有問出來。
而外面,她看到了自己經常挖野菜的地方了,看到了婉雲,還看到了黑土。
“黑土……”她用力的的向黑土搖着手。夜遊走的極快,她也沒有時間向這些幫過她的人說再見,尤其是婉雲還有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