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清瀾停下的位置，水煙雨似是笑了笑，然而沒什麼笑意。
“不自量力。”
她說話聲音很淺很淡，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也是非常細微。
不過她旁邊的段遊，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
聯合水煙雨前後的這些言行舉止，段遊已經可以輕鬆猜到一些事情。
他笑了笑，也看向了慕清瀾。
“這就是那個慕凌寒？”
水煙雨沒說話。
段遊也不在意，繼續道：“先前倒是聽過一些他的傳言，還以爲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當真是讓人失望啊。”
這話明顯起了作用，水煙雨果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聽過有關他的傳言？”
段遊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既聽過雲翊的，也聽過你的，自然，也知道他的。”
似乎是解釋一般，他繼續說道：“五大學院都是兩年招一次生，第一年，都是用來專門物色大陸之上的天才，並且篩選出其中最優秀的那些，而第二年，纔是常規的招生，但是第一年的那些天才，也會參加。而這些相關的消息，都會在五大學院私下相互流傳。所以，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斟酌片刻，他才笑了笑，說道：“畢竟，中元秘境出來的天才，必定也是學院未來的支柱，表現出色如師妹這般的，自然會引得許多人注意。而慕凌寒那樣…犯下大錯，最後被逐出中元秘境的，其實也是難得一見的…笑料了。”
雖然段遊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平靜甚至和氣的樣子，但是用詞卻是有些毒辣，甚至刻薄。
水煙雨當然知道，這是因爲段遊想要取悅自己罷了。
若是放在平時，這種人水煙雨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但是此時，段遊說的話，卻又讓她心情頗好。
所以，她也就有了幾分搭話的興致。
“是嗎？這些事情，都已經在五大學院傳開了？”
水煙雨似乎猶豫了一下，聲音輕了一些。
“我們這些倒是無所謂，倒是慕凌寒那種的…若是知道的人太多了，似乎也不太好吧？以後他無論去哪個學院，大家豈不是都會帶着成見？那他在學院的日子，就不會太好過了吧…”
段遊卻是滿臉的不以爲然。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學院裡的人，對第一第二還有幾分興趣，但是之後的，其實也不會記得很清楚了。但是慕凌寒這可是不一樣。五大學院招生這麼多年，那麼多人都曾經參加過中元秘境，但他可是第一個被半路趕出去的啊！這就算是想忘記也難啊！”
“何況，那些事情，不都是他自己做的嗎，難道還怪得了別人？師妹你說是不是？”
水煙雨沒贊同，卻也沒有反駁。
…
慕清瀾要挑戰的人，是一個身材瘦高的少年。
他面容清秀，看起來倒像是個文弱書生。
然而慕清瀾心中卻是越發的警惕起來。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可貌相。
他能夠站在五十名的這個位置，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
“藍河嶽，二十歲，虛空境巔峰！中元學院！初入排名：八十三！現五大學院同屆排行榜：五十！”
看來這也是個後勁十足的啊…
慕清瀾心中暗自琢磨，面上卻還是帶着笑意。
藍河嶽上下打量了慕清瀾一圈，不過目光溫和，倒是不會讓人覺得有被侵犯的不舒服感。
“你確定，要挑戰我？”
藍河嶽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慕清瀾眉梢微揚：“怎麼，不行嗎？”
“並非是不行，任何人都能夠挑戰我，只是…”藍河嶽眸色有些複雜。
他自然也是聽過慕凌寒這個名字的。
對於那些或真或假的流言，他並不太在意，但是不代表不知道。
在他的認知之中，慕凌寒這個名字，似乎快要妖魔化了。
所以看到真人，他也覺得有些微妙。
“你是…神魄境中期？”
藍河嶽遲疑的問道。
這一瞬，慕清瀾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立刻偷偷的看了過來。
“不是吧，一個神魄境中期也敢挑戰五十名？他是不是瘋了？”
“我是神魄境巔峰，我也纔敢挑戰幾百名之後啊…他怎麼那麼大的膽子啊？”
“你們都忘了他曾經做過什麼事兒的？我看啊，他這人就是這樣！不用大驚小怪！等他輸了，自然也就收斂了！”
衆人議論紛紛，或高昂或低沉的聲音，傳到慕清瀾的耳中。
實際上，她也知道，前後左右的這些挑戰者，個個實力都是不弱。
“難道你還是覺得我沒資格和你對戰？”
“當然不是。”
“那就開始吧。”
“好…什麼？”
藍河嶽發現自己沒說幾句話就已經被對方牽着鼻子走，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還暗暗有些心驚。
他總覺得，眼前這少年，似乎和看上去的恣意張狂模樣，不太一樣。
他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將實力，壓制在神魄境中期…”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慕清瀾忽然打斷了藍河嶽的話，彎脣一笑。
“我其實…是神魄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