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發出的單音節表達自己的疑問。(
她不答,仍舊是笑,笑看着他讓他十分好奇她到底在笑些什麼。不過他也不問,只是低下頭抹去血跡,認真的小心翼翼的給她剪着手指甲。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停止他爲她剪手指甲的動作,輕輕地摩挲着他的手掌心的傷痕,“痛嗎?”
他反握住她的手,翻過來繼續給她修理指甲,“你說我痛不痛呢?”
窗外的陽光落在他此刻的臉上,讓他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日光裡,他,這一刻裡看起來竟是如此溫暖的人。(
她嘴角含着點笑容,不說話。
她只是想起了古老的誓言。印記,他手上的傷是她劃破的,而她之所以手指頭流血基本上也是基於他的緣故。她想起了小時候看《蕭十一郎》的時候,十一郎問沈璧君,你說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印記。
剪完指甲她收回手端看,他做什麼事情似乎都輕而易舉的就能做的很好。(
她還來不及出口慣性的諷刺他幾句,是不是這幾年幫李子瑜修指甲修的太順手了之類的話。
而他似要站起身,卻突然倒下來,倒下去之前他溫熱的脣擦過她的臉,倒在她腳旁。
“轟!”好像有什麼東西塌了。(
心臟似是被什麼給緊緊攥住了,她竟然不敢蹲下來看他。
“陳新城,你怎麼了?”她顫顫的發問。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的樣子,她早就發現他的臉上早已全無血色了的,卻並沒有當回事兒。
“陳新城,陳亮,你怎麼了?醒醒啊?陳亮!”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下意識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手掌心的傷痕灼得她的臉頰滾燙。她拍打着他的臉,想讓他醒過來,可是心中的恐懼卻是愈演愈烈。
他這是怎麼了?平時這麼強健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倒下來了呢?
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她掏出他的手機打電話給聽着她講他忽然暈倒了,嘴裡像是小聲的咒罵了一聲。
Tony很快就趕了過來,帶着十足的敵意看着她,“真是不知好歹!快把他弄到我背上來!”
Tony一路揹着陳新城,她才發現這個遊艇上竟然連急救室都有。
陳新城送進急診室裡診治,tony換上白大褂正準備走進去,clion一把拉住他,語氣裡帶着急切和害怕,聲音有些顫顫的,“他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暈倒?”
“哼!等他醒了你自己去問他,別拉着我!”
Tony明顯惱火的語氣,大力的甩開向晚拉住他的手,藍色眼眸迸發出的冰涼的眼神冷冷的瞥了向晚一眼。
向晚一晃,想追上去,卻被冰冷又厚重的急救室大門阻隔在外。
她有些冰涼的手指顫巍巍的貼在自己同樣冰涼的臉上。先前他摔倒在地之前不慎親吻過她的面頰留下的溫熱,這麼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低頭看自己被他修剪的圓潤又可愛的指甲,愣愣的一點感想都沒有。尤其是,空蕩蕩的急救室外,一個人都沒有,她靠在急救室大門旁邊的鋪滿冰冷瓷磚的牆壁上,剋制不住的有些噁心。
她不能思考。
不知道這是不是陳新城的一個計謀,讓她再次心甘情願的回到那個以愛爲名的牢籠。可是,可是。他那樣蒼白的面色,他那樣的脆弱的暈倒在她身邊。這樣子的他,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從未。
頭疼的緊,她從底面上反光裡窺見自己蒼白的面色。是害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