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顧漠彷彿回到五年前那天。他用手撥開面前的濃霧，大步跨過去，果然看到依然站在自己面前，雙手背在身後，溫柔地笑道：“顧漠，想我了嗎？”
他心疼莫名，擡起手摸上那張絕美的臉：“依然，是你嗎？”
蔣依然瞪起翦水雙眸，詳怒：“顧漠，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依然，我沒有……”顧漠趕緊解釋。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蔣依然的臉，癡狂地望着她美麗的眼睛。這是真的嗎？依然竟然在他面前，在他身邊。爲什麼感覺如此不真實？
“你發誓！”蔣依然嘴角微翹，撒嬌地膩在顧漠懷裡。
顧漠舉起一隻手想要發誓，卻突然猶豫了一下，似乎心被一根絲線扯了一下，微痛。
蔣依然突然退出顧漠的懷抱，生氣地說道：“顧漠，你變心了！”
“依然，不要生氣。我只愛你！我發誓！”看到蔣依然的身體漸漸後移，顧漠焦急地宣誓。
蔣依然失望地搖着頭，轉身跑向遠處的迷霧。
顧漠看到一輛黑色奧迪正瘋狂地衝向蔣依然，他立刻焦急地追上去，卻只看到蔣依然的身體如秋天的楓葉，飄落到他的懷中，血染滿他的胸口。雖然細節與記憶中不同，結局竟如此相同。黑色奧迪在撞完人後，立刻逃逸。
“不要！依然，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你給我醒過來！”顧漠悲痛地摟緊懷中的蔣依然，大聲嘶吼。“依然，依然，不要這麼折磨我！不要！”
失去至愛的痛他已經嘗過一次，不想再嘗第二次。
……
肖染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被揉斷了，疼得睜開眼睛。當她看到顧漠那張充滿痛苦的臉時，怔住。
“大叔，你抱疼我了！”她咬着嘴脣看着顧漠。他臉上那兩行透明的液體是眼淚嗎？爲誰而流？
顧漠突然睜開眼睛，在看清懷中的人是肖染時，露出迷茫的表情，一時分不清是夢是醒。
“大叔，我很疼。你能不能鬆開我？”肖染扭動着身體，想掙開他的雙臂。再這樣抱下去，她的骨頭真要碎了。
“對不起。”顧漠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緊緊摟着肖染，像夢中摟着蔣依然一樣緊。他狼狽地鬆開肖染，從牀上坐起來。
他竟然又夢到依然車禍。
過往的一切一直像夢魅，在折磨着他，讓他生不如死，恨不能死。
依然，他唯一的至愛，做爲腦科專家的他卻沒有救活她。失去她的那一天，他覺得自己也跟着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個爲了復仇而存在的軀殼。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懊惱地抿緊薄脣。心撕裂般的痛彷彿如昨，陣痛不斷。
“大叔，你怎麼哭了？”肖染好奇地趴在牀上，看着顧漠的臉。
顧漠狼狽地別過臉，掀開被單，披了件睡袍便走出臥室。
肖染坐起來，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大叔的確哭了，而且她很清楚那淚不是爲她而流。
是那個錄像裡的女人嗎？
一想到大叔愛着那個女人，她的胸口就悶悶的，像堵了一塊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