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死纏爛打

林子安跪在染染家門前,哭的那叫感天動地。

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是會被他矇騙住了,不過當初林子安和林鄒氏跑來染染家丟休書時,可是大張旗鼓來,那時候林鄒氏怕白家會纏上來,更是把動靜鬧到最大。

“這位公子,我們家沒有叫白大丫的人,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秋娘站在門前冷淡的道。她在染染家住了半個多月,和白張氏、染染、白無雙甚至是白雲銘都相處融洽,自然也聽白張氏提起過染染的這樁婚事。

秋娘自己本身也是被夫家欺負到無家可歸之人,對於這種渣男生物,她是很反感的,更不要說這個林子安在染染的爹剛去世一個月就跑來丟休書,別人家就算是不滿意這門親事,頂多也是兩家協商把婚退了,哪有人都還沒把人娶回家,就休了的。

這在秋娘看來林子安是渣到了新的境界,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今日又何必跪在這裡求原諒?

不就是看到染染家日子過好了,手裡頭有錢了,林子安才巴拉拉的跑來,不然,這渣男會回頭?

王二狗手下的那些工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當初幫着染染家建房子時,他們都還議論過,還爲染染打抱不平過,在他們看來,染染是個能幹敢幹會持家的小姑娘,對於他們這些糙漢子來說,娶媳婦不就是希望媳婦有持家之道嗎?

這染染除了黑了點,現在臉上有幾道疤痕外,別的都挺好的,農家人過日子最主要還是講究實在,漂亮有什麼用?是能當飯吃還是能換成銀子花?

“沒有,我都打聽清楚了,夕陽山山下第一家磚房就是她家。”林子安急忙說道:“嬸子,勞煩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林子安來了,我想見見大丫。”說到後面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不管她要打要罵我都能接受,畢竟,當初是我做錯了,只要她能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跟她過日子,我也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林子安擡眼急切的看着秋娘。雙眼流露出的深情讓不知到內情的人還以爲是染染把他怎麼着了呢!

他能迷惑的住的不過是那些不知內情或是對染染家有意見的人,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林子安和染染的那點破事,所以大家不僅沒有幫着說話,還在一邊看好戲。

秋娘也有些不耐煩了,大中午了,她正準備午飯呢,被這麼個渣男攔截在這裡算怎麼一回事?

“這位公子,我不認識什麼大丫,我家主子雖然也姓白,但可不是這個名,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請你離開。”

“我不走,大丫要是不原諒我,我就跪在這裡等她,直到她原諒我爲止。”都說女人心軟,他都如此放低了姿態,就不信白大丫會不原諒他,說完話後,林子安多一個字都不說,直接跪了下去。

想到很快就會被請進這個漂亮的磚房裡居住,林子安就一陣激動,至於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的他又不在乎,都快要餓死了,他要是還在乎臉面也不會跑來這裡。

秋娘對於這個固執又不要臉皮的渣男真是反胃到了極點,剛想說什麼,身後就傳來白張氏的聲音:“秋娘,不用管他,他愛跪就跪着吧!”

“是。”聞言,秋娘直接轉身回了院子。

林子安傻眼,一擡頭就看到現在院子裡的白張氏,以前他經常跑來白家,跟白張氏也很是熟悉,他有時候都會想,白張氏這麼漂亮爲什麼會生出白大丫這麼醜又傻的女兒?

白張氏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每次來白家時,他都很羨慕白家的孩子,有個這麼能幹又漂亮溫柔的孃親,可是這次見面她怎麼就不一樣了,林子安暗暗想着,莫不是白張氏還記恨着他休了白大丫的事情?

天地良心啊!這一次他是真心回來求原諒的。

“伯孃,你聽我解釋,那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的主意。”看着白張氏那平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神,林子安心裡一緊,他會跑來這裡早就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當然了,他對自己的顏值還是很有信心的,以前白大丫每次看到他不都會臉紅紅的麼?這次他送上門來,誠心道歉,就不信白大丫會不動心。

林子安哪裡會知道白大丫的內裡已經換了一個人了,再說了原本的白大丫對他也沒什麼感情,她不過是甚少和外人接觸,所以對林子安有些好奇罷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又有什麼關係?我白家廟小可高攀不上你這個城裡少爺,你該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成親,咱們兩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家小染也自有良緣。”白張氏淡淡的看着他,看着林子安跪在那裡好像一瞬間就回到了兩個月前,那時候林子安和林鄒氏雄赳赳氣昂昂的跑來白家大鬧一番後丟下一封休書就離開了。

那時候的她連護着三個孩子吃飽喝足的能力都沒有,而婆婆也不會爲自己的女兒做主,這件事她也只有壓在心裡。

現在林子安回來求原諒時,以前看不清的事情反倒是看清了,她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有秋娘陪着聊天解悶,很多染染不會跟她說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一二,比如林子安的母親林鄒氏病重,而且還是那種花柳病。

要知道林鄒氏已經守寡十幾年了,早些年沒得這種病,這時候得了,白張氏猜也猜得到是怎麼染上這種病的。

林子安會回頭來她家求原諒,不過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想要靠過來罷了,要是他們白家還是和剛剛被趕出來時一窮二白的,這林子安會來麼?

還別說白張氏這次是猜對了,林子安確實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跑來楊河村找白大丫的,他自認爲自己風流倜儻、才貌雙全,配白大丫這個醜女已是委屈至極,可現在他和他孃親兩人蜷縮在城外的破廟裡,每天不僅要遭受那些乞丐們的謾罵還會被那些小乞丐們欺負。

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已經淪落到要去集市撿爛菜葉爲生了,而城裡的爛菜葉原本就有人撿去餵豬,他每次去和別人搶時,總會被嘲諷上幾句。

“伯孃,我錯了,求您原諒我,只要您能原諒我,我願意一輩子當牛做馬爲您效勞。”林子安做出一副誠懇的模樣,他心裡暗暗道:只要取得了白張氏的原諒,他就可以更進一步入主白家,以後這磚房是他的,白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至於要不要娶白大丫?那就看白家有多少家產了,如果家產豐厚,他就勉爲其難娶了,等到把白家拿捏在手裡時,踢了就是。

在林子安看來,白大丫這麼醜腦子又有問題,除了他還能去哪裡找個與他一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人?

“想要我娘原諒你,那就拿出誠意來。”染染快步從後面走來,把背上的揹簍取下來,“娘,您怎麼出來了?這點小事女兒自己就能擺平,您身子還虛着呢,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是假,主要染染是不想自己彪悍的一面把自己孃親給嚇到了。

“你這孩子,我回去就是了,這揹簍怎麼這麼重?”白張氏一邊笑着,一邊接過染染剛從背上取下來的揹簍。本以爲揹簍裡只是些草藥不會很重,沒想到提起來以後才發覺分量不輕。

染染脣邊勾出一抹淺笑:“今天運氣好,我上次在山裡設了幾個陷阱,剛好捕到了兩隻山雞,秋娘,咱們等會兒吃辣子雞吧!”

“好啊!染染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山裡野物是多,但是除了獵戶,一般人家是難得吃上一些野味的,雖然這山裡的野物沒有家養的味道好,肉質比較柴,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罷了。

安撫好孃親,染染轉過身看着林子安,她記得她剛過來時第一次去林家,林鄒氏是如何羞辱她兄妹的,也記得因爲搶肉不成、又急着攀附上李家林家人跑來她家裡丟下一封休書。她沒有對他們做些什麼就已經是開恩了,怎麼這渣男還不要臉皮的貼上來?

“你是白大丫?”林子安有些怪異的問道,別怪他現在有些認不出染染了,以前只覺得染染又黑又醜又矮,但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女子雖然穿着粗布麻衣,皮膚還是很黑,頭髮亂糟糟的一團時不時幾根髮絲被風吹到臉上,身量比他記憶中的高了一些,整體來說比以前更醜了,以前頂多是黑的讓人不會注意到她的五官,現在她右臉上那幾道疤痕,實在是太嚇人了。

“你眼睛壞了?還是耳朵聾了?我不叫白大丫,我叫白染染。”染染倒是沒什麼情緒,說到底這不過是她爹給她找的一個前未婚夫,現在他們之間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呃。”林子安看着這張醜陋的臉,有些害怕的移開了眼,雖然改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但是配上這麼一張臉也是白瞎,他吞吞吐吐的道:“前些日子我是被鬼迷了心智,才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的臉怎麼了?”林子安心裡暗自嘀咕着,莫不是他那時丟了休書後,白大丫羞愧到沒臉見人,這才把臉劃傷了?

要是染染知道林子安的想法,肯定會把人直接丟出去,自戀是種病,得治!

“你來有什麼事嗎?”染染並不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問他的來意。

雖然染染已經猜測到了林子安的來意但是在聽到林子安親口說時,染染還是覺得這林子安實在是刷新了她對無恥的下線。

“你最近都沒去我家,我娘她想你了,所以叫我來看看你們。”林子安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你剛纔不是說是來道歉的?怎麼又變成來看我了?還有我和娘熟嗎的?她怕不是想我,而是想我那天提到你們家的肉吧?”染染好笑的看着他。

此時是中午時分,大家都要吃飯了,所以圍觀的人倒是少了一些,剩下的人都是在隔壁建房子的,他們和染染可熟悉了,時常一起聊聊天,有時候染染家有什麼好菜也會招呼他們一起來嚐鮮,分量是不多,但是大家爲的也不是那口吃的,而是那份心意罷了。

王二狗時常來染染家和白雲銘討論生意經,白雲銘的手藝經過這段時間的錘鍊已經更夠獨擋一面了,雖然還沒有達到白傳祥的高度和要求,但是也不差,王二狗幫着白雲銘接了不少的木匠活,可以說白家第一個有固定收入的不是染染,而是白雲銘,只要他認真做事,染染覺得很快白雲銘的名聲就會打出去,到時候開個傢俱鋪子,生意應該會很好。

“依我看,這小子就是來吃軟飯的,你聞聞他身上這是什麼氣味?酸臭酸臭的,小染啊,你可別看到他這張臉就心軟了,我看他就是擺明了來打秋風的。”王二狗說着還不忘捂着鼻子,以此表示對林子安的嫌棄。

“哈哈、、、、、、老大,你這話說的甚合我心,我就說嘛,兄弟們今天干活也沒出什麼汗,怎麼這裡老是有酸臭的氣味,原來是這個小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你說他是不是剛從乞丐窩裡爬出來?”旁邊一個漢子接口說道,話落,在場七八個漢子全都大笑起來。

林子安還跪在地上,漲紅了一張臉,一開始是被白染染那不留情面的話語給堵住了嘴,現在是被王二狗他們的話氣的渾身都發抖,他明明昨晚都去河邊洗乾淨了,爲了今天來這裡會有些顏面,他還特意把衣服提前兩天洗好,沒想到來這裡還是被人羞辱一頓。

“你們太過分了!我可是白大丫的未婚夫,以後是白家的女婿。”林子安反駁道,雖然他已經無家可歸了,但是心裡還是接受不了這些漢子們的嘲諷。

“別,林子安,我們之間可沒關係,我叫白染染,你充其量也就是白大丫的前未婚夫,不過這關係現在也沒了,你不會忘了你兩個月前做了什麼事吧?”染染打斷了林子安的話,她可不想和這個林子安有什麼關係,而且當初是他義無反顧的丟了休書給她,她那時候都沒有覺得受委屈,現在林家在城裡名聲已經臭大街了,唯一的房子都賣了,到現在流落街頭後,倒是想起了他們白家的好,可惜,她又不是備胎,沒有用掃把把他趕出去就已經算是客氣了。

“染染,那時候我是腦袋渾了才做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林子安連忙表癡心這次倒是記住了喊染染的名字了:“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信你有鬼,染染眉頭緊皺,看着林子安那着急的神色,不由得想着,她那便宜老爹的眼神差的也是可以,連這麼個人渣都看不出來,還巴巴的把自己的閨女往火坑裡推,好在一開始林子安就自己作死了,要不然她都會忍不住休了他,就算是最後要跟這個人渣成親了,她白染染也會逃婚。

“行了,你別說了,我相信你已經改過自新了。”

林子安一喜,他就知道這個白大丫很好哄騙,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動了,不過染染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倆上的得意之色僵住了。

“在失去了房子、溫飽後,是個人都會有所改變的,我相信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看在我爹以前跟你爹的關係上,我就給你出個主意,你說你一個男子漢,每天都在城裡靠跟那些大娘們爭奪爛菜葉過活,你好意思嗎?”染染這話一出,王二狗他們直接呆了,看向林子安的眼神都變了,原本以爲林子安只是個負心漢、勢利眼的小人,現在看來這完完全全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啊!

林子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沒想到白染染居然會知道他家的情況,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額頭的汗水流到的領子裡他也沒察覺,更不要說去擦了。

“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那些粗活髒活估計你也幹不了,不過好在你還有一張還稱得上俊俏的面容,勉強能夠當個小倌,總比你撿菜葉強。”說完後,染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她得去洗個澡,下午的事情還多着呢,她對王二狗說道:“我剛纔在山裡採了一些消暑的藥材,等會兒熬成茶水後,你們過來喝一碗,這天氣着實熱的很,可別中暑氣了。”

“好,小染,多謝了,你要是有什麼麻煩事,跟咱們兄弟們說一聲,咱們幫你擺平。”王二狗說着,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林子安一眼。

“我以後有擺不平的事,肯定不會跟你們客氣的。”染染笑着道:“我先進去梳洗一番,你們等會兒過來吧!”

說完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林子安,自顧自的進院子去了。

王二狗招呼自己手下的兄弟們也回到工地吃飯。

剎那間,染染家門口就只有跪在門口的林子安,他耳邊還回響着剛纔染染說的話,林子安的臉色都發青了,她怎麼可以這麼羞辱他?當小倌?那不是明晃晃的嘲諷他幹嘛不去賣、身、嗎?

林子安陰霾的看着在院子裡打理頭髮的染染,他不明白他都下跪認錯,也願意娶這麼個醜女了,爲什麼她還不能接受他?是欲擒故縱還是她真的不在乎他了?想到白大丫剛纔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林子安突然覺得這個白大丫好陌生,除了一樣黑外,沒有一絲與他記憶裡的白大丫重合的地方。

想要起身離開,可想到還在破廟裡等着救命的林鄒氏,林子安剛剛擡起的腳又跪了回去,他就不信了,他一直跪下去,這白家的人還能當作沒看見?

烈日炎炎,風似乎都染上了溫度,吹來時不僅沒有絲毫的涼意,更是讓人燥熱不已。

白雲銘今日去了山裡擡木頭,回來時就看到有人跪在自己家門口,遠遠看過來時還以爲是哪個人跪錯了地方,等到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跪着的人是林子安。

對林子安白雲銘談不上有什麼感觸,只覺得此人懶惰至極,以前跟着他爹學藝時,吃的比他們父子加起來的都多,但是乾的活連他一個人都比不上,每天上工時就等着下工吃飯,幹了幾天就想着休息,那時候要不是爲了大妹以後的日子能夠過的好點,他都有點忍不住要說他幾句了。

後來林子安無緣無故休棄了染染,白雲銘對他的感觀更加不好,此時看到他跪在自家門口,他也不願多看他一眼,自己擡着木頭就往院子裡走去。

林子安正跪得頭昏眼花的,膝蓋痠疼的很,頭頂也快要冒煙了,他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瞧瞧的擡起膝蓋,他想着,只要沒人看見,就沒人知道真相,人家說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他的誠意已到,就不會抓着那張休書不放了。

只是林子安怎麼也不會想到王二狗和他手下的兄弟們都擡着板凳在另一邊的牆頭偷摸的打量着,對於他那副作態,全部都入了他們的眼,王二狗表示:這個男人不僅是個渣還是個虛僞做作的渣,枉費他身爲人,還侮辱了男人這兩字。

“大壯。”林子安在看到白雲銘的時候,立刻就跪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對於這個白大丫他以前是打心眼裡看不起的,只不過現在看到他可以住在這麼漂亮的房子裡,林子安的心裡涌出一股嫉妒之色,連情緒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白雲銘冷淡了看了他一眼,連應聲都沒有,擡着木頭就進院子去了。

林子安本來想要起來的身子僵在原地,原本以爲白大壯會客套幾句讓他起來,他還想着要不要推脫一下以表自己的誠意,然後在白大壯三番四次的請求下他再站起來也就面子裡子都有了,沒想到白大壯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白雲銘剛放下木頭,白無雙就從自己的房間跑了出來:“哥哥,姐姐今天抓到了兩隻山雞,我們中午吃辣子雞,你高興嗎?”

養了兩個月後,白無雙倒是長了一些肉,笑起來可愛極了,白雲銘摸着自家小妹頭上的兩個小發髻,微微一笑:“高興,你是不是更高興?”

白無雙眯着眼睛,露出兩個小酒窩:“嗯,哥哥,你去洗手,等會兒就要開飯了。”

“好。”兩兄妹誰也沒有理會跪在門口的林子安,牽着小手就往廚房而去。

染染家的廚房就在大門的一側,離李子安跪得地方很近,很快跪在外面的林子安就聞到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有肉的味道,也有辣椒的香味,林子安舔了舔脣,目光遊離到那扇飄着霧氣的窗戶,很顯然香氣就是從那裡飄過來的。

他忍不住狂吞口水,太香了,他活了十幾年也就只有那三個月跟着白傳祥去上工時可以吃到這麼香的飯菜,以前在家時,家裡有一點肉他母親都是拿去燉湯,炒菜時也捨不得放油和佐料,自然是沒有這麼香的。

他只是聞到了香味就知道這些菜肯定好吃,更不用說吃的人,怕是要把舌頭都吞下去吧!想到自己還在這裡跪着,而白家那些人倒是在屋裡吃香喝辣,林子安心裡的怨恨又添了幾分。

林子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事情對不對,他只會把自己每次的失敗和落魄都強加在別人身上,在他看來自己是不會做錯事的,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爲迫不得已。他們爲什麼就不能理解他的難處和苦楚?

太陽越來越烈,王二狗他們估摸着白家已經吃完飯了,他們纔過來,這時候鍋裡的消暑涼茶剛好熬好,看到他們過來,染染連忙招呼:“都坐,這好這裡還有些菜,你們也都嚐嚐,這是我今天做的新菜醋溜雞,你們嚐嚐,味道可好?”

染染喜歡做菜,只要她有空家裡的飯菜幾乎都是她準備的,王二狗他們在這裡吃過好幾次的菜了,自然知道這些菜怕是染染特意留給他們的,大家都那麼熟了,自然不會講究那些虛禮,大家紛紛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好吃,小染,你要是去開個酒樓,生意肯定很好。”王二狗一邊吃一邊誇讚,他在這裡幹活這麼久,幾乎每天都會來白家蹭飯,他都有些害怕等這裡的工程結束後,沒機會再來這裡吃一口,又很懷念白家的飯菜腫麼辦?

如果染染去開個酒樓什麼的,他肯定是忠實粉絲。

“是啊!你這些菜都是怎麼做出來的,太好吃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道。

染染一邊給他們舀湯一邊笑着道:“我隨便做的,你們喜歡就好,來,這是消暑的湯藥,多喝點,現在天氣這麼熱,你們還要上工,實在是辛苦。”

“養家餬口哪有輕鬆的?”王二狗不在意的道:“我們以往出門上工都會瘦個幾斤,沒想到這次來這裡上工,大家倒是胖了不少。”

他手下的人都表示長肉了,可染染還是看的出來,他們和以前一樣還是瘦瘦的,只不過因爲她經常給他們送些涼茶和湯藥過去,他們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而已,但是絕對稱不上胖。

其實染染會對他們好,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工作辛苦,另一方面就是因爲在她家最困難的時候,他們二話不說就接下了他們家的活計,還把他們家的房子建的這麼漂亮,染染心裡是感激他們的,每次想到他們在這裡建完房子又急急忙忙去路邊吃飯,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沒有,染染就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所以這才時不時的做些好東西讓他們過來嚐鮮,也算是回報當初。

王二狗顯然是知道染染的心思的,所以也不拒絕,不過也不會白來,這不又開始給白雲銘介紹生意起來了。

“城裡有個張老爺,他想爲自己做個棺材,可棺材鋪子裡的那些他都看不上,說是太庸俗了,他想要個特別點的,雲銘,你有沒有興趣接這個活兒?雖然做棺材是有些不吉利,但是他給的銀兩多,說是滿意的話給二十兩銀子當工錢,做棺木的木材主家會出,你只要負責把棺材做好就行了。”

說到這筆生意,王二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般人還是很介意棺材這玩意兒的,所以他也不好一直介紹。

白雲銘聽到有二十兩銀子的工錢,眼睛一亮,但是想想能夠出這麼高的工錢,想必那個張老爺的要求肯定也很高,他的手藝他明白,要是一般的傢俱或是別的什麼他肯定能夠勝任,但是對於做棺材他就有些拿不定了,萬一做不好又把人家的木材用了,到時候要賠的話他們這種農家人怎麼賠的起?

染染想了想,看到白雲銘那不自信的神色時,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袖:“既然這活計是王叔介紹的,肯定靠譜,大哥,你也先別推辭,不管成不成,咱們總得去跟人家見面,聽完人家的要求後才能做決定。正好我下午要去城裡給挽君送些東西去,大哥,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到時候咱們再一起去張老爺家問問?”

“好吧!”許是覺得自己一個男子漢居然無法下定決心,還要妹妹幫着出主意,白雲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王二狗喝了一碗涼茶後說道:“下午工地也沒什麼事,我帶你們去,我跟張老爺合作過幾次,是個挺精明的人,不過對人很是和藹,雲銘,你也別想太多了,兄弟們,下午那些活兒就交給你們了。”

“放心吧,頭兒,保管讓你滿意。”

大家又不是第一天共事了,自然是明白他們會把活做好,王二狗滿意的連喝了三碗茶水後才起身跟着白家兄妹一起去城裡。

門口已經不見林子安的身影,王二狗看着那地面,嗤笑:“小染,你可得注意那個林子安,我看他不是什麼好人,雖然說你們沒關係了,但是今天他在這裡受了不小的氣,他要是暗中對你們下手,怕是會惹出不小的事來。”最主要的是,王二狗覺得林子安連男人的尊嚴都放棄了,又怎麼會如此善罷甘休。

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所以對於別人的建議染染還是很感激的,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提醒你,不然誰管你啊!

“我會注意的,謝謝王叔。”

三人到了城裡後,染染就和白雲銘王二狗分開了,他們去找張老爺談事,她就先去了李挽君家。

染染剛來到鐵匠鋪子門口,就看到李挽君滿頭灰的坐在門檻上。

“挽君。”染染揮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原本正在發呆的李挽君聽到染染的聲音,立刻跳了起來:“你來了,我還以爲你忘了時間呢。”這幾天李挽君過的顯然也很不輕鬆,杜苗苗的失蹤雖然說和她沒關係,但是李挽君還是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想她人高馬大的,怎麼關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要是她能夠警覺點,或者反應快點,杜苗苗也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想到昨天她去杜家看望杜苗苗時,杜苗苗那沉默寡言的模樣,李挽君的心就刺疼刺疼的。

她好好的一個閨蜜就被禍害成這般模樣了。

“我答應的事情,幾時失信過?”染染拉起她:“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坐在這裡實在不妥,要是被碎嘴的人看到,傳揚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我怕什麼?她們每次背後偷偷說我是老女人,我也沒跟她們計較。”李挽君不滿的嘀咕道,不過還是聽話的起身了。

“那一樣嗎?你年齡其實不大,我覺得你這個年齡成親生子倒是最好的時候,以後身材也能恢復的更好,不過,挽君,姻緣這種事自有天註定,是你的別人怎麼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你就是天天掛在身邊,最終也會被人奪走。”

“染染,我覺得和你說話就是好,只有你懂我。”染染說的話,李挽君聽了果然很受用,“我去叫我爹出來,這裡面太髒了,你別進來免得弄髒了你的鞋子。”

看着李挽君臉色不會那麼難看了,染染心裡才放心幾分,其實說實話,十八歲真的不算是大齡剩女,要知道十八歲在現代不過就是個高中生而已,在古代都成剩女了。

那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到死都沒嫁出去,那不是成了別人口中的齊天大聖?

不過如果換做是染染,她肯定不會因爲別人的言論而搞的自己不開心的,她也不會爲了順應潮流的跟個沒見過幾面的男人成親,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沒法和這個朝代的女子一般依靠一個男人而活,永遠都屬於別人的附帶品,失去了自己價值。

她纔不要做這樣的人,她要成爲一個經濟獨立、婚姻自由、到哪裡都不用看人臉色而活的女子。

可惜這種話她不敢跟別人說,怕被人當作妖怪看或是覺得她大逆不道。

在這個言論不自由的朝代,說幾句話也都要小心翼翼的。

李鐵匠很快就出來了,他臉上正帶着李挽君做的口罩,看的出來李挽君的刺繡手工實在是不太好,針腳歪歪斜斜的,口罩左右也不太對稱,不過看李鐵匠那小心翼翼拿在手上,染染就猜的出來,怕是這是李挽君第一次送李鐵匠自己繡的物件吧!

“小丫頭來了。”

“伯父好!”

“託你的福,我最近很好。”李鐵匠樂呵呵的說道,喝了這個小丫頭開的藥後,他一開始也覺得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已經喝了五天了,他倒是覺得身體確實有些變化了,不那麼咳了,也不覺得悶氣了,走路都比以往歡快了不少。

“我再給您把把脈,看看要不要換個方子。”

“好。”李鐵匠指揮着自家女兒擡幾把凳子出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小丫頭來了也不知道端茶倒水就算了,連坐都不讓人坐。”

李挽君很是委屈的道:“我剛纔不是去叫你了嘛,爹,我這就去端茶倒水。”

染染連忙開口:“伯父,挽君不用這麼麻煩,我就是過來看看伯父的病,等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忙活,挽君你也別忙活了,我給你帶了些山裡的草藥來,你把草藥曬乾後泡水給伯父喝,這是消暑的藥材,您這鋪子裡溫度實在是高,還是要好好調理,不然怕是病情就棘手了。”

要治病當然要全方面的照顧好來,不然這邊死命的喝藥,那邊又沒有措施的敗壞身子,到頭來補都還不夠虧空的。

“染染,你還帶草藥來,你告訴我是什麼藥,我直接去藥店買就好了,還勞煩你去採,我實在是過意不去。”李挽君感動到鼻尖都紅了,她感激的看着染染,要不是交了這個懂醫術的好友,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爹原來生了這麼重的病。

“我不過是隨手採的。”染染說完後就不再說完,而是認真的把脈,李鐵匠的脈相比上次強了不少,看的出來他有按時服藥,染染很喜歡這種遵從醫囑的病人,只有按時服藥她才能看出這藥效到底怎麼樣,要不要改進。

放下手,染染微微垂眸,然後在原本的藥方上又加了兩味藥,“這就可以了,等過個半個月我再來看看,挽君我要去苗苗家,你可要一起去?”

“好啊!我成天呆在這裡都快要發黴了,你等等我啊,我去洗個臉就來。”李挽君說完就風風火火跑了。

“這孩子。”李鐵匠看着突然間開朗了的女兒,不由得笑的滿足,他不過是把她掬在家裡一段時日罷了,就悶成這樣了?

等李挽君梳洗一番出來和染染相會後,兩人向李鐵匠告辭,一起去了杜苗苗家。

城裡的一處院子裡,玉辰生正坐在輪椅上看着地面。身後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低聲道:“主子,人醒了。”

“不容易,都睡了一天了,去看看吧!”玉辰生說着滑動輪椅往書房而去,在書房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動了一下,牆面上出現了一條密道,黑衣人連忙推着玉辰生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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