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德什麼也沒說,但魔女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她溫柔的笑着:
“關於法圖蒙斯特島和命運被選者的事情,我不能透露太多。但你的思路是對的,那七幕故事很重要。魔劍折斷,巡禮之路她們也已經走完,僞人之家的事情你自己能處理,那麼我稍微給你一些提醒吧,關注一下島上的音樂會,或者類似的活動。”
夏德輕輕點頭,阿黛爾也知道夏德恐怕真的就要離開了,她便坐直了身體。在夏德抽回了自己的手以後,她用雙手捉住夏德的右手:
“那麼你現在還有什麼需要向我請教的嗎?說起來,我也可以算是你的老師呢。”
夏德想了想:
“我最近嘗試了使用月火融合奇術-月光射線,讓這奇術的威力大幅度增強。你知道我的月光斬擊、月光輪都有不同形態的變化,我想月光射線應該也能進行形態轉變,來增強威力或者施法速度。”
“射線類奇術的形態轉變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內容,具體到日光和月光,你嘗試過先聚集能量,然後再將其發射,而不是直接施法發射嗎?”
她笑着問道,並沒有再進一步提醒,她相信夏德自己能明白:
“迴歸性原理和時間靜止是我最標誌性的力量,我想向你分享更多的力量,但有時候過多的奇術反而會影響你未來要走的道路。
所以這一次,我要分享給你的是一種奇特的儀式。這是在末日來到之前,我從月亮的被選者那裡獲得的知識,這儀式要求時間與月亮的力量才能激活,非常適合你。”
她閉上眼睛,抱着夏德的右手並將自己的額頭抵靠在夏德的額頭上,於是一連串的信息涌入夏德的腦海,夏德便明白了這個名爲“月燼”的儀式。
和家中閣樓中搜集“月華之水”“太陽之火”的儀式類似,這個儀式也是用以創造物質——月燼。儀式佈置好之後會自動運行,隨後根據三月呈現出的不同月相形成不同效果的“月燼”。
滿月時期蒐集的“月燼”呈現出對應月亮的明亮色澤,如亮銀色、亮紅色或亮黃色,其本身類似於遺物“時之沙”,丟出後可以極爲短暫的靜止時間,但其真正的效果是輔助時間靜止類的能力,作爲輔助施法材料,使時間靜止的時間更長;
新月與朔月時期蒐集到的“月燼”呈現出對應月亮的灰暗色澤,灑下這種“月燼”可以加速物品的腐朽,但也可以輔助夏德的奇術“歲月之息”,使奇術效果從加速時間十年變得更長;
上弦月與下弦月狀態蒐集到的“月燼”呈現出對應月亮的普通色澤,灑下這種“月燼”可以輕微倒退物品的時間,而作爲輔助施法材料,可以使夏德的奇術“歲月之息”倒退時間的力量,從三年延伸至更長。
這種獨特的奇物“月燼”可以輔助多種靜止時間、加速時間、倒逆時間的力量,但就和夏德無法佈置更多蒐集“月華之水”與“太陽之火”的儀式一樣,“月燼”儀式同樣只能佈置一個。
這次倒不是樹父給予的限制,而是“月燼”儀式需要的核心材料是一件具有唯一性的神術物品。那是古老月亮教派的神術物品,被稱爲“月相輕語”。
其本體是一件銀色的掛墜,材質包含了秘銀在內的諸多材料。在銀月的不同月相下,掛墜本身會呈現出對應月相的月亮形狀。當然,這件神術物品的主要功能是增強月亮系奇術的施法效果,其本身還包含了“光亮術”“驅邪”等的基礎作用。
“雖然我不能透露更多關於‘未來’的事情,但這件神術物品的下落可以告訴你,因爲它一直屬於月亮的大魔女。”
阿黛爾笑着說道,夏德遲疑了一下:
“所以,我要等到認識了月亮的大魔女之後,才能獲得這件物品?”
“不不,沒那麼麻煩。雖然其他魔女總說奧蘿拉(注)是個戰鬥狂,但她和大家的關係其實很不錯。她和太陽的大魔女克萊爾的關係最好,你讓克萊爾去詢問一下,奧蘿拉應該不介意出讓這件神術物品。”
夏德還是第一次知道當代月亮的大魔女名爲“奧蘿拉”,這名字很好聽:
“我明白,雖然不知道月燼的具體產量,但這儀式對我很有用。”
夏德再次吻了她,阿黛爾也熱情的迴應。不過很快她便推開了夏德,金色的眼眸帶着不捨與迷離:
“離開吧,在這個時代停留太久,對你來說也不是好事。這次的分別是爲了下次的重逢,夏德,下次見。”
夏德點點頭,將自己身上爲她帶來的物資都拿了出來。又有些不捨的抱了一下阿黛爾,這才伸手拿出了剛纔那張“災厄紙牌”。
手中全新卡牌的背面和“羅德牌”以及“萬象無常牌”有着一模一樣的圖案,將它翻到正面,卡面上方用鎏金的德拉瑞昂語書寫着:
【咒蝕大樹】
卡面上,是紮根聖德蘭廣場中央的大樹,大樹樹冠遮蔽了大半個廣場。樹冠呈現出灰綠色,下面垂釣着密密麻麻的被詛咒者的屍體,而從樹冠的縫隙則可以看到昏黃色的天空。
這是時間災厄形成的邪物,是在空間-【雙生戀人】、黑暗-【深海之影】、死亡-【不死幽魂】、大地-【沙礫蠕蟲】、光明-【光之祈並者】與智慧-【智骸先知】之後,夏德得到的第八張“災厄紙牌”。
而在卡面的正下方則寫着三行句子,夏德牽着阿黛爾的手,輕聲將其唸了出來:
【穿越時間沾染詛咒的靈魂,於死後化作的巨樹。】
【時間錯亂的災難,來源於維斯塔林地。】
【時間讓樹化作森林,森林的根系下,是被詛咒者們的屍體。不可逆流而上,不可順流而下。】
讀完了這句子,兩段陌生的記憶便出現在了夏德的腦袋裡,那是往世的海蓮娜·卡特女士的記憶。
第一段記憶,發生在一片夏德不認識的山林之中。
記憶中的她在山林中穿行,最終到達了一座夏德在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便在報紙上看到過的高塔。她站在高塔下望着塔樓,隨後記憶的畫面變得不連貫,等到畫面穩定後,她已經站在高塔的最高層望着空中那輪碩大的銀月了。
“嗯?夜空中怎麼只有一輪月亮?”
夏德有些驚訝。
她在那裡站立良久,因爲是第一視角,所以夏德也看不清她的面色,只是從呼吸聲來判斷,她似乎很虛弱。
隨後,黑髮女士的身軀逐漸在月光下融解,融解的身體最終化作了一顆種子。種子自高塔邊緣下落,墜入塔前的泥土之中快速生根發芽,隨後小樹苗出現在了高塔的前方。
第一段記憶到此爲止,和之前的“災厄紙牌”一樣,第一段記憶都是關於邪物本體死亡時的信息。往世的海蓮娜·卡特女士也是死於了卡拉斯山的古代月亮高塔,並且她死亡時天空只有一輪銀月,這也側面證明了夏德之前從占星術士的書中得到的結論——
現實的高塔只是水中月般的倒影,真實的高塔應該位於某處只能看到銀色月亮的特殊空間。
至於她的死因,她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也似乎是那輪月亮在傷害揹負着詛咒的她。
但總之,初生的咒蝕大樹果然在卡拉斯山。
第二段畫面,便已經是末日之後了。
地點依然是卡拉斯山,但天空已經變作了昏黃色。太陽黯淡無光,雖然和那輪黑色的太陽還不一樣,但也絕對不是正常的太陽。
大樹後依然是那座高塔,而周圍的林木都已經變作了枯樹。貧瘠的大地上滾動着細沙,大樹前是一條被人工開闢出的林中小路,小路兩側豎立着的十字架上,捆綁着無數還在扭動的乾屍。
而在那條小路上,面容枯槁的人們正在向着咒蝕大樹走來,他們簇擁着一架馬車,馬車的囚籠中一個全身長滿了樹藤的人正在哀嚎着。
“這是.這裡成了獻祭的場所,那些人在押送被詛咒者,希望咒蝕大樹能夠吸收被詛咒者們的詛咒嗎?”
第二段回憶到此也戛然而止,隨後便是白霧從夏德的周身涌出。他望向與他牽着手的阿黛爾,輕聲道別後便被白霧帶離了這個時代。
獨留下坐在沙發上的金髮姑娘,悵然的看着夏德消失的位置。她輕聲呢喃着他的名字,然後低頭看向自己凌亂的裙裝。有些惆悵他無法留下,但又有些期待下次見面時的樣子。
【外鄉人,你迴歸了現在的時光。】
【尤克特拉希爾之鑰下次開啓時間:現世·第六紀元,通用歷1855年風起之月。】
【目前累計可用任務次數:20次。】
自西爾維婭的高塔的大門走出時,頭頂依然是雪天中星河倒懸。冬季五點多的時候黎明還未到來,不過如果夏德不快一些,他還是有可能錯過與長老們的約定。
PS:1656章提到的魔女“薇森納”,修正爲奧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