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殿內衆人面面相覷,從起初的驚訝,轉爲沉默思考。
“還有這等好事?不知這極品技法會花落誰家..”封疆成候的幾位老者如是想着。
“如果能讓我那兒子習得該有多好,這兔崽子也太不爭氣了,第一輪便被淘汰..”端坐在大廳前排位置的四平老將軍扼腕道。
“是不是主動爭取一下..”嫡系王子中的西澤等人想到,就連最穩重的西痕滅都流漏處了渴望的表情。
“宇兒王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胸懷,爲了龍宮能傲視四海,竟能將到手的極品功法拱手相讓,真是我龍宮之幸,西海之楷模!”忠候又是第一個開口,高亢激昂地說道。
“微臣以爲,宇兒王子雖主動放棄了獎勵,但須以其他方式的賞賜,以表彰王子寬厚待人的品行。”位於忠候下位的仁候,是個身材矮小的微胖老者,緊隨着忠候覲言道。
“微臣附議。”“仁侯爺所言甚是。”殿內衆人也七嘴八舌的贊成道,不知能有幾人說的是真心話。
“嗯。”龍王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認爲宇兒宅心仁厚,可擔當大任。”龍王一發言,廳內又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這些年宇兒一直身居王殿之中,從未踏出過龍宮半步,修爲方面雖進步神速,可還需磨鍊其心性與意志,而最好的辦法便是邊域征戰。”
龍王此言一出,大家對龍王心中的盤算便已知大概。
“近年雖與南海暫時休戰,但東海已有咄咄逼人之勢,戰爭爆發恐不期而至,我意讓宇兒任邊軍都督,執我手諭統御調度邊境所有將士,爲鏖戰東海做萬全準備!”
“這..”雖然殿內衆人心裡已有所準備,但卻沒想到龍王會讓西宇兒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一下擢升到這麼高的官階。
須知這都督一職本就未在這官品之列,是在極特殊時期設置的機要職務,其權利可大可小,聽龍王這話語間表達的意思,西宇兒這邊軍都督可謂是權勢滔天了,不但其大哥遠征大將軍西痕滅都歸其統御,連身處邊域的勇候也要聽他調度,隱隱已是龍王之下萬人之上的位極人臣。
“看來這儲君位置定矣..”殿內衆人想法達到了驚人的高度一致。
“微臣以爲。”一直不善言辭也不愛言語的勇候清了清嗓子,“都督之職事關我西海生死存亡,需慎之又慎,畢竟統御之道與修爲功法本無互通之處,還須不斷領悟,方纔能運籌帷幄而決勝於千里。”
“臣也以爲勇候爺所言甚是,畢竟這馭兵之道,可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廳內少數人在勇候的帶領下,鼓起勇氣提出了異議。
“孩兒也覺得無法勝任,望父王再三考慮。”西宇兒也被龍王的提議搞懵了,急忙脫口而出。
“宇兒自幼便陪伴吾側,只有我最清楚他的秉性和能力。”龍王面色沉了下來,“這孩子天賦異稟,是修道奇才,修爲境界遲早定會成爲西海第一人,只要邊軍諸位將士盡心輔佐,勝任都督一職也不是什麼難事。”
“微臣還是覺得此事需從長計議,畢竟..”勇候還是發表者反對意見。
“勇候,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本王在拿整個西海的前途命運在開玩笑?”龍王陰沉着臉,言語間已是聲色俱厲。
“我也覺得不太妥當。”一箇中年婦人聲音從龍椅背後傳來,帶着幾分威嚴氣勢,把殿內衆人的注意力瞬間聚焦了過去。
“王后來了..”
“母后..”
“她怎麼來了..”
要說這西海龍宮最神秘之人,非這王后莫屬,自龍王西浩瀚登基之後的至今一萬餘年間,絕大多數龍宮之人都未曾再見過她,就連大廳內的這些個嫡系王子與逆海境強者,多數也已千餘年未曾謀面。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威儀中帶着溫婉地婦人,不疾不徐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她頭綰高椎髻,皮膚白裡透紅,五官算不上精緻,略施粉黛後卻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感覺。
與西驍想象中不同的是,王后並未身着華衣錦服,更未配戴金釵玉釧,一襲簡單的平素長裙,除去其逆海境境強者散發的氣息,依舊有種令人敬畏的氣質與涵養。
“夫人,你這麼來了?”龍王驚訝道。
“這麼重要的場合,我一個婦人不該不出現嗎?”王后於龍王左側五尺處站定,面無表情的說道。
“微臣參見王后!”在忠候的帶領下,衆人齊齊作揖道。
“都平聲吧。”與龍王對話不同,王后面帶微笑,語氣極爲柔和地回道。
“王子們都還年幼,即便是痕滅也才而立,如此草率便將如此重任交予少不更事的幼子宇兒,”王后掃視一圈,與龍王對視道:“別說很難服衆,其他王子恐怕都有些心寒吧。”
“是啊,還請龍王收回成命!”勇候覺得有王后撐腰,說話也開始直接起來。
“哼!”龍王也毫不示弱,“我征戰沙場數千載,又統領龍宮萬餘年,難道誰人能堪當大任、誰人能接我衣鉢都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也不會有那諸多殺戮,有那數不盡的冤死亡魂!”王后神色激動,面色徹底漲紅。
“你!”龍王直接語蔫,“罷了罷了,此事再議吧。”
“宇兒,你不怪母親吧?”王后看向西宇兒,慈眉善目地問道。
“孩兒聽從吩咐便是。”西宇兒作揖道。
“諸位,我本在深宮中清修,聽聞今日之盛宴,特趕來看望衆位老友,想來不少人已數千年未見,望諸位保重身體,多行善事,多結善緣。”王后此言一出,殿內衆人無一人敢應,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宇兒,跟爲娘回去吧,爲娘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王后向西宇兒揮手示意道。
“好的,母親。”西宇兒綻放出稚嫩笑容,起身向王后奔去,牽起了母親的手。
“你不要太過分了!”龍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低語道。
“你應該多懺悔,報應遲早會來。”王后也毫無懼意,低音迴應道,拉着一臉錯愕地西宇兒從龍椅後離開了策治殿。
“看來我龍宮人心不齊吶。”龍王眼神冰冷地掃過剛纔反對他決策的幾人,“我想,有些人離開龍宮太久,已經忘了龍宮的規矩,已經忘了我西浩瀚的存在了!”
“龍王明鑑,在座的衆人即便提出異議,也是爲了龍宮與西海的長盛不衰,並無私心,更無謀逆亂上的想法!”勇候從未見過龍王如此動怒,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跪下俯首道。
“我怎麼聽人說起,你勇候這百餘年在不斷招兵買馬,卻未曾增援過邊域大營一兵一卒,家中妻兒老小早已不在府中,連你送到王授院的孫兒都被你接了回去。”忠候驟然發聲喝問道。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對龍宮忠心耿耿,豈容你污衊栽贓!”勇候震怒道,急切地看着龍王解釋道:“我操練兵馬不假,且已組成精銳戰備營,正準備馳援邊域之際,卻聽得邊域戰事已止。家中妻兒乃是外出遊玩去了,接回我那孫兒只因他宮中未曾用心修煉,整日只知聲色犬馬,由我領回親自**罷了,請龍王一定要相信微臣!”
“我看未必吧。”忠候厲聲喝道:“那我府上的密探怎會截獲從你府上發出的一封謀逆密信?!”
“這..”勇候有些錯愕道:“不可能!我從未有過謀逆之心,更妄論謀逆之舉!”
“鐵證如山,你竟還死不承認!”忠候拿出一封紅色密函,封面赫然鐫刻“勇候府”三字,疾步走到龍王跟前遞了上去,“龍王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