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聊家常一樣，我們兩個隨便的聊着。問了我混的經歷，小矮個說羨慕我。我笑着說，“有什麼好羨慕的？像你？這麼有錢，還找了個好老婆。”
小矮個笑笑，“明哥，你別笑話我了。”
“哈哈，你比我強多了，最起碼我還連個對象都沒有呢。”我笑着對小矮個說。
“你跟戴季怎麼了？分手了嗎？”小矮個問我。
“恩，分了。”我說。說到戴季的時候有些惆悵，已經手機背面還有個大頭貼，現在連大頭貼都沒了。
“夏琳不錯。”小矮個說。
“我不喜歡她。”我對小矮個說。
“挺好看的啊，我看她還喜歡你。你們兩個在一起，挺合適的。”小矮個對我說。
搖搖頭，我說，“我對夏琳沒感覺，就是當妹妹一樣。要讓我佔點便宜還行，讓我跟她處對象，我真做不到。”
“明哥，你還想以前那麼逗。”小矮個笑着對我說。
我乾笑，不知道我哪逗。點了根菸，我推開窗戶。小矮個家是兩層樓，我在他家住，剩下的兄弟，全在酒店。人太多，他家住不下。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彤彤溫柔的哄着小孩。很難想到，他們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
屋子中安靜了一會兒，小矮個看着我說，“明哥，我想求你點事。”
“什麼事？”我奇怪的看着小矮個。他如今已是道上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他能有什麼事求我。
“明哥，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幾個人。”小矮個皺着眉頭，看着挺爲難的。看着他爲難的表情，我漸漸的懂了。我問小矮個，“你不想混了？”
小矮個點點頭，他讓我照顧的幾個人是誰，我知道。那幾個人，應該是倉庫裡的那幾個乞丐。小矮個是個罪人，但同時也是個好人。那幾個乞丐，小矮個一直很好的照顧他們。他跟我說過，艱難的時候，他跟彤彤吃不上飯，寧可不吃，他們也要讓那些乞丐吃飽。
“你要去哪？”我問小矮個。
“明哥，你知道嗎？當彤彤告訴我她有了我的孩子時，我是多麼的高興。但是高興過後，我心裡又很難受。很怕，因爲我是個罪人。我怕老天爺懲罰我，讓我的孩子替我受罪。我更怕，怕孩子出生那天看不到我。”小矮個認真的看着我說。說完又說，“我幸運，能看到寶寶，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我只想去南方找個安靜的小城市，一家三口過着快樂的日子。”
“你要去南方？”我問小矮個。
“恩，彤彤喜歡雲南，她說雲南的山美，水也美。那裡的人善良，在那裡，能給寶寶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小矮個對我說。
“行，交給我吧。”我點點頭。見我答應了他，小矮個笑了，笑的很陽光。笑的同時，他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那一刻，小矮個已經解脫了。對他來說，他的不歸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他放下了包袱，用不了多久他將獲得新生。
雲南的山美，水也美。他們一家三口去了雲南，應該會過的很快樂幸福。羨慕他，很羨慕，羨慕他不用在混，不用每天過着打打殺殺，勾心鬥角的日子。
第二天上午，小矮個拿了一沓厚厚的財產轉讓書。來的時候，我正在逗小寶寶。小寶寶喜歡笑，被我逗的咧着嘴笑的哈哈的。彤彤看着我們笑，說我不像他爹，像他親爹。
“我倒是希望有個這麼乖巧的小寶寶。”我笑着對彤彤說。
“算了吧，你真喜歡給你。這小玩意白天還好，一到晚上老煩人了。”彤彤撇着嘴跟我抱怨。說完，她還瞪了一眼小寶寶。小寶寶害怕彤彤，含着手指頭不敢笑。
我們說話間，小矮個笑嘻嘻的拿給我一沓文件，“明哥，你給我籤個字。”
“好啊。”笑着說，我拿筆寫上了我的名字。寫完，我覺得不對勁。翻看那些文件，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心中憤怒，我一把揚起了手中的文件。我突然發脾氣，小寶寶被嚇的直哭。彤彤忙抱起孩子哄，小矮個低着頭不說話。
“你什麼意思？”我問小矮個。那沓文件，差不多是小矮個的全部財產。房子，車子，股份，名下的產業。算了下，大概五百多萬。
低着頭，小矮個皺着眉頭不說話。他混的好，但他還和以前一樣怕我。他尊敬我，把我當成他的親哥哥。
“你嗎比的，你瞧不起誰呢？你要走，把你的東西全帶走，你的錢，我一分不要。”因爲憤怒，我暴起了粗口。
“明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留給你點什麼。”小矮個對我說。
“滾。”憤怒的大吼一聲，我不在理他。
孩子還在哭，彤彤焦急的哄着小寶寶。我們所有的事彤彤都知道，她不好勸我，直接抱着孩子走了。將財產轉讓給我的事，彤彤都知道。
沉默了很久，小矮個對我說，“明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我沒說話，懶得搭理他。
“明哥，我是個罪人，這些東西，我不能帶走。你要對付王東宇，你還需要很多錢。這些錢，你拿着吧。”小矮個認真的對我說。
嘆了口氣，後悔罵他。確實，如果走的話，這些東西他全都不能帶走。只要他折現股份，變賣名下的家業，省裡的混子立刻就能知道。到那時候，他去雲南的夢想將會化爲泡影。
“對不起，我只是捨不得你。”我對小矮個說。
“沒事，我知道你對我好。”小矮個說。
“這樣吧，你的房子和股份還有產業給我。車子你開走，你的錢帶走。你們夫妻倆要照顧小孩子不容易，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條件，將來送孩子出國留學。”我對小矮個說。
“不行，那些錢是留給你的。”小矮個說。
“你不聽話？”我瞪眼睛，凝視着小矮個眼睛。小矮個擡眼看我的一剎那，我打了個冷戰。但我不怕，我堅持我的原則。
對視了一會兒，小矮個終於同意。他有五十多萬現金，奧迪車子他沒要，他選擇了一輛普通的北京現代。他們要躲到雲南貧困的山區，他們不想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
時間是一個星期後，一個星期後，他們就要走了。多逗留一個星期，只是因爲他要辦理各種各樣的轉讓手續。他手下的小弟，他也要給個交代。
老大的位置讓出去了，讓老大位置的時候，他問我，“我手下有個有才能，有野心的小弟。他不聽我的話，他還總想幹掉我。我手下還有個老實聽話的小弟，他雖然沒有那個有才能，但我想把老大的位置讓給他，你看行嗎？”
想了想，我對小矮個說，“讓給有才能不聽話的那個吧，這個城市已經和你沒關係了，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行。”小矮個點頭，把老大的位置交給了那個不聽話的。這只是一件小事，跟後面沒什麼關係。
讓完老大的位置，轉讓了他手下的產業和股份，我正式的接管了小矮個的生意。即使我們做的很隱秘，省裡的那些老大仍然知道了。小矮個離開的那天，我們開着車子護送的小矮個。浩浩蕩蕩，我們一直送他上的高速公路。
小矮個開着車子，彤彤抱着孩子回頭看我。笑着對他們招手，心中不是滋味。小矮個終於解脫了，而我還要在這條不歸路走下去。
答應了張姨的兩個三個遺願我只做到了一個，沒能讓夏琳好好上學，沒能做到不把那個張姨報仇。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給夏琳良好的生活條件。
“我送你出國留學吧？”吃飯的時候，我問夏琳。
“我不走。”夏琳對我說。
“你必須走。”我說。
電話響了，是四哥打來的，“小雞雞，我們到了。”
說：
今天四更結束，大家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