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何看到這一幕，頓時就知道，這些花襯衫其實也不想做這些事情。
如果有機會，他們應該也會好好地幹。
就是每天沒事情做，成天遊手好閒的，又喜歡吃點好的，這不就去偷了人家的雞麼？
不過還知道給人做家務，這心就不算壞。
李旦也有些懊惱，不是他想要去偷東西。
如果有正常的營生，誰願意在大街上游蕩呢？
之前，他倒是想去辦個個體戶，甚至還在人家那邊看了很久。
不過，後來有警員過來警告他們，不讓他們過去騷擾人家擺攤。
這又沒什麼做的，每天在家裡坐着，什麼事情都沒有，也很煩躁。
今天他就是和朋友出去玩一下，也沒打算偷雞的。
誰知道，就那麼玩了一陣，這肚子餓得很。
朋友提議偷雞，他還猶豫了一陣。
儘管最後他沒有攔住，但他也是給人家挑了水，又打掃了衛生的。
嗯，那雞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但李旦聽着媽媽在耳朵旁邊的叮嚀，李旦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了。
那幾個朋友，也不能深交了。
偷一次，就會偷第二次。
媽媽已經老了，至少年紀大了，這身體都有些駝背了。
想想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勞煩媽媽來警局撈自己，簡直是無地自容。
“打擾一下。”
李旦聽到一個聲音，年紀不大，好像剛變聲。
轉過頭，
可不是年紀不大麼？
看着臉，怕不是在讀初中？
這臉嫩的很，還有些眼熟。
李旦的臉上露出了防備的神色：“你想做什麼？”
他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那個雞蛋餅攤子的老闆麼？
李旦之前也想要自己弄個攤子，但個體戶執照不好搞，而且他自己也搞不到這種攤子。
家裡可沒錢給他揮霍了。
蘇何輕笑，這人還挺有防範心的。
他沒有一開始就追上來，而是等這些人分開了，他才追上來，他就看準了這花襯衫。
這人顯然是在這些人裡頭屬於帶頭的，剛纔何局說話的時候，也提到了，是這花襯衫給人挑的水。
至於偷雞的事情，問清楚就好。
眼前這花襯衫旁邊的中年婦女，鬢角都帶着一點白髮了。
手上也起了老繭，看得出，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花襯衫還算是警惕，也有孝心，蘇何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先保護自己的媽媽。
有這孝心的人，就有改變的可能。
看花襯衫的警惕，蘇何笑道：“我不是壞人，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纔是。”
婦人疑惑的看了一眼蘇何，又轉頭去看自己的兒子。
眼睛裡，帶着擔憂，不會又是之前做的壞事，被人找上門了吧？
家裡可沒有那麼多的錢了。
花襯衫有些尷尬，蘇何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其實是四中的學生，不過也是第一個個體戶。”
婦人聽說是學生，還以爲花襯衫帶人欺負人家學生，如今來給自己告狀的。
不過聽到後面，那什麼第一個個體戶，她又不明白了。
個體戶她知道，她其實也想給兒子辦一個，出去隨便擺個攤，也好過在家裡閒逛的好。
可她們去工商局問了，個體戶不是這麼容易辦下來的。
如今這些辦了個體戶的，身後都有背景。
想到這裡，婦人又有些擔心：“你找他做什麼？如果他欺負你了，我回去打他可以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是蘇兆華能有這樣的心思……
花襯衫道：“媽，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你今天來做什麼的，直接說吧。我應該沒有得罪你，之前是在你的攤子前面轉了轉，不過……”
他還沒說完，身上就被婦人打了好幾下。
“好啊，你還敢去人家的攤子面前轉悠，你想做什麼？這家裡哪裡還有錢給你？今天這賠的雞錢，我都是……”
話沒說完，婦人就開始哭了起來。
蘇何有些尷尬，他是來招攬人手的，可不是來破壞人家家裡的感情的。
摸了摸鼻子，蘇何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阿姨。是這樣的，我那邊兩個雞蛋餅攤子，生意不錯。我打算多開幾家，手頭上，又沒有足夠的人手，今天來局裡，我和何局，嗯，何局是我同學的爸爸。他跟我說，您兒子雖然每天沒什麼事情做，但這也是因爲官方沒安排。您兒子人還是好的，我就想着，想問問您兒子願不願意來給我做事。”
嗯？
蘇何的話說的很快，他實在是怕這婦人話沒聽完，就自己腦補出來了。
這哭聲，雖然是晚上，也有不少人鑽出腦袋來圍觀了。
還真是有些尷尬的。
“真的？”
李旦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不想幹活，是實在不知道做什麼。
他之前也想過開雞蛋餅攤子的，實在是沒那個條件不是？
婦人也停止了哭聲，奇怪的看着蘇何。
蘇何就道：“我真的不是來找麻煩的。再說了，他之前在我那攤子前轉悠，我猜測，他應該是想要自己弄個攤子，出來賺錢。
不過個體戶執照不是那麼好辦的，我這裡倒是可以幫你辦，你給我做事，原材料和攤子我都提供，我這邊實習期，一個月三塊錢。
一個月後，表現良好，可以轉正。到時候，工資漲到五塊錢，加百分之二十的營業利潤。”
“真的？”李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條件真的很好了。
不要覺得三塊錢不多，市裡的不少工人，也就這麼多了。
雖然這給私人做事，比不得工人旱澇保收，但機會難得。
更不要說，蘇何還提到，如果表現好，一個月後轉正，還能加到五塊錢，另外還有百分之二十的盈利分成了。
這待遇簡直好到沒法想，李旦都不敢相信。
其實蘇何原本想說的是，實習期三個月。
但後來想想，三個月太長了。
這待遇確實不錯，但要在日頭下工作，環境不太好。
加上給私人做事，工資不給高一點，人家可能還嫌棄。
“是的，我沒必要騙你。我和剛纔那位何局認識，而且我本身是四中的學生，這些你都可以查到的。你也不必立刻回答我，你先回去和你媽媽商量一下，要是同意，明天到四種門口的攤子這邊來回復我，對了，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