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
華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卻並不膽怯。
三年的時間，足夠一個男孩變成男人。
更何況是跟着陳東這樣的強者。
用一句流行點的話講，站在風口，就算是豬都能飛起來。
“咳咳......”
華子輕咳兩聲，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旋即說道：“東哥，最初我是很不理解，你爲什麼把我放在這樣的一個崗位上面。”
“無數個夜晚，我也在問自己，跟着你三年了，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我看來，去負責光碟，就屬於下放，還是偏遠地區。”
“結果，我去了三天就發現，我錯得離譜。”
華子陷入回憶，任誰在春風得意的時候被調離原來的崗位，都會有點想法，他也不例外。
“我私下找過姐夫，姐夫告訴我，讓我踏踏實實在光碟廠幹，告訴我要我相信你，事實證明姐夫是對的。”
華子抽了口煙，心裡有些詫異煙的味道，但他沒多想，繼續說道：“我從香江那邊聯繫廠商，將設備運回國內，接着將姐夫給我碟片嘗試着生產。”
“東哥你也知道，生產盜版光碟幾乎沒有難度，只需要找好母帶，隨着機器運轉，就能源源不斷生產出來，真正的難度在於如何把盜版光碟銷售出去，”
陳東點點頭，認可了華子的說法，示意他繼續。
華子接着說道：“我和工廠幾名員工開始在大街小巷兜售光碟，但因爲效果不好，我心裡又急又氣。”
“那段時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總之，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
“東哥你還記得年前你給我們開的那場會嗎？”
“記得！”陳東接話道：“我當初說，盜版光碟可以提高VCD的銷量，VCD是未來發展的趨勢，而錄影帶逐漸會被VCD所取代。”
華子一臉贊同，“我就是按照這個說法，換了一個思路，既然在大街小巷去兜售一張都賣不出去，爲什麼就不能去出租錄像帶的店面找老闆談一談呢？”
“我也是運氣好，當時外面就套了件軍大衣，老闆見到我還很熱情，結果你都不知道，老闆看我忽然把大衣打開，差點把我趕出去，最後我好說歹說，並解釋清楚，我是推銷光碟的，老闆纔給我說話的機會。”
說到好笑的地方，陳東也跟着笑了起來，腦海不由自主聯想到了某些畫面。
不難想象，華子在那個時候有多艱難。
然而陳東也有自己需要忙的事，在華子這件事上，他的確有疏忽的地方。
華子，阿龍，阿虎，以及蔣飛。
這是最早和他一塊打天下的四人。
如今，阿龍，阿虎，以及蔣飛，在自己給他們規劃好的領域忙碌着，只有華子，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體面的工作。
陳東聞言有過一絲後悔的念頭，不過看到華子自信的模樣，又將這樣的想法掐掉。
所謂，有得必有失。
華子能成長到現在，離不開那段時間的經歷。
“東哥，我按照你當時在會議裡說的話，我跟老闆說，市面上已經出現VCD，VCD輕巧，速度快，畫面清晰，比錄像機好一百倍，之所以沒有發展起來，是缺少光碟資源。”
“幸運的是，老闆很認同我說的話，萬家VCD出來的時候，他恰巧也去看了，只是礙於萬家VCD昂貴的價格沒有買，再說，那會VCD光碟很少，而萬家推出來的VCD光碟，翻來覆去就那麼幾部電影，並且價格還死貴，一張光碟都要好幾十，尋常人誰會買那玩意。”
說到這，華子不得不佩服陳東的眼光，能想出用盜版光碟，簡直絕了。
不但一下子解決了VCD銷售的路子，並且還在盜版光碟市場上賺得盆滿鉢滿。
華子越說越利落，笑着道：“我們的盜版光碟，我一張就賣2元錢，實際製造成本還不到5毛，當然具體成本我肯定不會跟那老闆講。”
“老闆一聽，一張光碟才2元錢，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當場就要跟我買100張光碟。”
“從那之後，我們盜版光碟的生意越來越好，很快就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方，現在那些老闆都是求着跟我們買盜版光碟。”
說到激動之處，華子講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然而陳東的表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而是皺着眉問。
“華子，你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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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這還用問？
華子心中奇怪，然而陳東接下來的話，讓他驚掉了下巴。
陳東沉吟着，過了好一會，問道：“你們復刻的盜版光碟中，是不是還有一些少兒不宜的片子，如果不想進去，最好停掉。”
這話一出。
華子頓時緊張了，這事他從未跟陳東說過，他怎麼會知道？
不是華子有意隱瞞，而是沒想好怎麼跟陳東說這件事。
如今盜版光碟市場，華子屬於源頭。
入流的，不入流的，還有一些有碼和無碼的盜版光碟，都從他手中流露出去。
最要命的是，一些人有樣學樣，加上盜版光碟本來就沒有技術含量，華子也不知道，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誰做這樣的生意。
“東，東哥，我，我也是看這個利潤高，而且要貨的人特別多，也願意出高價購買，比普通電影要高一倍。”
“哼！”
陳東冷哼一聲，反問：“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傳播淫穢光碟，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我讓你負責盜版光碟，說白了，只是普通電影，電視劇，性質完全不同。”
“這方面的法律法規並不完善，只要影視公司不告，還能鑽一兩年的空子。你可倒好，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陳東並非嚇唬華子，說的都是實情。
一個產業崛起，勢必會踩在另外一個產業的肩上。
就拿VCD來說，沒有盜版光碟出現，發展不會像歷史那麼迅猛，96年全球一年的出貨量就達到了5000萬臺的地步。
可想而知，有多麼恐怖！
陳東帶來了蝴蝶效應，將盜版光碟這個殺招提前祭出，也同時加快了VCD發展進程。
從某方面來說，犧牲了電影公司的利益，卻壯大了VCD相關的產業鏈。
一飲一啄，有因也有果。
“東哥，那現在怎麼辦？”
華子表情驚恐，陳東說的話都被證實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陳東看着他，沉聲道：“儘快將這些設備轉讓，出售出去，咱們做VCD盜版光碟，是爲了促進消費者購買VCD產品，你不要本末倒置。”
“如今VCD已經被消費者認可，習慣，適應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也該停止了。另外，這次我回來，是準備和一汽集團合作，建立一家汽車企業，你要有這方面想法，我打算讓你去試試。”
正說着。
“茲......”
司機扭頭，“老闆，已經到龍騰電子了。”
“知道了。”
陳東應了聲，看向華子並拍了拍他的肩膀，“華子你回去好好想想，這事還要一段時間，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回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