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懸一線

楊月呆呆的看着楊墨離開的方向,三妹真的不會有事嗎,記得芙蓉對她們說過,人死之後臉色就會變青,想起三妹那發青的臉色,楊月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哭起來。

大哥說得對,孃親不能受到驚嚇,她不能回去,她要在這裡等着。

楊墨抱着妖妖來到水潭,周圍一片寂靜,輕輕放下妖妖。“三妹你放心,大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完,楊墨雙手緊緊拉着妖妖雙手,體內內力源源不斷進入妖妖體內。進入妖妖體內楊墨震驚之餘滿是恐懼。

震驚妖妖內力的龐大,自己的內力簡直不值一提,恐懼那漆墨龐大的毒素,此時已經包圍了心臟,正在緩慢逼進。

感應到進入體內的內力,妖妖第一時間把內力調動起來,這點內力平時對她來說或許不值一提,但現在正是她內力與毒素二者打平的時候,楊墨的內力簡直就是及時雨,只見剛纔還在緩慢行動的毒素被妖妖一點一點逼出心臟,盤踞在心臟外圍。

那漆黑一片看得妖妖內心恐懼不已,今天小命差點就交待在這裡。內力使盡之後,毒素也變少許多,但妖妖知道,內力會增加,毒素也會增加,下一次毒發,可能就是她魂歸天外之時。

楊墨在妖妖全力抵擋毒素時,停止了輸送內力,而且他體內也沒有內力可輸送了,看着妖妖臉色慢慢恢復正常,楊墨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妖妖睜眼便看見一臉蒼白的楊墨,剛纔體內那股及時內力看來是楊墨的,只是大哥怎麼知道她體內有毒?難道是義父告訴他的?

“三妹沒事了吧。”楊墨還是想聽妖妖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妖妖搖了搖頭:“這次是沒事了,下次就說不準了。”毒素一天比一天強,內力增長完全處於弱勢,難道她真的要死,來這裡她還沒長大,還沒進京享受榮華看皇宮,怎麼能死呢。

兩人陷入了沉默,死亡的氣息籠罩着二人。

水潭突然一陣翻騰,大蟒的腦袋浮出水面,腥紅的雙眼盯着草坪上呆坐的二人。

看着突然出現的大蟒,楊墨心裡一片平靜,現在還有什麼能嚇到他。

“大蟒,還是你好整日在這裡過着悠閒的生活,無憂無慮的也不用擔心什麼,像你這樣生活真好。”妖妖看着大蟒有感而發,自己也不算白來這裡,敢問世間有多少人見過這麼大的蟒蛇,還與蟒蛇互動過。

想着想着妖妖心裡滿是苦澀,她真的不想死。

大蟒聽不懂妖妖想表達什麼,想起前次她讓它捉的魚,大蟒一個瞬間消失在水潭,再浮起頭時,對着妖妖一噴水,好多大魚掉落在草坪上。

兩人看着草坪上亂跳的魚,更加肯定大蟒是有靈性的,看出妖妖心情不好,還知道捉魚給她。

“事到如令,再想再怨也是沒用,到不如好好吃一頓,做個飽死鬼也好。”妖妖深吸一口氣,撿起二條魚朝水潭邊走去。

陶安目瞪眼呆的看着妖妖空手處理着那些魚,那明明是空着的手就像拿着一把鋒利的刀,魚鱗幾下便被刮沒了,開膛破肚也極其快速。陶安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現象是真實的。

“大哥發什麼呆啊,撿柴準備烤魚啊,這魚可是美味,一般人可吃不上,黃泉路上有它們做伴,我也不會餓了。”妖妖越說越傷感,手裡的動作也放慢許多。

楊墨回神,三妹就是他的三妹,無論是妖是仙都是他的三妹。

“你等着,我去找些香木來烤魚,那木料烤出來的魚可香了。”楊墨說完轉身朝樹林裡走去,在妖妖看不見的地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大蟒在妖妖處理魚的時候回到了潭底,它不喜外面,只有呆在潭底它纔會感到心安,吃了一些綠色果子,大蟒陷入了沉睡,冬天來了,它也該冬眠了。

妖妖在水潭邊看着閉上眼的大蟒,再看潭底那些綠色果子,顆顆如玉石一般美麗,大蟒就吃這個,那麼小的果子能充當一條大蟒蛇的食物,妖妖只覺這世界太瘋狂了,不過想想,她都瘋狂來到這裡,還有什麼不能瘋狂的。

不再管潭底,妖妖專心處理起手中的魚來,那專注的神情像是對待自己的愛人,只有全心全力做一件事才能讓她忘記等待死亡的痛苦。

她對不起義父,她答應過他要等他歸來,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見上義父一面?想着想着淚水滴落水潭,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楊墨抱了一大捆香木回來,妖妖已經把魚洗好擺放在草坪上,楊墨熟練的生火,串魚,妖妖在一旁看着,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這個大哥是疼她的。

烤魚的香味傳透整個草坪,妖妖用力吸了一口,真香。

沒有任何調料,妖妖與楊墨還是吃得滿嘴生香,魚肉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讓妖妖翻來覆去的看,這種魚到底是什麼品種,在現代怎麼聽都沒聽說過,難道在現代時就已經絕種了。

妖妖小小的肚子撐得有些發脹,體內內力運轉速度加快,楊墨此時已經盤坐在草坪上修練起來。

妖妖任憑內力在她體內行走,仔細感覺身體每一處傳來的感覺,再過不久她可能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兩人吃飽之後,回了院子,院子一片平靜,古琳正在廚房做飯,沒有看見楊月。

“怎麼今天你們兩個先回來了,月兒呢?”古琳端着一盤菜走出廚房忙問道,往天楊月都是第一個衝進院子的。

“我們以爲她回來了,原來走的比我們還慢,我們去找找。”楊墨拉着妖妖轉身離開了院子,留下一臉疑惑的古琳。

三人不是一同下學,怎麼月兒沒跟他們一起走?

楊墨拉着妖妖往學堂走去,果然看見楊月雙眼通紅站在路口,滿臉擔心張望着大青山。待看到妖妖時,楊月衝過去一猛得抱住妖妖,再一次大哭起來。

“三妹你嚇到我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楊月緊緊抱着妖妖,生怕妖妖從她懷裡消失了。

妖妖輕輕拍了拍楊月的肩膀,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到是你雙眼紅腫,等會娘看見了指不定怎麼擔心呢。”妖妖沒有告訴楊月她體內之毒的事,也沒告訴她,她可能活不長了。

三人一同去了小河溝,用涼水冰了好一會,楊月的眼睛才恢復正常,期間妖妖還捉了很多小蝦,準備回去煮來吃,因爲有楊墨幫忙,這次的蝦足足裝了四五個荷葉碗。

“大哥你不知道,這蝦煮來吃可好吃了,要不是這陣子事情太多,我早就來捉了。”看到妖妖能捉蝦一點看不出病態,楊月心裡相信妖妖是真的沒事了。

“嗯,好吃等會就多吃點。”楊墨拿着大部份的蝦,竟管心裡煩悶,臉上還是不顯分毫,他知道妖妖肯定不願讓楊月知道她的事,看妖妖強顏歡笑的表情便知。

此時的楊墨內心是心疼妖妖的,一個五歲的孩子就要面對死亡的恐懼,想想他都覺得心裡難受。

三人回了院子,古琳正站在院子門口張望。不是說一會就回來嗎,怎麼到現在還未回來?待看到三人身影時,古琳把心中的擔憂放了下來。

看到楊墨手裡的蝦,想起那時還未分家,楊月給她煮的蝦仁,古琳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

“下次早點回家,娘會擔心的,知道不。”古琳摸着楊月的頭囑咐道,一心認爲是楊月貪吃去了河溝捉蝦,所以纔回來晚了。

楊月急忙對古琳點了點頭。

古琳拿着蝦進了廚房,一會楊庭便回來了。

“今兒可是奇了怪了,往日你們都在房裡,怎麼今天全都站在院子裡。”楊庭放下肩上的獵物,對着三人笑道。

三人只是笑笑,也不開口,難不成叫他們說,今天是妖妖出事了,他們纔沒練功,所以才站在院子裡的。

晚飯一家人吃得很開心,加了一道鮮蝦。楊墨發現妖妖吃完飯一直坐在院子裡盯着陶安的院子。

“別擔心,師父一定會回來的。”楊墨知道妖妖心中的擔心,安慰道,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妖妖聞言點了點頭,義父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哪怕不孝女等不及見你最後一面,你也一定要平安歸來。妖妖雙眼含淚望着陶安的院子默唸道。

這一夜妖妖怎麼都睡不着,起身走出房間,幾個跳躍妖妖便站到陶安的院子,院子很整潔,屋內一絲灰塵不染,這都是他們天天過來打掃的結果。

“義父,你知道嗎,妖妖心裡難受害怕,妖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妖妖對着空空的院子低訴起來,說着說着便低泣起來。

躲在院子外的楊墨雙眼也紅了起來,擡頭望着繁星點點的星空。老天,你爲什麼這麼無情。

妖妖在陶安院子站了一夜,楊墨在院子外守了一夜,滿心絕望的妖妖一點沒發覺。

她雖然有成人的靈魂,可是體內的毒,她該怎麼辦,這幾個月來內力增長,毒素也變得越來越厲害,她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天剛矇矇亮,妖妖回了房間,裝作剛醒的模樣與楊月一同起了牀吃了飯,然後一起上學堂,一路上妖妖都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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