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夫人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坐在車內密切關注這一切的林朝明和趙市長是欣喜若狂。
當楚錚走到車前,說劫匪有話要和他說時,這兩位京華父母官,都趕緊的下車握住楚錚的手,話也不說的一個勁搖擺。這也難怪他們激動,因爲如果不是楚錚的出現,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事關外交,外交無小事。
“好,楚錚,你多帶幾個人去吧。儘量讓穩定歹徒的情緒,千萬不要讓他們傷了人質!等事情辦好,我親自給你請功!”林朝明用力拍了楚錚的肩膀一下,欣賞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林書記,趙市長,這可是我應該做的。”楚錚雖然在說這句話時感到了心虛,但場面話還是得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我會盡量保證人質的安全。不過,還請你們儘快排掉大劇院那邊的炸彈,以防不測。好了,領導們稍等,我這就去看看,我自己去就行。”
“我和你去。”楚錚話音剛落,一邊的花殘雨就說:“這也是我份內的事。”
“行,楚錚,我看行,就你們倆去,我們放心!”趙市長不等楚錚說什麼,就點頭允許。
“好吧。”見花殘雨執意要去,楚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和他向新苑商務酒樓走去時,扔給了顧明闖一個眼色:小心那老傢伙。
顧明闖輕輕點了點頭。
商離歌也想跟着去,卻被顧明闖伸手擋住,低聲說:“九兒姐,你最好還是在下面,要是人羣中萬一有人暗算這個老太婆,那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商離歌沒有說什麼,卻停住了腳步,目送楚錚和花殘雨走進大樓,進了電梯。
“你覺得洛林會因爲他母親而罷手嗎?”在電梯向上升時,花殘雨一手扶着電梯牆壁,一手捂着鼻子。他捂着鼻子,是因爲楚錚在吸菸。
就像是沒看到花殘雨的動作那樣,楚錚很愜意的吐出一口輕煙,雙眼向上的望着電梯頂部,淡淡的說:“洛林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卻是個孝子。”
“嗯,但願他始終是個孝子。”花殘雨點點頭:“你在汽車內,究竟和他說了些什麼?”
“我可以保留一點自己的秘密嗎?”楚錚皺了一下眉頭。要不是因爲花漫語和他剛纔救了商離歌,楚錚根本不想和他廢半句話。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大家一個是大內高手,一個卻是殺手,屬於天生的對頭。
“呵呵,”看出楚錚的‘不熱情’,花殘雨無所謂的笑笑,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說:“當然可以……聽說,這次龍騰要重組了。”
“以你的實力,應該在裡面佔有一席之地。”楚錚說:“我不夠格。”
花殘雨眼裡閃過一絲得色,但嘴上卻說:“那可不一定。雖然我在京華混出了點小名聲,但各大軍區也是臥虎藏龍之地。就拿你來說吧,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沒有看起你。但你在救柴紫煙時的表現,我不一定能做到。”
“她是我老婆,我要是不拼了命的去救她,會一輩子都擡不起頭的。如果你老婆遇到這種事,你也一樣會這樣做。”說到這兒的時候,楚錚忽然想起了秦朝,忽然想起對面這個男人就是秦朝心儀的那個男人。
秦朝!
秦朝這個陪伴楚錚六七年之久的名字,最近已經多久沒有被他念叨了?而且,現在他在想起這個名字時,竟然沒有了原先那種與她劈柴餵馬一輩子的強烈渴望。這是爲什麼?
花殘雨彷彿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只是在看了一眼樓層的數字後,又把話題扯回了龍騰重組上:“據我所知,龍騰重組的事定下來後。七
大軍區選派了最少有上百個好手來爭奪這十二個名額。別的軍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成都軍區的北宮錯和葉初晴,他們都是來自衝突不斷的藏邊,實戰經驗要比其他軍區的選手豐富的多。應該很有希望入選龍騰。”
北宮錯,楚錚那天在富麗堂皇大酒店見識過。但那個名字很文雅的葉初晴,他卻是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叮……的一聲響,電梯停在了頂層。
花殘雨和楚錚都看着那兩扇緩緩打開的電梯門,一動不動。
電梯門開,外面並沒有什麼異常。
“漫語今天去了醫院。”就在楚錚準備邁步出去時,花殘雨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楚錚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今天下午已經告訴我了。”
“你知道她去醫院做什麼嗎?”花殘雨走出了電梯。
“因爲我的原因,她、她的臉受了傷。”自從花漫語爲了恐嚇蘇菲,自己劃破自己臉蛋後,楚錚還沒有見過她。
“不是。”花殘雨腳下一停,輕輕的說道:“她可能懷孕了。”
花漫語,可能懷孕了!
要說楚錚剛纔還因爲想不起秦朝而有些小小恐慌的話,那麼,花漫語可能懷孕這個消息,聽在他耳朵裡後,不亞於大晴天在他頭上忽然來了個霹靂,一下子將他震的手足無措、四肢冰涼、眼前金星亂冒,幾乎要休克過去。
聽到和自己有關的女人懷孕的事,楚錚以前曾經經歷過了。不過,那時候楚某人還是‘原裝貨’,就算是用腳丫子去想,也可以猜出那是柴大官人的惡作劇。
但這次呢?
休說花殘雨不是那種愛說玩笑的人,就算他是顧明闖那樣鳥人,他會拿着他親妹妹來開玩笑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花殘雨爲什麼要把他親妹妹懷孕的事,單獨要告訴楚帥哥呢?這足以說明,他已經知道了楚錚和花漫語之間已經發生過‘深入’的交流。
那麼,花漫語會不會學柴大官人那樣,做一隻光叫喚卻不下蛋的雞呢?
答案是不可確定的,但她懷孕卻有着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要不然花殘雨卻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的。依着他的身份和秉性,絕不會撒謊。
種種推斷證明,花漫語可能真的懷孕了。別忘了在別墅地下室的那些天,楚某人可是每晚都要遭受那種差點被吸乾的恐怖經歷。
連續七天啊!而且每晚還要那個啥好幾次。只要男人身體健康,女人恰好又在‘中彈期’,就是個瞎貓也會碰到個死老鼠的!
花漫語懷孕了,很可能是懷的我的孩子!我該怎麼辦?勸她流產還是讓她生下來……楚錚呆呆的望着電梯門口,傻了一樣,再也沒有了剛纔救柴紫煙時的意氣風發、沒有了讓顧明闖給薩爾夫人時的得意洋洋。直到花殘雨站在走廊中很有禮貌的敲響了通向天台的門後,他才驀然清醒。
草,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得先把洛林打發走了。楚錚使勁晃了晃腦袋,快步走出了電梯。
花殘雨敲響了通向天台的那扇門。
門開了。
門外站着兩個黑人婦女,她們背對着天台邊緣的燈光,看不清長得是什麼模樣,但手裡的槍卻在燈光下閃着冷輝。
其中一個上下打量了一眼花殘雨和楚錚,剛想開口問什麼,楚錚就搶先說道:“我就是洛林要見的那個人。”
那個黑人婦女馬上向後退了一步:“你一個人過去。”
花殘雨並沒有掙執什麼,只是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很自覺的後退到了走廊中,讓楚錚走上了天台。
那
倆黑人婦女雖然不認識花殘雨,但卻知道能夠陪着鬼車上來的人,絕不是等閒人。所以,在楚錚走上天台後,她們馬上就將天台的門關上,將花殘雨隔在了走廊裡面,持槍守候在門邊。
楚錚向天臺邊緣走去,腳步從容。
他拿捏出這樣的架勢,倒不是說裝逼,實在是他想用這段距離,來緩衝花殘雨帶給他的那個消息。
楚錚的腳步雖然從容,但終究還是走到了洛林等人的面前。
他先看了看阮靈姬,再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謝妖瞳,眼裡帶着‘幹我何事’的淡然。只是在看到謝妖瞳眼裡好像帶着怨毒後,纔有些納悶的搖搖頭,隨即對站在燈下的洛林說:“我要是你的話,就該替她穿上衣服。”
洛林擺了擺下巴,迪達斯就替謝妖瞳穿好褲子,再用她上身的破衣服遮住胸膛。
等迪達斯做完這一切後,洛林低聲問楚錚:“你對我母親做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人見愁讓她吃了點小苦頭,並告訴她,如果她不配合你放掉人質,將讓她親口對人們說出你洗黑錢的事。”楚錚回答:“那樣的話,就算你帶走人質,但你們以後的日子,勢必會很艱難。再說了,你之所以綁架她們,無非也就是爲錢罷了。我不知道這次你們的酬金有多少,但是我知道,假如你們的事曝光之後,你所受的損失要大很多。”
“我知道了。”洛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希望我怎麼做?你又該做些什麼?”
楚錚很乾脆的說:“放掉她們兩個,我保證你們這些人安全離開華夏。至於誰是僱主,我也不會追問。”
洛林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看向迪達斯:“迪達斯,這次你們出任務的錢,等我們安全離開華夏後,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打進賬戶。”
看到傳說中的殺手之王露面後,迪達斯早就被嚇的六神無主了。別說洛林答應會支付她酬金,就算分文不給,只要讓她安全離開華夏,她也會謝天謝地的。所以,她什麼意見也沒有的就連連點頭。
“我們放了她們,但你要保證我和母親安全離開華夏。”
“我說話一向算話。”楚錚淡淡的回答。
洛林頂着楚錚看了片刻。要不是剛纔親眼看到他救柴紫煙時顯露出的變態身手,和夜梟商離歌的出現,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身體略顯單薄的傢伙,竟然會是鬼車,他們殺手尊崇的王者!
楚錚看着洛林,目光坦然。
“放掉人質。”洛林和楚錚對視了片刻,對着迪達斯擺了擺手。他並沒有提出先讓楚錚放掉他老媽他纔會放掉人質的要求,他相信,依着鬼車的行事作風,既然答應讓他們安全離開,那他們肯定會安全離開。
洛林下令後,迪達斯和同伴,手腳麻利的將謝妖瞳和阮靈姬從天台邊緣拉到天台上,替她們扯下了嘴上的膠帶,又鬆開了綁繩。
在謝妖瞳和阮靈姬踏進天台的那一刻起,楚錚就知道,他根本不用擔心洛林出爾反爾了。因爲四周的制高點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狙擊步槍,正瞄着他那顆光禿禿的腦袋。所以,不等人質身上的身子被鬆開,他就通過手機對顧明闖說:“人質已經安全,可以護送薩爾夫人安全離開了。”
洛林在楚錚打電話時,就一直盯着下面。當看到下面的人將薩爾夫人從車頂上抱下,帶進一輛汽車中後,他轉過身,剛想對楚錚說什麼時,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接着,他的胸前就綻放出一朵血花。
“呃!”正站在天台邊緣的洛林,被突如其來的一槍命中胸部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就仰面摔下了高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