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翼說要住在一起的事情，許榮榮也沒好意思說什麼，其實許榮榮也是清楚，說了也和沒說一樣，在韓陽家既然能住在一起，在家裡還有不住一起的道理麼？
人回了房間裡面，房門關上許榮榮轉身下來，坐下了問戰熠陽：“你也不管管？”
戰熠陽問：“都長大了，管什麼？”
許榮榮有些說不出話，說的是那麼回是，可也不能什麼都不管，畢竟人家女兒還小呢？
問題是說也說不出別的。
起身戰熠陽朝着樓上走，許榮榮隨後跟着回去樓上，準備休息了。
進了門許榮榮還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好像昨天才把兩個小的生出來，今天就長大了，連女朋友都給帶回來。
其實要不是看見兒子把女朋友給帶回了，許榮榮還不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看見兒子都帶回女朋友了，想要不承認老了都不行了。
進門戰熠陽脫了衣服去洗澡，許榮榮跟着也走了過去。
年紀大了，洗澡都不願意一起洗了。
許榮榮每次洗澡都覺得身上的皮膚沒有以前好了，覺得還不算，洗的時候還願意說。
戰熠陽也不回答，許榮榮就覺得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再要是問了，戰熠陽就會說，不老。
其實許榮榮也知道，年輕時候的皮膚肯定是好，但到了上了年紀那可就不一定了。
說到這些許榮榮就有點惆悵，靠在浴缸裡面看着戰熠陽坐在一旁靠着。
浴室裡面氤氳着白茫茫的迷霧，許榮榮看着略顯蒼老的戰熠陽，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受。
年輕的時候確實沒覺得，但到了這個年紀，有時候許榮榮還真的害怕，什麼時候一轉身她身邊那個位置就空了。
不是說她害怕一個人，是害怕戰熠陽不能陪着她了。
想到要是那天他們是突然的不行了，說走就走了，剩下其中的一個，到時候怎麼辦？
兩個人習慣了，忽然的剩下一個人，誰都不習慣，而這些不習慣要她真的不能接受。
許榮榮撥弄着水，忽然過去給戰熠陽洗起身體，戰熠陽睜開眯着的眼睛，目光純粹的不染一絲雜質，擡起手摟着許榮榮在水裡面的身體。
許榮榮看他：“洗洗就回去睡吧，別在這裡凍着了。”
許榮榮說着低頭給戰熠陽洗，戰熠陽沒說什麼，捧着許榮榮的頭親了許榮榮的額頭一下。
許榮榮忽然就愣住了，擡頭看着戰熠陽已經蒼老的臉，彷彿是又看見了年輕時候張揚起來沒有天理的那個人。
想到這些笑了笑，戰熠陽低頭親了一下許榮榮的嘴脣，離開後把人給摟在懷裡。
許榮榮也過去摟着戰熠陽，而且還在戰熠陽的懷裡笑了笑。
其實這輩子她已經知足了，看看現在的人，再看看戰熠陽這一路走來對她的照顧，她還不夠知足麼？
韓飛兒已經參觀了戰天翼家裡的所有地方，也只有戰天翼的房間還沒有參觀。
房間門口放着她的衣服，還有一些是戰天翼的，都是媽媽給準備好的，桌子上面放着幾本書，是戰天翼從她那邊拿回來的。
進門戰天翼還是拉着她的手的，但進門之後她就給戰天翼放開了。
戰天翼彎腰把門口的衣服拿走放到牀上，從裡面拿出內衣和睡衣，而後去拿了自己的。
韓飛兒有點擔心，不知道戰天翼的打算。
十六歲雖然已經成年了，但有些事情對懵懂中的韓飛兒而言還是有點太早了。
“那個——”
韓飛兒想說些什麼，有點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這種情況對戰天翼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反倒是覺得也沒什麼。
“我先洗。”戰天翼說完拿了睡衣去洗澡，韓飛兒鬆了一口氣，這才觀察起戰天翼的房間。
戰天翼的房間比她的要寬敞很多，而且更人性化，不像是她那裡，都是書架和書，戰天翼的房間窗簾是中性的那種藍色和灰色融合色，牀上也是這個顏色，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間，周圍有幾本書擺放，其它的都是一些電腦和平時能夠用到的東西，更像是一個人的房間。
韓飛兒在裡面看了看，走去椅子上面，看着上面的幾個相框，看着發呆。
相框上面都是戰天翼的家人，其中也有她的照片，只不過她不知道這些照片是戰天翼什麼時候弄到上面的。
在她看來，她並沒有給過戰天翼照片，但是戰天翼是怎麼有她的照片的。
另外還有一張三人的照片，照片上戰天翼站在左邊，雲倚傲站在右邊，戰安然則是站在中間的地方，三個人看着都很高興。
正看着戰天翼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擡頭看她。
韓飛兒轉身看着，看到戰天翼只圍了一條浴巾從浴室裡面出來，頓時雙頰紅到了耳根，擡起手把眼睛給擋住了。
戰天翼看着並沒有想笑的衝動，擦着頭髮走過去坐到了牀上，一邊擦一邊說：“我放了洗澡水，不熱了。”
戰天翼還不等說完韓飛兒已經起身跑到浴室裡面去了，門關上在裡面呼呼的喘氣，感覺都要斷氣了。
戰天翼擦乾了頭髮把毛巾隨手放到一邊，把房間裡面的燈大部分關上，只留下了牀頭上面的燈光。
而後起身站了起來，拿了自己的工字型背心穿上，比起睡衣，戰天翼還是喜歡這樣穿休息，不覺得繁瑣負累。
科學上比較崇尚裸睡，但戰天翼沒有習慣光着睡，就算是天熱的時候，也喜歡穿寬鬆肥大的短褲睡。
背心穿上，扯開了浴巾，把一旁的短褲穿上。
戰天翼雖然不是個喜歡揮霍的二世祖，但是家裡穿的用的都是好的，特別是睡覺穿的衣服，都是那種十分舒適的料子，穿好戰天翼拿了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轉身走去浴室門口放到那裡。
韓飛兒洗了澡出來，門開了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門口看見地上的浴巾，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彎腰把衣服拿起來給送到浴室裡面的洗衣簍裡面，出來後頭發也已經吹乾了。
戰天翼正坐在牀上看着手裡的書，她出來擡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便把牀上的一件背心給送了過去。
“穿這個，舒服一點。”背心是戰天翼的，身高的關係都能給韓飛兒當成裙子穿了，加上寬鬆肥大，所以穿起來也會很舒服。
韓飛兒帶的是那種十分繁瑣的睡衣，戰天翼不喜歡那樣的款式。
韓飛兒低頭看了一眼，其實她也不是很喜歡自己身上睡衣的款式，但是沒有其它的辦法，媽媽準備了，她不穿就沒得穿了。
出去韓飛兒看了一眼牀上放着的背心，白色的，短袖，胸口上面帶着一個字母，是她喜歡的牌子，因爲舒服，所以她也買過類似的體恤穿。
拿了起來韓飛兒準備去浴室裡換，戰天翼不擡頭的說：“這裡換，裡面潮溼，對身體不好。”
翻頁，戰天翼沒有看韓飛兒，韓飛兒這才轉身坐下，把身上的睡衣脫下去，背對着戰天翼把背心套上。
戰天翼其實不是沒有擡頭看，只不過看得時候翻頁了，所以韓飛兒很放心，不會想到戰天翼偷看她。
幽暗的燈光下面，韓飛兒像是玉雕一樣呈現在戰天翼的眼裡，戰天翼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着白色的體恤把韓飛兒的身體完全遮擋住，他才轉過去低頭看着手裡的書，因爲沒有看過又翻了回來。
韓飛兒換完了體恤把褲子脫下去，這才轉身看戰天翼，掀開被子去牀上，而後拿了一本書準備看。
“睡吧，不早了。”戰天翼把韓飛兒手裡的書拿走，和自己的交疊在一起，隨手放在一旁，跟着躺下了，韓飛兒看他這纔跟着躺下。
兩個人是那種平躺着，戰天翼很平常，倒是韓飛兒放不下心似的，也有些睡不着。
就好像是知道韓飛兒在想些什麼，戰天翼擡起手把燈關掉，翻身將韓飛兒的身體摟在懷裡，側躺着問韓飛兒：“睡不着？”
韓飛兒的臉被戰天翼的臉貼着，戰天翼的呼吸也都吹到了她的臉上，她點頭戰天翼自然是知道。
“我也睡不着。”戰天翼回答着便親了一下韓飛兒，而後用額頭貼着韓飛兒的臉輕輕的喘息。
韓飛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了很久：“那怎麼辦？”
“不如說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說什麼？”韓飛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除了書上的，其它什麼都不知道。
“說你小時候的事情，我想知道。”
“小時候我有點胖，哥哥姐姐都說我長大了也會胖，叫我小胖。”
說話的時候戰天翼嗯了一聲，而後摟着韓飛兒的腰身朝着自己貼了貼，跟着勾起脣角笑了笑。
韓飛兒不覺得緊張了，開始給戰天翼說小時候的事情，一邊說一邊嘆息：“其實我小時候很笨。”
聽見韓飛兒這麼說，戰天翼更想笑了，現在也一樣。
韓飛兒這晚上說了很多，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但她說話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樣，她說了沒有多久戰天翼就睡着了，至於韓飛兒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許榮榮半夜起來去戰天翼的房門口聽了聽，結果什麼都沒聽見就有那麼一丁點的失望了。
“怎麼還不睡？”許榮榮正聽着，戰熠陽在外面問，嚇得許榮榮臉都白了，氣的狠狠瞪了一眼戰熠陽。
“人嚇人嚇死人，你幹什麼嚇唬我，走路都沒聲音。”許榮榮回來就白了一眼戰熠陽，戰熠陽拉着許榮榮，把外套給許榮榮披上，一邊回去一邊說：“大半夜不睡覺，起來去兒子房間門口聽聲，你就不嚇人！”
許榮榮聽得不好意思，這才說：“我聽聽你兒子有沒有幹壞事。”
“沒幹！”
“你怎麼知道？”許榮榮不解擡着頭問，戰熠陽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