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跟左復作對的李恩光也覺得疑惑，看向左復的眼神有些詭異。這一對翁婿難不成真的是死對頭？雖然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李恩光一點也不覺得蕭世寧是他朋友。
這翁婿倆都是一路貨色！
太子蕭清墨和三王蕭清逸互相看一眼，眼裡都流露出幸災樂禍的味道。
而六王爺蕭清夜，嘴角只是牽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看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蕭靳冷眼看着蕭世寧，“老九，此事你可知曉？”
蕭世寧邁出了一步，陰冷的看了左復一眼，而後低聲道：“兒臣不知。”
左復字字鏗鏘，“皇上，我北齊官員一向嚴明律己，官員皆是清儒之臣，如今出了這種事，必當嚴罰！”
蕭靳眉眼抽了抽，這話要是由李恩光來說，倒也正常，可在左復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據他所知，左復的家裡，可是肥的流油啊……
“左愛卿所言甚是。”蕭靳沉聲道。
“既然如此，臣以爲，既然事情出在九王爺的地盤，不如，就讓九王爺親自處理。也順帶重新整治整治九王爺的所轄城池……”左復繼續說道。
“丞相所言極是……”
“對對對，丞相此言有理……”
不過不少官員心中都暗自思襯，左丞相這到底是啥意思啊？是想把九王爺趕出平陽城？
蕭靳眼睛也微眯了眯，左復這步棋，下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丞相此言有理，老九。”
蕭世寧眉目微凜，“兒臣在。”
“你可有異議？”蕭靳沉聲問道。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九王爺朝堂單挑左丞相的時候，沒想到，九王爺卻爆了個冷門。
蕭世寧低垂着頭，嘴角隱沒一絲彎彎的弧度，“兒臣，沒有異議。”
太醫院。
“朱大人，有人找。”
正在整理藥材的朱默擡起頭，就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直接魚貫了進來。
眼中驚愕，“九王妃？”
楚懷風燦然一笑，拱了拱手，“朱御醫。”
朱默連忙將楚懷風迎了進去。心中又是驚又是奇，今天吹的什麼風，九王妃怎麼會來太醫院找他？
“不知九王妃今日大駕光臨，所爲何事？莫不是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來看病不成？”朱默一邊斟茶，一邊打趣的問道。
楚懷風也勾了勾脣，“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要請教朱御醫。”
“哦？什麼事？”朱默這下來了興趣，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味。
楚懷風將斟好的熱茶握在了手心，暖着手，眉目微斂，“這次來，我有兩件事想請朱御醫。一，我想問問，關於九王爺體內寒毒的事。不知，是否有法子可以根治？”
蕭世寧身上的寒毒始終是一個禍患，而她也翻過所有的古書和典籍，也幾乎沒有找到能夠根治這個寒毒的記載。所以，她只能從這個一直醫治蕭世寧的朱默入手。
聞言，朱默臉色微變，沉聲道：“九王爺的寒毒由來已久，並非一朝一夕所形成的。長年累月中，已經成爲了他身體裡的一部分，融入了他的血液。雖然能夠壓制，但卻無法根除。”就是因爲這樣，所以他才一直對蕭世寧身上的寒毒束手無策。否則……以他的本事，又怎麼能讓病人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受病痛的折磨。
楚懷風思索着朱默的話，這話她之前也聽起他提過，蕭世寧體內的寒毒已經和他融爲了一體。她眸光微暗，緩緩道：“如果……換血呢？”
聽到換血二字，朱默登時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再問了一遍，“您剛剛說……”
楚懷風盯着朱默一字一句道：“換血。”
朱默立即道：“不行，九王爺的身體內流淌着的是瘋……”剛說出一個字，朱默立馬閉上了嘴。轉了下語言，沉聲道：“這個方法不可行。”
楚懷風雙眸微眯，脣角勾了勾，聲音逼人，“朱御醫方纔想說的，是瘋魔之血嗎？”
朱默整個人都爲之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懷風，似乎根本沒想到楚懷風會知道這件事。
“這，便是，我找朱御醫的第二件事。”楚懷風目光逼人的看着朱默，“所謂的瘋魔之血，到底，是什麼？不過，如今看來，朱御醫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麼……”
朱御醫面色微變，“九王妃聽錯了，什麼瘋魔之血，下官根本沒聽說過。”
見朱御醫否認，楚懷風也不惱，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子微微往後揚了揚，找了個舒適的靠着姿勢。
“朱默，醫門朱家第三十二代傳人，八年前來到北齊，以一手妙手醫術在太醫院謀了個職位。卻從不爲帝王看病，偏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九王爺的身上，任憑九王爺的差遣。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醫門的每一代人，似乎都在研究一樣東西……能讓醫門朱家的人，千辛萬苦來到北齊，總不會是，遊山玩水吧？”楚懷風脣線微勾，靜靜的看着朱默的反應。
而出懷風的話就像是一桶冷水，登時將朱默澆了個徹底。
“你……你怎麼會知道？”朱默神色驟變，冷聲質問。可當他說出口之後，瞬間懊悔不已。他竟然，不打自招！
楚懷風沒有回答朱默的話，而是繼續說道：“醫門朱家，一向隱匿於世，遠避於世外，也從不供任何人差遣。一心研習醫術。本王妃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會讓朱御醫入世呢？”
朱默的資料，楚懷風也是在前兩天才徹底拿到的，此人隱藏的極深，要挖他的底廢了很大的一番功夫。不過好在，也不是無跡可尋。比起殷雪姬，至少，朱默還能查到他的真實身份。
朱默久久的盯着楚懷風，而她也不閃不避，就這麼讓他盯着。
倆人之間不知道緘默了多久，朱默才緩緩開口，“你到底知道多少？”
楚懷風握着手中已經漸涼的茶杯，嘴角微勾，“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
朱默神色冷凝的看着楚懷風，完全不似平日裡的吊兒郎當。
“既然九王妃都清楚，那還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